“學(xué)神,不如你也注冊一個微博賬號吧?”
顧溪禾沒去看齊晏禮兇沉的眼神,認真地幫他錘了幾下背,“那群人見你不出來說話,會越罵越歡的,總得讓他們知道你并不好欺負。”
蘇千殷搖頭:“他們越想我解釋,我越不會給,我的生活還輪不到被一堆鍵盤來左右?!?p> 齊晏禮轉(zhuǎn)過身,拍開顧溪禾不安分的手,然后繼續(xù)推著她前進:“我等會打個電話,讓我家里人幫你控評?!?p> “你要動用家族力量?”
顧溪禾跟在后面,“齊公子,你終于還是向權(quán)勢低了頭。”
“滾。”
齊晏禮停下,側(cè)身踢出一腳,鞋尖狠狠擦過他的褲邊。
顧溪禾嚇一跳,差點沒站穩(wěn),好在他及時抓住了輪椅的椅背。
蘇千殷聽著身后的動靜,突然往后靠了靠,發(fā)出一聲輕笑。
原本兩個還在互瞪的少年,也跟著笑了起來。
“謝謝你們?!?p> 她仰頭道,聲音清晰有力。
曾經(jīng)她以為,失去了姐姐,她的世界就會變得不完整。
可是沒想到有這么多人,都在努力走進她的心窟。
他們喧鬧,笨拙。
但也熱情,勇敢。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并不是一片空地。
即使習(xí)慣了地獄,依然會有光從她身后照來。
人不能因為眼前的不幸,而忽略沿途的色彩。
路過花壇,總會染上芬芳。
同片天空,總會遇到陽光。
這個世界不壞。
而正在微笑的蘇千殷并沒有發(fā)現(xiàn),走廊拐角處的一根柱子后,孫妙沉默地靠在那。
她手里捏著紙巾,時不時地想往身后看去,卻還是把脖子縮了回來。
每個人都在不經(jīng)意被愛著。
很多縮在角落里的關(guān)心,無聲卻震撼。
當然,也有的愛喧鬧而堅定。
東霖醫(yī)院。
“都檢查過了嗎?她真的沒事了嗎?什么時候能醒過來?她的身體會不會有其他潛在危險?”
裴知茂站在搶救室外,紅著眼問道。
一旁的護士無奈地扯開口罩,把聲音放大:“裴先生,帶你過來之前,我已經(jīng)清楚地回答你一遍了,你不用再特地重復(fù)。”
張藝璃走到他身后,揉了揉他的肩膀:“沒事,別擔心了,尤希這么多年都挺過來了?!?p> 裴知茂點點頭,卻依然守在門外。
等醫(yī)生從里面出來,他才終于邁開腳。
“她醒了,意識很穩(wěn)定?!?p> 沒等他開口,醫(yī)生已經(jīng)表明,“家屬可以進去,等會順便簽一下字,我的建議是讓她住院幾天,觀察一下,因為她割的地方很危險,如果回家后再遭二創(chuàng),就算是神來了也救不回她。”
裴知茂忙道:“好,住院就住院,醫(yī)療費找我要就行。”
“不用了,裴先生?!?p> 張藝璃插過話,“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本人的財產(chǎn),就足夠給尤希最好的醫(yī)療空間了?!?p> “不,還是我來付,你的錢留著吧?!?p> 裴知茂堅持道,“她喜歡吃的東西有很多,我沒有辦法每時每刻幫她買過來,就交給你了?!?p> 張藝璃一愣,隨后笑了笑:“行吧?!?p> 這男人的滔天愛意她是真的擋不住。
裴知茂見她同意了,便收回目光,準備走進搶救室。
“裴先生留步,還有個事?!?p> 醫(yī)生突然摘掉手套,轉(zhuǎn)頭招呼護士拿紙筆過來。
裴知茂見這熟悉的情勢,坦然道:“要簽名?”
“嗯?!?p> 醫(yī)生很喜歡跟聰明人說話,直接把紙筆遞過去。
“我女朋友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每天睡覺都要抱著有你圖像的抱枕,就連情人節(jié)那天,她也把我拋之腦后,拉著許多姐妹浩浩蕩蕩地去參加你電影的首映禮。”
他說著,還好心地幫裴知茂擰開了筆蓋。
裴知茂接過筆,在紙上邊寫邊道:“那你為何還幫她要簽名?不應(yīng)該杜絕后患嗎?!?p> “誰說我是幫她要的?!?p> 醫(yī)生眼看著他簽完名,就把紙拿過來,當著他的面慢慢撕成兩半。
“我是來報仇的,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