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最后的晚餐(上)
前一秒還柔情似水,下一刻便驟然翻臉。
意想不到的周科,只來得及抬起右臂擋在身前,水果刀已劃破夜空的流星般飛速刺了下來。
周科使勁扭頭,水果刀貼著他的耳朵,扎在充當(dāng)枕頭的沙發(fā)靠墊上。
“哈哈,原來你在這兒!”
莫莉大叫一聲,巧笑嫣然地站直身。
水果刀尖上,挑著一只知了猴大的紫頭蜘蛛。
“嚇到你了吧?”
你大爺?shù)模?p> 周科抹把額頭上的冷汗,就算是捉蜘蛛,你就不能先提醒一下別動?
莫莉張開櫻桃小口,將蜘蛛塞入嘴里,咀嚼幾下,一伸纖細的天鵝頸,咕咚一聲咽了下去。
“這只蛛后丟了一個多月了,我還以為它早死了呢,原來是躲沙發(fā)里冬眠的。好了,我去下面你吃了,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p> 看著她風(fēng)擺楊柳地走向廚房的背影,周科恨得直咬牙。
跟這個瘋子呆一起太危險了,等胸口傷勢稍穩(wěn)定些,立即就走,還是回到原主那在卡倫市的狗窩里茍著更安全一些。
去他的扮演保羅,我就不信,有屬性面板在,三個月還完不成消化吸收?
他意念一動,調(diào)出虛擬面板。
力量:20/100
速度:50/100
體質(zhì):30/100
這數(shù)據(jù)下降得如此之多?
都怪那該死的森特,若不是他以槍打傷了我,失血過多,我何至于虛弱、虧空成這樣。
唯一的好消息是,經(jīng)過一場酣睡,靈性不但完全恢復(fù),更是增長到了3點。
還以為這靈性象那些西幻小說里描述的那樣,需要通過冥想之類的才能獲得。
現(xiàn)在看來,只要全身心的放松休息,自然而然地就能恢復(fù)、增長。
聽著廚房里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腻佂肫芭杞豁懀勚[花炸鍋后那誘人的香氣,周科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來。
他掙扎著伸手,從地上摸起一個蘋果,用枕巾擦了擦,大口啃吃起來。
一連吃了三個蘋果,肚子才停止了鳴叫,但依然餓得心里發(fā)慌。
廚房里叮當(dāng)聲依舊,不就是煮個面嘛,要這么久?
感覺能吞下一頭牛的周科無力吐槽,只好閉目養(yǎng)神著耐心等待。
…
…
“奧克托普家的小崽子們,你們給我聽著!吾,不死戰(zhàn)神座下第一神將,紫薔薇軍團第一軍團長,阿爾弗雷德·杰利菲斯!”
遍地都是死尸的山坡上,一名被短劍長矛扎成個刺猬,血肉模糊的高大男人,以僅剩的右臂柱著一柄滿是豁口的重劍,對著遠處圍成一圈的兵將大聲吆喝。
他的身后,一匹張開血跡斑斑的殘破翅膀的飛天半人馬,以嘴巴叨著男子后頸處的甲胄,協(xié)助只剩下一條白骨森森直打晃的腿的他勉強直立。
“你們的族長,也就是我的侍衛(wèi)長,我曾經(jīng)最信賴的后背,保羅·普利米提·奧克托普在生死關(guān)頭,背叛了他守護騎士的神圣榮耀,背叛了我這個主人!”
“以偉大的深淵冕下的名義,吾,阿爾弗雷德·杰利菲斯,以殘存的神性在此鄭重起誓:奧克托普家族的男人不配活著,你們家族的男孩將在成人的那一刻,因我的詛咒,而無比痛苦的死去?!?p> “你們家族的女人,咳……”
那男人劇烈咳嗽著,噴出夾雜著肺葉的大口大口的鮮血,未等發(fā)完誓,便轟然倒地。
推金山,倒玉柱!
方圓幾十里的山坡被他的身體砸得分崩離析,漫天的塵煙遮住了緋紅的月亮。
…
…
周科身體急劇抽搐半天,才緩緩回過神來。
大口大口呼吸著奶油味兒的香甜空氣,心臟仍然如同被一只大手緊緊地攥住,漸漸流逝著跳動的活力。
他艱難地抬起右手,輕揉著胸口,那疼痛才略有緩解。
我怎么會突然做了個如此奇怪的夢。
那個叫什么阿爾弗雷德的,你詛咒奧克托普家族不養(yǎng)男人,關(guān)我周科什么事!
何苦專門托夢給我。
突然,他的心臟又是狠狠一抽。
羈絆,保羅家那該死的詛咒,還是轉(zhuǎn)嫁到了我身上了?
即便如此,那也應(yīng)該是兩天以后的事才對。
他忽然有個不好的預(yù)感,莫莉?qū)λf謊了。
果然,餐桌方向傳來森特刻意壓抑著調(diào)門的破鑼嗓子,“尊敬的女主人,您確定這真的能夠救贖我家大人?”
“當(dāng)然!”
莫莉輕輕搖晃著高腳杯,淺酌一小口紅酒,伸舌頭舔了下嫣紅的嘴唇,“親愛的,你就不想想,我辛辛苦苦地復(fù)活他,能是為了讓他多受這三天的罪?”
“尊敬的女主人,以前的森特不懂事,求您千萬別再這樣稱呼我?!?p> 手提雙層蛋糕的森特,身體抖成了篩子。
“瞧你那點出息!”莫莉拿小紅鞋輕踢了下森特屁股,靡靡著誘惑的嗓音道:“你就不想長久地與我在一起嗎?”
“想!”嘴巴比大腦反應(yīng)快的森特脫口而出。
很快他就連忙改口,“也就只是想想罷了!
自從被主人打了一頓后,冥冥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叮囑我,偉大的保羅大人,是我尊貴無比的主人,而您便是我的女主人,我怎么能對女主人有非份之想?!?p>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莫莉以新剝春筍般的雪白玉足尖上下?lián)u晃著小紅鞋,“十八年前,保羅與守夜人帕克可謂你死我活的死對頭??伤麄兌妨藥啄?,為什么從未對對方下死手?”
森特的視線隨著小紅鞋上下?lián)u曳,“為……為什么?”
莫莉咯咯笑著站起來,湊到森特耳邊,輕聲說著什么。
沙發(fā)上的周科,便是伸長了耳朵,仍然什么都未能聽到。
“真的?”臉被莫莉哈出的熱氣熏得通紅到耳朵根的森特大叫一聲,“保羅,不是,偉大的保羅大人還有這癖好?”
“不然呢?”莫莉坐回桌邊,重新倒上1/8杯紅酒,輕抿了一口,“你不覺得,跟我,你尊貴美麗的女主人,一起做事,更別具風(fēng)味?”
森特將雙層蛋糕放到餐桌上,搓著兩手激動得來回踱步,走了一圈又一圈后,終于停下腳步,“好,聽你的,我干了!”
“這就對嘍!是時候給你家大人慶祝成人禮了呢?!?p> 莫莉賞了森特一個獎勵的飛吻,來到沙發(fā)前,輕打個響指。
“親愛的,醒醒,醒醒,該吃面了!”
大腦里正泛起怒??駶?,卻不得不繼續(xù)裝睡的周科,隨著“啪”的一聲,只覺得攥住心臟的那個大手突然松開,血液立時恢復(fù)了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