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串必須吃下去
若真被他一口噴將了下去,這一鍋麻辣串串就徹底不能吃了。
眼看著下一個也要被辣哭了,
洛九蝶眼疾手快,一把捂住扶凜的嘴巴,另一只手掌又在他胸膛處一拍,麻辣白菜順利落入了他胃里。
瀅瀅水珠從扶凜的睫毛處掉落了下來,憋屈,太憋屈了。
是誰說的好吃?
他氣呼呼的將目光瞪向正在小口小口吃菌子的蘇胤央身上,這個死對頭,不僅喜歡在主人面前裝可愛,竟然還會撒謊。
不過扶凜吃人的目光并沒有影響蘇胤央的心情,他甚至甜甜沖自家?guī)熥鹨恍Γ骸皫熥?,好好吃哦!我們下次還來好不好。”
“好”
洛九蝶滿口答應,終于有個和她一樣喜辣食的人,當然不能放過。
想著,洛九蝶又狠狠的瞪了扶凜一眼,差點毀了一鍋子辣串串,下次決計不能放這貨出來。
好久都沒有舒心的吃鍋子了,洛九蝶今天吃得特別開心,本以為老板送給他們的一桌子菜很難吃完,沒想到輕輕松松就被.干光了。
為了獎勵蘇胤央的乖巧聽話,洛九蝶在回去的路上專門買了串糖葫蘆賞給他吃,當然扶凜只有嫉妒的份,誰讓他吃不得辣菜呢!
正走著,扶凜突然“啊呀”一聲瞬間躲進贏來長劍內。
洛九蝶不明所以,拍了拍劍身,扶凜愣是沒有發(fā)出一聲動靜。
“師尊你看后面”
蘇胤央咬著糖葫蘆,奶音一時有些含混不清。
后背隱隱有種中了冷箭的趕腳,洛九蝶蹙眉回身。
喧鬧的街市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那一抹黑色,格外醒目,洛九蝶幾乎是第一時間便將目光鎖定了此人。
離得稍遠,看不清那人的臉。
但洛九蝶還是能感覺到那人在對她笑,純黑色的袍子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一雙陰測測含笑著的美目。
“仙君,好久不見??!以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并且無處不在”
黑袍轉身消失的那一刻,洛九蝶的識海中突然出現(xiàn)了這一句話。
雖看不真切,洛九蝶還是能一眼認出,她就是臨縣的花落姑娘,傾城閣前任的花魁娘子。
那個徘徊在臨縣的活幽靈,那個每每籌夠萬兩銀錢,便毫不留情的剝掉一個無辜、如花似玉的女子皮囊。
銀錢留下,皮囊?guī)ё?,是她一貫的作風,她活在人前,卻又無人能奈何,她就如一只破碎了的黑蝴蝶,無處不在,卻又可隨處消散。
三十三條傷疤,三十三條人命,可惜她沒有機會籌完了,她執(zhí)著的人已徹底在人世間消失,永不會再與她相見。
如影隨形又如何,她洛九蝶兩世為人,籌謀一切,可真不會再怕什么。
……
“有沒有封印靈寵的法子?”
送蘇胤央回淺桃苑,將他安頓好后,洛九蝶轉頭問他。
意料之內,蘇胤央睜著水潤的大眼睛,茫然的搖了搖頭。
當然,她問過之后,才能完全確定自己問的是廢話。
是應該去藏卷閣好好學習一下了,她這樣想著,抬腳便走出門外。
“等等,等等……”
軟糯的聲音憑空響起,迸發(fā)著焦急,扶凜的的小人影又鉆了出來。
“你又不吭不響的跑出來干嘛?”洛九蝶看著他真的有幾分頭疼了,指尖戳著他的腦袋:“之前死叫你都不出來,你是聾了還是啞了?”
“噢——這個呀!”
扶凜被洛九蝶戳著腦門訓話,反而笑得露出一排潔白的小尖牙:“我不敢出來??!”
緩了緩。
他又笑嘻嘻道:“上次在霸王河里和蘇胤央廝打的時候,就是她在背后陰了我一把,要不我能這么狼狽?”
聽到這,蘇胤央挑了挑眉,冷笑了一聲。
扶凜在和蘇胤央激戰(zhàn)的時候,他是被花落從背后捅了一刀不假,但他沒有完全說實話,實話其實很簡單,就是他居然沒有想到,萬萬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連蘇胤央的一個分身都打不過。
“所以說,你很菜”
現(xiàn)在的洛九蝶可比他高一大截,瞇著眼審視著他,眼神不善的樣子,看得扶凜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一陣膽寒。
“我——我很厲害的”
扶凜握緊拳頭,偷偷看了她一眼,又控制不住心虛的垂下頭。
突然,他又像想起了什么,“啊呀”一聲睜大眼睛:“都忘了正事了,主人我的衣衫呢?”
“衣衫?”
提起衣衫,洛九蝶又笑了:“都被你跑了一圈咬破了,你還好意思要?”
洛九蝶這樣一說,
扶凜氣得立馬跳起腳來:“明明是主人你讓我咬的,合著我一點功勞都沒了,破的,破的我也要,哼哼……”
“好,破的給你,反正都是你挑的”
洛九蝶總算好說話了一回,呵呵一笑,從乾坤袋中抖出來兩件童衫直接丟在他身上。
灰色,土色,全都是款式最丑,顏色最難看,布料最差的兩件。
扶凜登時都要氣炸,還待要理論什么,突然洛九蝶伸出手指朝他噓了一聲,沖他招招手,他立刻會意,一個閃身就趕緊回到了贏來劍身內。
淺桃苑緊閉的大門,沒經有人敲,“吱呀”一聲就被從外推開。
淺青色的衣裙,身段玲瓏,眉眼上挑的樣子,不是青蘿,又是何人?
“師姐今日下山了?”
青蘿走到她面前輕嗅了一下,空氣中還有著淡淡麻辣的味道,她的笑有幾分不自在,又似乎在嬌嗔:“食麻辣串串,卻也不叫我?!?p> 這丫頭是真的越來越陰郁了,洛九蝶心里閃過一絲內疚,不過很快就消散了。
她撓了撓頭,只得笑著道:“知你不喜辣食,所以就沒帶你去。”
“師姐說得也是,難為師姐還記得青蘿的喜好”
青蘿的笑依舊不陰不陽,有股酸溜溜的味道,讓人看著像是無事,但又處處透著一股子不得勁。
洛九蝶有點接不上話了,想了想,她就說出來一句特別不中聽的話:“男女有別,青蘿你下次來的時候,記得敲門?!?p> 男女有別,記得下次來的時候敲門?
“對,是男女有別”
青蘿說出這句話時,洛九蝶甚至都能聽到她狠狠磨牙的聲音。
心沒來由的跳了一下,洛九蝶終于意識到前一句話說得確實不妥,畢竟她也在這里。
剛想解釋些什么,青蘿已經轉身走了出去,走了幾步,她又回頭沖洛九蝶一笑:“后山的赤焰草成熟了一大片,師姐若有空也去采一些回來吧!”
“好——”
洛九蝶嘴上點頭答應,心里卻涌起了一股驚詫,赤焰草成熟的季節(jié)還差些時候,青蘿竟已篤定其成熟,怕是廢了不少……
木桶晃蕩,枝條做的刷子在里面抖動個不停,發(fā)出“叮叮咚咚”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