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維贊的路,可就不像拉茨維爾到庫爾茨這么簡單了。
距離遠一些還是次要的,關鍵是,他們得經過西恩鎮(zhèn),也就是羅伯克目前所在的地方。
就他們現(xiàn)在這點人,萬一被羅伯克他們發(fā)現(xiàn)了,說難聽點就是送了,塞牙縫都不夠的。
就連卡洛斯也不能幸免,多次事實已經證明了,他可以成為天平接**衡時的一枚有力砝碼,卻難以獨自力挽狂瀾。
因此,他們的選擇是繞道前行。
“他娘的,都這種時候了,怎么還有蟲子?!?p> 一個傭兵隨手拍死了趴在他裸露皮膚上的蟲子,向一旁的同伴抱怨。
“鬼知道,忍忍吧。”
為了躲避可能出現(xiàn)的羅伯克的手下,卡洛斯一行人不得不選擇離開大路,從樹林之中行進。
這樣一來也產生了不少問題,最關鍵的就是,他們的速度被拖慢了。
“還要多久才能到維贊?”
卡洛斯朝塞巴斯蒂安問話,后者瞇著眼朝大路上看了看,借此來確定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
“大概還得兩三個小時吧,比正常走慢了接近一半的時間。”
這個速度還在可接受的范圍內,卡洛斯接過肖恩遞上的水袋,灌了一口,然后便沉默著繼續(xù)前行。
走了一陣,肖恩突然驚道:“那是什么人?”
卡洛斯聞言連忙抬頭看,遠處的道路上居然出現(xiàn)了一隊人,他凝神細看,發(fā)現(xiàn)這些人居然都是手持武器,身著盔甲,像是一伙士兵!
不對,再細看的話,又有些不和諧的地方——士兵們無論是什么裝備,大體上還是要講究一個制式整齊,像是杰弗里的那些士兵們,個個都穿著同樣的盔甲,帶著同樣的頭盔。
而這些人都不同,雖說也是個個披甲,但款式卻不盡相同,這個頭盔尖頂,那個頭盔帶檐;這個穿著鎖甲,那個一身皮革。
相較于正規(guī)士兵,這些人更像是傭兵!
想到這,卡洛斯感覺讓肖恩把哈森叫來。
不一會,哈森便從隊伍最后跑到了最前,卡洛斯見他來了便伸手示意:“你看看,前面路上那些家伙,你認不認識?”
哈森聞言朝前方望去,沒看多久就斷言道:“當然,是灰熊的那幫人,領頭的家伙叫貝索爾,在我們那邊算是小有名氣?!?p> “那跟你們比,他們的實力如何呢?”
哈森面露不屑:“這么說吧,他們的頭打不過我們的頭,他們的人也干不過我們的人?!?p> 卡洛斯想了想,對他道:“既然如此,我有個計劃?!?p> 他招手示意哈森俯耳過來,小聲跟他一陣交代,其他人只看到哈森的眉毛漸漸皺了起來,最后開口道:“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太穩(wěn)妥?”
卡洛斯卻一副不在意的神情:“怕什么,咱們先下手為強,肯定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更何況有我在前面頂著,不會讓你的人出事的?!?p> 雖然卡洛斯解決他們的時候,哈森并不在場,但從事后自己人的口述,以及對瓦吉德實力的了解,他知道卡洛斯確實強到可以在小戰(zhàn)團中有一錘定音的效果。
而卡洛斯見哈森還是有些猶豫,便再次開口示意道:“你看這些人的方向,很明顯就是朝著維贊去的,他們和我們的戰(zhàn)斗不可避免。與其到時候咱們各自擺開正面對決,還不如現(xiàn)在先把他們解決在這里,你說是吧?”
哈森終于點了點頭:“好,我會配合你?!?p> 卡洛斯道:“那就按計劃來?!?p> 說完,他找旁邊的傭兵借了件罩衣,將自己身上整齊明亮的鎧甲罩了起來,帶著三個年輕人一起混到了傭兵隊伍的后端。
見他們準備就緒,哈森打了幾個手勢,傭兵們頓時隊形一整,齊齊朝著道路上走去。
至于塞巴斯蒂安,這個家伙還是那一身比貴族還像貴族的打扮,這樣的家伙出現(xiàn)在傭兵團里明顯很不正常,因此此時便留在了森林之中。
而哈森帶著傭兵團回到道路上之后,先是假惺惺的走了一陣,然后便朝著前方大聲喊道:“前面的是灰熊傭兵團的貝索爾閣下嗎?”
灰熊傭兵團之中,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方的光頭壯漢扭過了頭,看著跟在自己身后的隊伍。
“你們是誰?”
“我們是紅盾傭兵團啊,不認識了嗎?”
紅盾?
貝索爾仔細打量著朝他喊話的人。
“哈森?是你?瓦吉德那家伙呢?這么多年你終于舍得把他干掉了嗎?”
“去你的吧!瓦吉德活的比你兒子還長!”
卡洛斯在后面聽的一陣冷汗,怎么前面還在打招呼下一句突然就罵起來了。
好在這應該只是傭兵們之間寒暄的方式,兩邊并沒有一言不合拔刀開干,反倒是貝索爾示意隊伍停下,騎著馬緩緩來到隊伍末尾。
哈森同樣帶著他的人,走到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停住。
貝索爾翻身下馬走上前來。
“羅伯克不是讓你們去拉茨維爾當土皇帝了嗎?怎么有功夫跑到這里來?”
他有伸著脖子瞅了瞅哈森身后的隊伍。
“瓦吉德呢?那家伙怎么沒來?”
哈森聳了聳肩:“瓦吉德得留在那鎮(zhèn)場子,馬上要冬天了,那的村長說他們每年的木炭全都是從維贊拿的,瓦吉德就把我們打發(fā)出來干這種苦差事了。”
“哈哈哈哈!”
貝索爾大笑著拍了拍哈森的肩膀。
“沒辦法,活總是要人去干的?!?p> “話說,你們?yōu)槭裁床蛔尞數(shù)厝巳ト∧???p> 哈森用一種看弱智的眼神看著他:“得了吧,那些家伙可靠不住,沒走出五百米保準就有人跟受驚的兔子一樣逃跑,與其讓他們溜掉再去抓回來,還不如直接讓我們來跑這一趟呢?!?p> 貝索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個村里的民兵隊,你是怎么解決的?”
哈森露出了一副得意的表情:“簡單,只要你讓他們明白,和你對抗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而配合你的話,一切都可以照舊,這樣他們就會在你的鐵拳下不得不乖乖屈服了。”
“然后你可以再慢慢處理他們。”
卡洛斯聽的直撇嘴,這家伙還真把自己整出一堆二五仔的方法寶貝似的教給別人了。
沒想到貝索爾居然如獲至寶。
他扭頭對他的副官吩咐:“聽到了嗎,都記下來?!?p> 看他這架勢,哈森問道:“怎么,你們也要去維贊干一樣的事?”
貝索爾點點頭:“沒錯,埃利奧特大人那邊最近催的緊,羅伯克也得加快進度了,前兩天他們開了個會,然后就把維贊劃給了我們?!?p> “哦,”哈森若有所思,“那正好,咱們順路。”
“行,你們就跟著我們吧,等裝煤炭的時候我們也可以幫你們一把,哈哈!”
副官扭身回到了隊伍之中,貝索爾也準備上馬。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長劍出鞘的聲音。
那聲音他聽過無數(shù)次,但卻沒有一次像這樣令他汗毛乍起!
“什......”
沒等他問出他的問題,哈森的長劍已經刺穿了他的心臟,冰冷的金屬令他的血液都感受到了寒意,同時也奪走了他最后一絲力氣。
映在他腦海中的最后一幅畫面,是哈森冰冷而殘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