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一直在刮風,樹葉開始了一年一度的旅游,或者說是一生一次的更加合適。
昨天店里沒來人,今天店里估計也不會來人。放錄像帶的箱子一直敞開著,放著各種各樣的東西,除了別人的錄像帶,還是別人的錄像帶。
有客人問我怎么不給春樹和自己做一個呢(他本來說是給春樹做一個,然后看我表情不對勁就補了一下我)?為啥呢?我不喜歡,春樹也不喜歡,我不喜歡給春樹錄,因為我要看的時候春樹不一定想看,春樹想看的時候,他自己也不能打開。
當然,客人的錄像帶就另當別論了,要賺錢的嘛。
把錄像帶拿出來,擦一下灰塵,再把它們一卷一卷放回去,不用太干凈,也不用太整齊,反正遲早會被再次搞亂掉,當然不是我,這個箱子的??褪俏业呢?。我的貓沒有自己的房子,我的房子就是他的房子,當然,我的房子就是我的店。
客人可能不大喜歡我,但是客人很喜歡我的貓。記得,之前有個老太太,來我這兒放錄像帶,放一半哭了,兩眼直勾勾的看著錄像里的男人,眼淚將光與影融合在臉頰的溝壑里盡力渲染。老人哭大概都是這個樣子,我的貓這個時候就走了過去,抬起頭看著老人,又看看錄像帶,眨眨眼,老人低頭看見它的眼睛,老人居然笑了,那種笑就好像是擰干了時間之后,從淚腺里面提取的糖。
我和我的貓都有家,都有一個錄像館,他偶爾被迫營業(yè),工資是一碟滿滿的牛奶,或者一條小魚干。它經(jīng)常睡在放錄像帶的箱子里,我經(jīng)常睡在關(guān)于明天的夢里。
雖然明天也一樣,我抱著我的貓,坐在店門邊聽街邊路過的風,是的,這風挺大的,春樹被吹的瞇起眼睛忘我懷里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