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蓮看著綿軟的小狐貍一眨眼化成了一個翩翩少年,有些不可置信,方才她可是抱了他一路來著。
鳳離的眼睛有些危險(xiǎn)的瞇了起來,原以為是個剛開靈不久的小狐貍,竟是個能化形的,早知道方才就該一把擰斷他的脖子。
九歌斜眼瞧著這少年,似乎有些嫌棄?!傲孛C……你父王讓你在青丘待著養(yǎng)傷,你又跑出來做什么?!边@小子乃是他父王兄弟的小孫子,青丘九尾狐的孫子輩。
當(dāng)年他父王下凡去尋娘親的轉(zhuǎn)世,這一去就再不問青丘事,將那爛攤子丟給了他。
妖族同青丘他一人也顧不過來,索性就招了他父王的兄弟承了王位,眼前這小子便是如今那位青丘之主唯一的小孫子霖肅。
這小子不過千余歲,卻自小就是個闖禍精,總是弄了一身傷回去,聽聞前幾年才被關(guān)了禁閉,這會兒子又跑了出來,還被傷到連人形都化不出。
“小叔叔……我就是想你了,這不是閑來無事來看看你嘛?!绷孛C上前討好道。
自小他便喜歡這個小叔叔,總想同他親近,青丘與妖族也離得不遠(yuǎn),他時常來玩兒,只不過近年瘋跑,被父君禁足,才來的少了些。
九歌瞥了瞥霖肅,輕斥道:“回你寢殿里呆著去,一會再去收拾你?!?p> 霖肅低下頭蔫蔫的準(zhǔn)備離開,臨走前卻還不忘滿懷風(fēng)情地轉(zhuǎn)頭望著九蓮的方向,一雙眸子剪了水似得,柔情四溢。
鳳離毫無痕跡地錯身擋在了九蓮身前,唇邊笑容不減,望著霖肅的眼神中卻含著寒冰。
這個侄子早先他倒是聽九歌提起過,只不過青丘之主向來康健,孫子輩的出生也掀不起什么波瀾,當(dāng)年草草遣人送了點(diǎn)禮便忘卻了。
這位仙君瞧著同自家小叔關(guān)系匪淺,礙著自家小叔的面子,霖肅也不敢造次,只得滿懷幽怨的離開。
“我家不成器的小侄子,見笑了?!本鸥铔_著九蓮說道,將二人引至一旁坐下。
“我們是在竹林撿到它的,似乎是被魔氣所傷,奄奄一息。”鳳離熟門熟路的找來兩個杯子,為自己和九蓮斟了兩杯。
九蓮正口渴,一把抓起杯子就準(zhǔn)備喝下去。
九歌道:“前些日子這小子被人傷的不輕,本在禁足,這次傷還沒好又來了一回,所以傷得化不成形了?!?p> 難怪連他也沒看出來這小狐貍的修為,鳳離端起茶杯輕輕聞了聞……這似乎是酒。
想到九蓮在幻境之中醉酒的模樣,便一把將九蓮手中的杯子奪了過來。
九蓮怒道:“你又干嘛?”讓不讓人喝水了。
“前幾日得了一壺美酒,急了些,沒找著酒杯,便拿茶杯頂了頂。”九歌看著鳳離的動作,唇邊勾起了一抹笑容,抬手化了一壺茶水來。
“美酒?我也想嘗嘗。”九蓮說道。
連妖殿都覺得是美酒,定是酒中的上上品,九蓮想著便砸了咂嘴。
“喝茶。”鳳離不由分說地將茶杯塞進(jìn)九蓮手中。
九歌瞧著二人劍拔弩張的樣子,不禁開口勸道:“這酒勁極足,不適合酒量淺的人,姑娘不妨嘗嘗這茶,乃是曼珠沙華所泡,別處可都沒有呢?!?p> 他同九天那位墨漣上神的夫人解憂私交甚好,這墨漣近日又帶著解憂游歷去了,臨行前居然遣人將他家那個兒子墨玄給他扔了過來,讓他幫忙照看。
解憂覺著這小子總來叨擾他不大好意思,便讓墨玄捎來了近日制的果酒和花茶,讓他飽飽口福,數(shù)量之多,到墨玄走的時候他還沒喝完。
九蓮就著茶杯一飲而盡,咂咂嘴,倒是覺得回味無窮。
沒想到冥界那小紅花泡起來滋味還真不錯。
鳳離瞧著九蓮的豪飲倒是習(xí)慣了,九歌卻愣了愣,似乎第一次見過這般豪放的女子。
“姑娘當(dāng)真是真性情啊?!?p> “一路辛苦,你們先去休息休息吧,要不,在這轉(zhuǎn)一轉(zhuǎn)也好?!本鸥璧溃€有些賬要同那個不聽話的小侄子算一算?!巴黹g我再給你們接風(fēng)洗塵。”
鳳離應(yīng)下,與九蓮一同出了妖王殿。
鳳離同九蓮離開后,一道身影進(jìn)入大殿中?!暗钕?,已處死叛臣齊耽。”說著,那女子翻起手掌,一顆綠色的妖丹在手中出現(xiàn)。
這乃是妖族傳統(tǒng),處死目標(biāo)后,取其妖丹復(fù)命。
九歌伸手接過,將那妖丹在指尖轉(zhuǎn)了轉(zhuǎn),虛捏一下,這妖丹瞬間化為烏有,齊耽便徹底消失在了輪回道中。
身邊的妖婢立刻呈上一塊沁了香氣的帕子,九歌取了將一雙潔白如玉的手反復(fù)擦拭著,問道:“辛夷呢?”
弈懷蝶答道:“辛夷藏于人界,似乎有魔族之人相助。”
九歌勾了勾唇角,如今的魔尊性格乖佞,嗜殺成性,又十分有野心,參與其中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盡快處理掉,順便查查是誰在助他。”九歌望著風(fēng)塵仆仆的奕懷蝶,道:“你素來喜歡熱鬧,今兒設(shè)了晚宴,你也可多留幾日,休整休整?!?p> 弈懷蝶素來做事干凈利落,性子也不錯,所以九歌對她倒也算十分放縱。
弈懷蝶笑著沖九歌行了個禮。“多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