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肅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再次跪好:“屬下沒能安排好護衛(wèi),護衛(wèi)不周,致使公主遇刺受驚,實乃罪該萬死,屬下認罪,聽憑公主責罰!”
“呵……”公主笑了一聲,緩步上前,捏住沈肅的下巴迫使他仰起頭來,“你所謂的認罪,就是這個?”
沈肅仿佛愣了一下,抿著唇?jīng)]說話。
公主心中更怒,手腕一翻直接卸掉了他的下巴,聲音冷的像是裹著霜雪而來的疾風:“安排不妥?護衛(wèi)不周?你倒是挺能為自己狡辯的啊!”
“沈彥之,你覺得你只錯了這么點兒嗎?!”
“不知死活!”
怒喝聲中,公主一巴掌扇下去,直接將沈肅扇的跌倒在地,他下巴掉了說不出話來,只有嗚嗚的呻吟從口中溢出。
公主已經(jīng)怒紅了眼,拳打腳踢一頓猛揍,若不是琉光劍不在手中,她定然要一劍殺了這個狗東西泄恨!
沈肅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實在想不通,公主的怒氣竟然這么高……
他原以為,自己先認錯,取得原諒之后再說出后面那些話,一定能讓公主饒過他!
不曾想公主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甚至親自動手。
看這架勢,分明是要打死他!
沈肅終于意識到,肖煜在公主那里的地位而,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比的。
他終于開始心慌起來,也不敢再故作不敵的任憑打罵了,迎著公主踹來的一腳,他就地一滾躲開了,同時狠下心將下巴回正,不等公主再打便先聲奪人:“公主!屬下有關(guān)于此刻的線索!公主息怒,還請公主給屬下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吧!”
話音一落,公主的拳腳果然一頓。
沈肅狂喜,也不顧身上骨肉斷裂一般的痛楚,飛快的爬起來道:“屬下自知罪不可恕,只好將功補過,于是屬下竭力追查,終于讓屬下在府兵之中,找到了兩個里通外敵的奸細!”
“公主不在府里,屬下便自作主張順藤摸瓜,終于讓屬下抓到了那天在山上逃走的死士!”
“公主,眼下那死士正被屬下關(guān)在公主府的地牢之中,公主您能可要親自審問?”
公主狐疑的打量著他,沈肅一臉的青紫,連眼睛都快睜不開……竟然還能張口就胡說八道?
奸細?
死士?
那她倒是要看看,這人到底搞了什么花樣!
“好,本宮親自審?!?p> 公主說完,沒再理會沈肅,轉(zhuǎn)身回了云光堂。
云光堂迎回了多日不見的主人,從李令雯帶了消息回來開始,整個云光堂都有了生氣,忙碌中卻井然有序。
公主在護國寺守著肖煜好些天,連眼睛都不怎么敢合上,如今終于放心回了府邸,剛泡進熱水里沒多久就睡著了。
李令雯在外頭等著,等了好久也沒聽見動靜,擔心她著涼才忍著羞澀鉆進去,誰知一眼就看見她大堂姐歪著腦袋靠在浴桶上睡著了?
李令雯有些心疼,卻還是出聲叫醒了公主:“您先洗完起來吧,再去榻上睡一會兒?!?p> 公主被叫醒的時候還有些迷糊,李令雯自己扛了半桶熱水給添進去,嘩啦的水聲這才讓公主徹底醒過神來。
她不好意思急了,忙阻止道:“放下放下,有侍女呢,哪兒用的著你來做這些?”
李令雯笑著說:“這有什么,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舉手之勞她也不好意思讓妹妹幫她洗澡??!
公主不由分說的將李令雯攆了出去,也不再泡了,三下兩三把自己身上搓了一遍,又把礙事的頭發(fā)草草洗干凈,就裹了衣服出來。
屋里燒著地龍也不冷,李令雯也沒催著她穿衣服,只拿了干的棉布走過去:“堂姐你坐著吧,我?guī)湍悴令^發(fā)?!?p> 公主這回再也拒絕不了,畢竟頭發(fā)長在后面,她自己也搞不來,而且這屋里的侍女們竟然一個也沒見?
想到這里,公主忽然明白過來:“雯雯,你是有什么話想跟我說吧?”
李令雯臉紅了一下,羞澀道:“大堂姐你看出來啦?”
公主輕哼了一聲,語氣聽著倒不像是惱怒。
李令雯稍稍放心,鼓著勇氣說道:“大堂姐,我是想問問,您對沈?qū)④娫趺纯???p> “……嗯?”公主愣了下,卻沒回答,而是反問,“為什么突然提起他?”
李令雯緊張的吞了下口水:“我有點想不明白……就是在護國寺的山道上那回……當時我隔得遠,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沈?qū)④娔前训?,怎么看著,像是故意刺向肖世子的……?p> 公主立時一愣,猛一回頭的力道太大,險些將李令雯手中的一把頭發(fā)扯下來!
她沒顧上疼,死死的盯著李令雯:“你說的,可是真的?!”
李令雯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公主又沉聲問了一遍,她才回過神來,怯怯的點頭:“我、我看見他……”
公主抬手打斷了她的話:“當時的情形,你詳細同我說上一遍。”
李令雯只好努力回想當日的情形……
公主聽著聽著,臉色就沉了下來。
她先前痛揍沈素,更多是遷怒,畢竟肖煜受傷的直接原因是他安排欠妥才讓刺客有機可趁!
卻不曾想,肖煜受傷也是他故意為之?!
想到這里,公主險些按捺不住提劍沖出去殺了這狗東西!
李令雯看著她大堂姐陰風陣陣的臉色,不覺小心翼翼的縮起了脖子,她、她是不是說錯話了?
李令雯緊忙補救道:“大堂姐!我……我不是……也許是我看錯了也不一定!你、你別沖動啊……”
公主被她提醒,定了定神,安撫道:“你不用擔心,這事我心中有數(shù)?!?p> 李令雯訕訕的點頭。
公主烘干了頭發(fā),換了嶄新的衣裳,喚來侍女替她梳頭梳妝,收拾妥當后她立刻動身進宮。
惠帝見了她,臉上明顯有喜色:“怎么樣,可有受傷?”
公主笑了一聲,道:“父皇,您就是對我不放心,也該對我?guī)煾捣判牟攀恰N铱墒锹煾涤H手教出來的關(guān)門弟子,這些不入流的死士又豈能傷了我?”
惠帝想想也是,又換了語氣怨怪道:“那你不早點派人遞個消息回來,也不怕你老父親擔憂?”
公主從容的笑:“那就是您自己的問題了!”
惠帝一愣,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噴她:“你就這么跟你爹說話的?翅膀長硬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