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左手右手
衙役扶著長安府君回轎，隨轎回去。
莫離、靈姬守著，京城守備司轄下的羽林軍持刀踏步而來，整齊有序，戒律嚴(yán)明。
“出什么事？”
領(lǐng)頭的校尉喝道。
“馬車載著死尸入京，邢仵作在查驗?！?p> 莫離恭敬作答。
“發(fā)什么官威？有多了不起似的?！?p> 靈姬嘟囔著，聲音如蚊蠅。
校尉瞥眼靈姬，不敢得罪，語氣和緩下來，“靈姬姑娘，在下不知靈姬姑娘在，多有冒犯，萬望見諒！”
“沒事，你也是按章程辦事，大家一樣。”
靈姬擺手。
很快，衙役忍著嘔吐抬下兩具尸體，一大一小，由素布蓋著。
“邢仵作，是否妖邪作祟？”
校尉見邢仵作填完表格，上前詢問。
“不確定?！毙县踝鲹u頭。
“那我該怎么報備？”校尉又問。
“馬車屬外地來京，職責(zé)便不在京城。”邢仵作點撥道。
“多謝邢仵作了，改日請邢仵作喝酒。走！不歸我等管，巡邏別處！”
校尉朝邢仵作作揖，轉(zhuǎn)身一派首領(lǐng)派頭，領(lǐng)羽林衛(wèi)回去。
“邢叔，有眉目？”靈姬走近問。
邢仵作搖頭嘆息，“要么妖邪鬼祟，要么人為。具體的要進(jìn)一步檢查。哎，那對母子太慘了。”
靈姬掃眼衙役抬走的擔(dān)架，心里不是滋味，“那孩童才三歲吧。”
“母親死死保護(hù)兒子，可也...”邢仵作嘆息，“有時我真不想當(dāng)什么仵作?！笨钙鸪燥埖募一锎蟛匠米?。
“馬夫呢？至少有馬夫的吧?！膘`姬問。
我怎么沒想到呢？
邢仵作眼睛一亮，“榮龍，帶隊沿路查找馬夫。記得入夜前回來?！?p> 邢仵作老資歷，長安府君不在，代為指揮衙役，也沒人反對。
榮龍答應(yīng)一聲，帶隊出城門。
“太平地不太平！”邢仵作搖頭晃腦地走了。
“如雪案未破，焦尸案沒頭緒，又來一馬車案，長安，長治久安...哎！”
靈姬聽邢仵作嘆息聲，跟在后面。
“靈姬，你還是安穩(wěn)些嫁人的好。”
邢仵作勸道。
自然，那是不可能的。
一日是鎮(zhèn)妖司的人，終身都是。
邢仵作暗自搖頭，唏噓不已。
“靈姬，我們辦婚事吧，我不想留有遺憾！”
莫離目光灼灼地望著靈姬。
“啪”，靈姬毫不遲疑地扇莫離巴掌，“想趁機(jī)占我便宜，沒門！”
莫離捂著臉，見靈姬快步離開，嘴角上揚。
“打臉也打的精神氣爽。靈姬，我非你不娶！”
“快滾過來！”
靈姬扭頭，喝道，粗魯霸道。
“來啦，靈姬，你手傷沒傷？痛不痛？”
莫離快步跟上，心疼道。
“鐵帥他們不會有事吧?！?p> 靈姬張望城門口，問莫離。
“絕對不會！”
莫離回答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嗯，就是你有事，鐵帥他們都不會有事?！?p> 黃淑英武力爆炸，誰能近身？不得斷為幾段？
靈姬頗為自信，朝前走。
“莫離，你跟我說，你武功究竟多高？”
靈姬好奇問。
“比黃淑英持久，比秦時爆炸?！?p> 莫離自信從容。
“恬不知恥！”
靈姬白眼莫離。
莫離訕笑。
“莫離，下次出任務(wù)，你打頭陣，我預(yù)備，我絕對挺你！”
靈姬說的鄭重，嘴角上挑。
“也好，我該動動真實的武力?！?p> 莫離輕笑，自信到了極點。
“無恥！”
靈姬默默罵了一句，
“七日內(nèi)捉拿焦尸案真兇。莫離，你可有把握？”
靈姬話歸正題，神色間多幾分嚴(yán)肅。
“我說過，焦尸案，引火燒身罷了。真要查，咱們都得搭里去?！?p> 莫離輕松自在。
“得意個什么勁？”
靈姬暗罵。
“百事屋主人生死關(guān)乎我父母的仇，我必要追查到底！”
靈姬堅決如鐵。
“你有皇后撐腰，我手中有劍?！?p> “我難道手中無劍？”
靈姬覷眼莫離。
“我挺你?！?p> 莫離朝靈姬一笑。
靈姬笑問：“有多挺？”
“有危險我擋著，你逃的那種挺?！?p> 莫離輕笑。
“那就拜托啦?！?p> 靈姬合掌笑著拜托。
“走，回去問案！”
莫離意氣風(fēng)發(fā)，手掌輕撫臉頰，大步朝前快走。
“莫離，你等一下，我追不上你了?！?p> 莫離轉(zhuǎn)身，陽光一笑。
我練了許久，該敵過凌云君了吧。
靈姬看我的表情好像不一樣了啊。
“靈姬，我...”
“誰叫你學(xué)凌云君的？笨蛋！”
靈姬快步跑開，臉頰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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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里
齊大娘重新認(rèn)尸，同樣的焦尸，齊大娘同樣的搖頭。
廚子趕來，不確定兩具焦尸是否有一具是百事屋主人的。
“再仔細(xì)好好看一看，興許有漏掉的細(xì)節(jié)！”
長安府君親自出馬，焦急難安。
案卷積壓，朝廷要審核官員，判定本官辦案治民無方，還坐不坐得穩(wěn)屁股下的位子？
“大人，趙先生逢友會客都不許旁人在場，我等侍候不到半年，真的不知道趙先生怎樣的人啊?！?p> 齊大娘叫屈道。
“都走！簡直一群廢物！”
長安府君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是，大人?！?p> “婦人我說的是真話，大老爺罵個什么勁？”
齊大娘、廚子覺得冤屈，忙打揖離開。
“慢！”
靈姬突兀道一聲。
齊大娘、廚子止住腳步望向靈姬。
長安府君臉色一滯，浮現(xiàn)幾分希望，“靈姬，本官就知道你有主意，比平日里懶散勾搭女人的某人著調(diào)得多?！?p> 長安府君著意瞥眼莫離，鼻孔里噴出一聲冷哼。
“大人，您是在說在下？”莫離冷著臉問。
“本官說的就是你，本官辦不好案，自動向陛下請辭。我離開府衙前，平日忍著不說的，就該吐一吐，胸腹也干凈！”
長安府君、莫離針鋒相對。
“好啦，案子沒破，自己人沖什么沖！”
靈姬勸和。
“靈姬，本官給你面子。”
長安府君瞧眼莫離，拂袖冷哼。
莫離側(cè)目而視。
齊大娘、廚子市井小民，垂頭目視地板。
“齊大娘，廚子叔，百事屋主人平日里慣用左手還是右手？”
靈姬笑著問。
“啊，我看過一回，趙先生用右手寫字?！?p> 齊大娘叫嚷道。
“不對，趙先生分明用左手寫字。”
廚子馬上反駁。
“大人，分明用的是右手！”
齊大娘言之鑿鑿。
“大人，小民分明見趙先生用左手寫字！小人腦袋擔(dān)保！”
廚子不讓半分。
長安府君在齊大娘、廚子間指來指去，硬是不確定誰對誰錯。
“哎，你們誰糊弄本官，本官要下板子！”
齊大娘、廚子噤若寒蟬，瞥眼對方。
“莫離，該你表演！”
靈姬笑道，在莫離耳邊輕笑言語。
“走，衙門說案子！”
說審案，長安府君立刻擺起了官家派頭，闊步前行。
莫離、靈姬跟上，齊大娘、廚子待在原地不動。
“怎么，要衙役請你們走？”
靈姬轉(zhuǎn)身問。
“哎，就來。不是我說，我瞧著真真的，趙先生就是用右手寫字的?！?p> 齊大娘眉飛色舞道，罕見地在官家老爺面前出頭，甚是得意。
廚子老實跟著，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想著如何回知府老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