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畢和林清對視一眼,隨即跟了上去。
陳驀然的步子很大,沒幾下便追上了炎火火,他跟在炎火火后面,看著她略有些焦急的背影。
此時的炎火火是崩潰的,可她的臉上依舊沒有什么波瀾,除了些許的汗珠。
她討厭自己一如既往的生活習(xí)慣被打破,所以她必須找到她想要的東西,她繼續(xù)朝前走去。
“你在找什么?”
炎火火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她遲疑地回過頭,對上了一片星辰大海。
是陳驀然。
“西柚味的飲料,或者果汁。”炎火火說。
陳驀然的眉頭緊了幾分,看樣子他也不知道哪里可以買到。
炎火火沒有很失望,因為她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
南城不比申城,它只是個內(nèi)陸地區(qū)的小城鎮(zhèn),沒有申城那么多琳瑯滿目的商品,層出不窮的高樓大廈,絢麗的霓虹燈……南城很是安靜,安靜到讓人有些忽視到它的存在。
“跟我來?!标愹嚾徽f。
炎火火有些意外,她看著陳驀然大步朝前的背影,楞了幾秒,陳驀然似乎察覺到炎火火并沒有跟上來,他回頭看了眼炎火火。
炎火火的目光他對上,她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觸動,她調(diào)整好狀態(tài),邁出了第一步,跟了上去,陳驀然繼續(xù)朝前。
許畢和林清也跟在炎火火后面,兩人一直打量著炎火火。
他們就這樣前行了一小段路,陳驀然左轉(zhuǎn)了,走進了一個小巷子里。
這個巷子有些昏暗,路燈一閃一閃的,看樣子是年久失修了,炎火火的目光還是放在陳驀然的背影上,他的背影好像有些單薄,沒有看起來那么強勢和極端。
忽然,陳驀然駐足了,炎火火定睛一看,旁邊果真是一家進口的便利店。
陳驀然回過頭來看了炎火火一眼,炎火火又看見了陳驀然眼里的星光,不亮,但是很清楚。
陳驀然又走了,許畢和林清也趕緊追了上去。
昏暗的路燈打在三個并肩而行的少年身上,照應(yīng)出青春最好的模樣,肆意而張揚!
炎火火看著陳驀然漸漸消失的背影,就像籠罩了一層神秘的面紗,炎火火陷入了沉思。
慵懶,桀驁,不屑……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的他?
想到這里,炎火火有些無語的笑了一下,她什么時候?qū)δ切o關(guān)緊要的人有這么重的好奇心了?
她調(diào)整好心態(tài),走進便利店,如愿以償?shù)刭I到西柚汁,很是滿足地喝了一大口。
炎火火把在路上買的蘋果和土司放進冰箱,洗漱完畢后,就躺在床上,翻閱著之前沒看完的《格列佛游記》。
奇怪的是她的視線明明停留在那一串英文字符上,可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的卻是陳驀然的睡顏,還有今晚三次的回眸。
她有些捉摸不透,那個不愛干凈,上課老是睡覺的陳驀然一眼就看出自己做錯題目的原因。
難道他一直在看著自己做題?又或是他一直在心算?
炎火火覺得很是奇怪,今天是她來南城一中的第一天,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不同,漫長,且印象深刻。
面對自己的清冷還是付出一腔熱情的蘇淺一,總是說個不停的許畢,還有她的同桌陳驀然。
他們都很奇怪,是炎火火從未接觸過的那一類人。
可就是這種奇怪讓炎火火的心里好像誕生了一些異樣的東西,炎火火自己也說不上來,她搖了搖頭,合上了書本,關(guān)了燈。
夜,從未有過的深,遠處的路燈顯得格外的明亮,打在柏油路上,映出另一道散散落落的光茫。
僻靜的小區(qū)里萬家燈火早已熄了眠,只有最盡頭的那一戶人家還是燈火通明,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等待著歸家之人。陳驀然,他,還有他。
陳驀然和許畢和林清也在網(wǎng)吧打了好幾局魔獸世界,順便還在網(wǎng)吧解決了晚餐,一頓泡面罷了。
夜色,打在陳驀然單薄的背上,但很快又被門前的燈火驅(qū)散。
陳驀然把手放在把手上,沉吸了一口氣,推開門,迎面而來的便是糖醋排骨的香味,陳驀然心里緊了幾分,輕聲合上了門。
“回來了,奶奶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一直給你熱著呢!”
一個慈祥的聲音在陳驀然耳畔響起,陳驀然低沉著頭,不敢直視劉琇的目光。
“奶奶,我不餓,先回房間了?!痹捖潢愹嚾活^也不回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劉琇站在原地長嘆了一氣,隨后關(guān)掉了客廳還有廚房的燈,只留了院子門前的那一盞。
——留給還未歸家之人的。
陳驀然把書包甩到一旁的書桌上,整個人倒在床上,木訥看著潔白的天花板,被墻燈打的無比的暖黃,就好像故意做舊了一般。
他今天就在網(wǎng)吧打了三局游戲,沒想到回來時已經(jīng)這么晚了,還弄得奶奶一直在等他,他有些內(nèi)疚。
劉琇與他而言不僅僅是撫養(yǎng)自己長大的奶奶,更是與他同病相憐的人……準(zhǔn)確的說,劉琇所受到的生離死別和孤苦等待是陳驀然承受的數(shù)倍不止。
他們來自一個特殊的家庭。
卻又是千千萬萬個特殊家庭里的普通家庭。
作為軍屬,這是他們的榮譽,也是不安。
陳驀然的爺爺和父親都是軍人,奶奶曾經(jīng)也是,就連陳驀然的母親也是。
這是陳家的榮譽,也是陳驀然無形之中的壓力。
陳驀然翻了下身子,似乎是咯到了什么東西,陳驀然從兜里掏出一個有些軟掉和變形的大白兔奶糖。
是炎火火給他的。
陳驀然看著手里那顆糖,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張理科試卷,還有炎火火把試卷扔進垃圾袋的樣子,陳驀然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錯了就是錯了,還把試卷扔了,看來和那些人一樣,是個玻璃心,陳驀然猜想著。
隨后揚了揚腦袋,把那顆糖剝開,扔進了嘴里。
不過想到炎火火那么執(zhí)于理科試卷的樣子,陳驀然就覺得她有些奇怪,可細細想來才發(fā)覺自己最是奇怪。
明明厭惡理科,卻還是一廂情愿和炎火火開啟了一場競賽,無人知曉,也無人在意,可他卻較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