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天,云層重疊,微風。
漢人的都城,盛京。護城河四面環(huán)城,手臂粗的鐵鏈橫穿過百丈高的青銅城門,打開的城門下,是一條百丈寬的行道,兩旁各有商販,人雜,車密。
忽然有軍官騎著高頭大馬開路,一路疾馳,身后卷起塵土,行人轉頭看去,馬屁股上赫然烙印著皇家徽記。
騎馬的軍官手持令牌,示意城門令,馬上原本清閑的站崗的士兵開始忙碌起來。
兩旁開始清道。
街道邊,胡楊柳枝頭尚顯光禿,只露出些許綠芽。
待到雜亂的小商販和行人被整頓好,遠處浩蕩的車隊才漸漸從路的另一邊顯露出來。
路邊的行人交頭接耳,眼看車隊便已經到了近前。
城門下有一男一女和一轎早已等候多時,男的頭戴灰色巾布,面容白皙干凈,一身暗青色竹葉紋長衫,看樣貌大約中年模樣,年輕女子一身鵝黃色女官服制,為首護衛(wèi)看見兩人后一勒韁繩,示意身后的車隊停下。
馬兒打了一聲響鼻。
青衣男人和年輕女子退了兩步,隨即雙膝跪地,朝馬車里的人行了一個大禮。
“臣(奴)見過晉陽長公主,駙馬都尉,朝仁郡主,殿下千歲?!?p> 一只素手輕輕掀起車簾,露出一張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面容,只見那長臉甚是好看,膚如凝脂,口若朱丹,琉璃般的眼睛含笑的看著下首的兩人,聲音若銀鈴,說道:
“方常侍和王公公快快免禮”。
方常侍和王允起身。
方常侍是公主府的掌事女官,王公公則是陛下身邊的內侍總管,宮中大小事務,都要經過王公公的手。
陛下預備過幾日在宮中設下家宴,給長公主一家接風洗塵。
晉陽長公主贏徽與當今陛下贏褚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皇家子嗣不多,這一輩的親兄弟在前朝秋華門之變后,盡皆伏誅,是以贏褚十分疼愛這個唯一的妹妹。
愛屋及烏,對這個唯一的外甥女也是十分寵愛,在加上如今皇族中也沒有公主,便對這個妹妹的女兒十分優(yōu)待,俸祿待遇,甚于公主,未及及笄,便有了自己的封地和封號。
一座巨大的恢弘府邸,矗立在城東毗鄰朱雀大街旁,匾額上鎏金漆書著敕造晉陽公主府字樣,光看公主府的大門,竟高大恢弘宛如宮門。
跟著父親外放兩載,許久沒有回京中的宅邸,一回來,就有不少拜帖喝名刺送上門來。
晏晏大概翻了翻,其中只有諫議大夫之女謝文苑和自己稍微熟悉些,謝文苑的祖父與晏晏的祖父相交甚好,于是小時候祖父還在時,兩家時常有來往,算得上是手帕交。
但是晏晏此刻并不想應付這些。
晏晏卻并不在意,回府沒多久就換了身衣服,偷偷溜上街玩。
畫眉是姬洲安從慈濟堂中挑選出來陪著晏晏長大的孩子,從小跟在府上的武師身邊習武,一把鴛鴦雙刀使得如虎虎生風。
晏晏去順德樓吃茶,臺上的說書先生講著他口中的江湖,說什么執(zhí)掌一派的大俠如何的意氣風發(fā),不為俗物所困,百步之外瞬間取人項上人頭,晏晏覺得過了兩年怎么闕樓的說書先生還沒長進,講的還是那套東西,
她小時候曾問過華陽劍宗的長老,江湖是什么樣的,那老頭故作高深的直搖頭,轉頭就去找方常侍預支了這個月的月例去買酒喝。
走出順德樓時,晏晏看見路邊圍了一圈人,畫眉知道她喜歡湊熱鬧,很有眼色的走到前面來撥開人群為她開道。
這一點晏晏真的很欣賞畫眉。
人群中間是個渾身麻衣的小姑娘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頭上插了根草,女孩旁邊一卷破席子卷著一個緊閉著眼的男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那尸首個兒還挺長,破席子包不住,上頭露出半張雪白的臉,下頭光著一雙沒穿鞋的腳,尸體上擱著個木板,外外溜溜的四個大字:賣身葬兄。
一群人看著那姑娘議論紛紛,晏晏走到尸首面前蹲下,睫毛好像動了一下。
人群里有人問她要賣多少錢,那姑娘哭哭啼啼答不上來,尸首的睫毛又動了動。
晏晏拔下她頭上的草,伸到那尸體的人中上蹭了蹭,“啊切!”那尸體的頭抖的越來越厲害,漸漸的連身子抖抖了起來,一聲噴嚏嚇壞了眾人,原本圍成一團的人驚呼“詐尸”,四散逃去,只留下晏晏和畫眉。
那尸體終是忍不住了,氣的掙開席子跳起來大罵道:“住手!”晏晏聽話的住了手。
一旁乞討的大嫂也放下手上的破碗,罵罵咧咧的指著晏晏指手畫腳。
畫眉抽出腰間的鴛鴦刀,兩人瞬間閉上了嘴。
男人不敢再說話,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姑娘,踢了一腳,“沒用的東西,賠錢貨,,,爛命一條,留著你有個屁用。。?!?p> 說著便收拾東西準備去下個地方繼續(xù)擺攤賣身葬兄。
晏晏嘆了口氣,拿出身上的幾兩銀子,仍給了他:“我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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