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一個男人。
堂堂一國之君一夜之間瞬間翻臉無情。
對自己的國之棟梁趕盡殺絕也就罷了,甚至在她死后昭告天下,柳清顏是因謀反而死。
謀反?
這樣的說法也不怕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可恨人都死了,尸首擺在眼前天下人縱使萬般不信,可那又能如何?”
柳清顏已經(jīng)死了。
那女人勤勤懇懇、忙忙碌碌來這個世上走一遭,最終含著滿嘴冤屈滿肚子憋屈滿身臟水離開了。
“呵,她為天下人申盡冤情,可天下人又有誰來為她沉冤得雪?”
更可恨的還是曾受她照顧庇護的一個個,柳清顏一夜之間匆匆忙忙背著謀反的罪名身首異處。
她們可有誰壯著膽子多查查這些陳年舊事?
又有誰明目張膽在朝堂當眾為其呼喊半句不平?
誰也沒有。
誰也沒有憤憤不平的站出來,甚至誰都不愿意帶著全族上下的性命在女皇面前提起柳清顏這三個字。
“哼!”
回想過往的一樁樁一件件,怒氣難平仿佛這一切扔發(fā)生在昨日,恨恨隔空拍出一掌,遠在院子另一頭的堅硬石桌頓時四分五裂。
可地上這女人扔不覺得解氣,一雙眼睛怒火中燒好像恨不得重新回到過去。
如果她真能重新回去,這一次林妙言再也不要懷著青澀懵懂老老實實聽老主子的話,她要告訴老主子,女皇兩面三刀、心口不一根本不值得她一心輔佐左右。
那女人就該死。
她的江山更該死。
甚至如此狹隘刻薄,狠辣無情的女人根本不配為皇。
“你的確到了告老還鄉(xiāng)的年歲。”
嘮嘮叨叨聽這老女人瘋瘋癲癲念叨這么久,她知道自己有母有父,也知道柳珍珍的母親并非尋常普通人,曾貴為國之棟梁顯赫流傳。
也知道她的父親昔日乃至號稱天下第一的大美人。
當然還知道,這具身體果然來歷不淺、尊貴顯赫。
但她瞧不見半分高興,更得不到半分慶幸。
反而依舊攜帶不多的表情淡淡留下一句。
“不行!”
林妙言又聽見這話想都沒想直接張口否決。
“嗯?”
她一門心思惦記的只有“得罪女皇而死”這幾個字。
已權(quán)為天下的腐朽王朝,女皇不止是這個國家的天,手掌殺生大權(quán)當然更是這個天下的修羅。
她想要誰死,誰就得死。
她想要誰活,誰自然就會活蹦亂跳的活。
想想當初溪水村一介小小的奴場都可以隨意販賣、處決男兒,如今換做穩(wěn)坐祁國龍椅的女皇陛下。
前有官居一品的雅學(xué)士含冤而死,日后自然也就會有她這個九品芝麻官帶著謀反后裔的罪名徑直處決。
有時候可能連理由都需要。
隨隨便便,眨眼之間手起刀落豈不是更彰顯皇室神威?
“若想活命,最好老老實實聽本官的安排?!?p> 這一刻,她興許才認識到今后平安活命的“敵人”究竟有多強大。
也終于一字不差的知曉這具身體究竟還能給她帶來多少危險。
女皇么?
一國之君高高在上,掌管祁國兵馬甚至還有一堆可為其賣命以及隨時可恭候差遣的近身侍衛(wèi)。
這些人無一不都是萬里挑一,武藝高強,固如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