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景大人帶人好不容易把火撲滅時,景西裙子上染上了一點灰燼,手腕也燒傷了,連臉上都留下了一道疤痕,似乎是被嚇傻了一般抱著一把椅子的腿兒,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秋兒扶著自家小姐,好不容易到了榻上,景西卻已經(jīng)是不發(fā)一言。
景泰被這場景給嚇了一跳,趕緊著人去請郎中了。
“老爺,您要為小姐做主啊?!?p> 秋兒提前準備的辣椒水一抹就可以了,哭的叫一個撕心裂肺。
“怎么回事?怎么會突然起火?”
“老爺有所不知,小姐平日里是最聽話的,從來都不敢越雷池半步,可昨日晚上晚宴的時候,有一個女子自稱是九殿下的紅顏知己,說已經(jīng)是九殿下的人了,小姐氣不過就拌了幾句嘴,哪想到晚上小姐所居住的屋子就著起火來了……老爺,小姐恐怕是被嚇傻了……”
景泰怎么也沒想到這事情會鬧,到今天這步天地。
好端端的九殿下,怎么弄出來一個紅顏知己來,這畢竟和自己女兒還沒有辦婚事。
可是,景西被嚇得已經(jīng)是呆呆傻傻的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一處,眼神中也沒有往日的光澤,看樣子真的是被嚇傻了,他畢竟是疼自己女兒的,怎么能咽下這口氣了。
景泰如熱鍋上的螞蟻快步在屋子里踱了幾步。
“那女人是哪里人?京城的嗎?”
“不知曉,不過瞧著似乎是勾欄院出來的?!?p> “該死的,好歹也是一位皇子,怎么可以縱容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欺負了我的女兒,我這就找他算賬去!”
景泰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立馬帶了幾個人沖著九殿下所下榻的屋子沖了過去。
景西渾濁的雙眸里閃過了一抹精明。
“作業(yè)辦妥了嗎?”
“妥了,小姐放心?!?p> 景西當然放心,因為那藥可是麗妃娘娘當初親手下給自己的。
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招,今日才用上,還不算可惜。
客棧。
“今朝有酒今朝醉,殿下本就是天人之選,何必發(fā)愁啊?”
女子的聲音魅若柳絲柔軟。
“景西不過是個草包罷了,要不是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我才不會答應(yīng)下來。總之你記著,他既不會是皇子妃人選,也不會是本殿下心上之人,她的地位連你都不如……”
“哈哈哈,殿下,再喝一杯呀……”
屋子里面是萬般柔情的溫柔鄉(xiāng),外面卻已經(jīng)是暴跳如雷。
景泰帶了幾個人趕到的時候,正好聽見了那幾句,漆黑的雙眸中早已是怒火乍現(xiàn),老臉被氣的通紅,卻說不出半個不是來,看樣子若是把女兒真給了這母子,可就真的是毀了……
景泰平日里迂腐慣了,即便是知道了,若是能心里明白,揣著個糊涂也是好的,誰想到第二日一清早,一道奏折就呈在了九殿下的書案上。
上面知乎者也寫了一大堆,不過大概意思就是……
——想娶老子的女兒,你夠嗆了……
夏牧雖說沒有太子殿下那樣的地位和權(quán)勢,可畢竟也是麗妃娘娘寵大寵慣了的,宮里頭那些人哪敢得罪,個個都是阿諛奉承的。
如今可好了,大早上的被景泰寫了封奏折,罵了一通!
該死的,他銳利的眉眼中閃過一絲倏戾,看樣子不把景西這個麻煩解決掉是不行了!
晚宴。
景西一連兩日都是不怎么愛出門的,呆呆傻傻的,頗有幾分被嚇傻了的樣子。
今日九殿下說是要賠罪的,好說歹說,請了景大人帶著景西出來,又派了幾個宮女過來接,眼看轎子就到了,景大人想,說開了也好,便只當是還罪的,便讓秋兒給景西梳妝打扮去了。
景西上了轎子就聞到了一股味道,似乎是迷魂散,所以用帕子掩了口鼻,轎子走了一會兒,猛然間停了下來,掀開轎簾兒,一個黑衣人立馬沖了過來,幸好自己提前在轎子下面鉆了個小窟窿,身量纖纖便逃了,轉(zhuǎn)眼間。那黑衣人知道自己會回到客棧,所以窮追不舍,自己實在是沒辦法,只能先躲回客棧的其他房間,她腳下一滑卻掉進了一處溫水里。
景西只祈禱這地方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卻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正打算探頭時,一雙大手將自己攬入懷中。
她被男人牢牢的壓在了水下。
那些黑衣人似乎在附近又尋找了一陣子,查無此果時,轉(zhuǎn)身離去。
男人一點點松開手將她拽了出來,她浮出水面,有些呼吸不暢。薄涼的唇瓣貼了上去,片刻后松開了她。
“唔唔……”景西看清眼下的場景,不由得臉上一紅。
他寬闊的肩膀勇武有力,凌亂的墨發(fā)披在肩上,八塊腹肌上面,是男人一張俊臉。
“看夠了?”
他墨色的眸子泛著瑩瑩的微光,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傻丫頭,深邃的眸子如枯井一般卻有三分凌厲。
“怎么回事?”
景西松了一口氣,只要遇到這個男人,自己就要安全了。
“我好不容易讓父親打消了念頭,可誰想到打草驚蛇,蛇反咬一口差點要了我的小命……那些人是要殺我的……”
她不由得佩服自己的命好,這時候也能誤打誤撞跑到他這里來。
夏云溪聲色凜冽,寒眸輕皺,不由五指扣緊。
“活膩了。”
景西小小的腦袋歪了歪,猛然間打了個噴嚏。
一雙大手將他打橫,抱起一步步躍出水面。
“碧落,去請秋兒來一趟,告訴她不要聲張,順便帶一套干凈的衣裙來?!?p> “……啊……是?!北搪涿嗣亲樱约涸趺从X著剛才里面那一陣水花……似乎是發(fā)生了什么呢?
景小姐和王爺洗鴛鴦???
他隨手將自己一件袍子披在了她身上,只怕她這時候凍著。
“既知道這些人狗急跳墻的心思,就不該打草驚蛇……”
景西只覺得眼圈一紅,明明自己被人追殺,他還有心情如此數(shù)落自己,委屈的低下了頭,眼里被一片霧氣所替代。
“是,是我笨。”
“傻丫頭,這是說的什么話?我何時說你笨了……”
他低了低頭,一雙寵溺的雙眼緊緊的盯著她的眉頭,雙手抱著她的胳膊,明明個子高一些,卻低下頭與她平視。
“是我魯莽了……”
“沒,是我大意了。”
他拿起白色的浴巾給這丫頭擦了擦頭發(fā),溫柔的生怕弄疼了她。
當秋兒急急忙忙帶著裙子趕來,后看到的便是如此溫馨的一幕。
——所以說,這兩個人剛剛……做什么了?身上都濕了……
狐疑的眸子看了看碧落。
碧落無助的望起了天。
——別問我,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