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高昂激勵的雞鳴聲刺破最后的一點黑暗,將新生的黎明曙光灑向這片樸素的大地。
美夢隨著這清亮的聲音回歸寂靜,是農(nóng)村人該蘇醒的時候了。
汪田甜也被這道突兀的聲音給驚醒。
醒來之后的第一個感覺便是后腦勺的隱隱作痛,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眩暈的感覺。
汪田甜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模糊的意識中只能感覺自己的手好像摸到了腦袋后面的一個突兀的大包。
這么嚴(yán)重的車禍,只給我造成這么點創(chuàng)傷嗎?——這是汪田甜迷糊中的第一感覺。
她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方才睜開眼睛,這一看,頓時就讓她愣住了。
入目處哪里還是在她豪華卻低調(diào)的大奔上?
同樣的逼仄的環(huán)境,不同的是她的大奔里是舒適溫軟的大皮椅,其中還有淡淡的茉莉花香。
可這里有的卻是四根柱子以及一個頂棚,一層薄薄的紗帳將整個空間包圍了起來,其間還有一絲淡淡的捂霉味。
汪田甜皺了皺眉,開始打量起自己所處的熟悉而又陌生的位置。
“這,這是架子床?”汪田甜頓時瞪大了眼睛。
她一把掀起床帳往外看去,入目的是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面,俗話說叫能絆死一頭牛的那種。
這可是她二十年沒有見過的這樣落后的地平面了。
再看墻上,是帶著些臟污的白石灰涂抹出來的墻壁。
一抬頭,不是自己記憶中熟悉的吊頂天花,而是很富有年代感的木板鑲嵌成的天花板,隔一段距離便是一顆圓木,而那些木板便被平整地卡在圓木上方。
汪田甜的心里直打鼓,暗暗思索著這里是哪里。
即便不是在醫(yī)院,也該在自己那輛車?yán)锇桑蛇@……
汪田甜心里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她分明記得自己是在去自己的滋補藥膳館上班,結(jié)果在路上的時候居然碰到了連環(huán)車禍,而她剛好是其中最不幸的一員。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輩子造了太多孽,本來好好地開著車,結(jié)果前方一輛車從隔壁車道直接沖了過來,而自己的右邊以及后邊都有車挨得緊湊,就這么避無可避地與幾輛車發(fā)生了親密的碰撞。
依照實際來說,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小命休矣,可是此刻自己卻是實實在在活著的,只是這所處位置是在令她迷茫。
準(zhǔn)備起床,剛伸出腳去穿鞋的那一剎那,汪田甜又愣住了,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那一雙白乎乎胖嘟嘟的小腳丫。
下一刻,似是意識到了什么,她立即伸出手到自己眼前,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這雙手也格外的細(xì)小軟嫩。
緊接著,汪田甜感覺她還有些混沌的腦袋猶如被撥開了迷霧,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一段記憶也隨之十分清晰的涌了上來。
自己在那場慘烈的車禍中確實game over了,不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了狗屎運居然跑到了一個十歲小姑娘的身上。
至于原主么,汪田甜忍不住扶額,這個刁蠻任性的家伙,昨天有人來家里想要給她定個娃娃親,結(jié)果她不僅把上門的人趕跑,還指著那個給她準(zhǔn)備的小對象一通破口大罵……
呃……也不能算是大罵了,簡直就是辱罵。
汪田甜覺得,若自己是那個小男孩,怕是會忍不住一坨狗屎塞進(jìn)原主的嘴巴里,實在是……太臭了!??!
汪田甜以回想起昨天的情況就無比汗顏。
而也或許是老天爺也看不過去她這副小人得志,嘴巴惡臭的樣子,在她罵的正激烈的時候,一腳踩上了一顆圓滑的小石子。
而后便是平地一陣煙霧起,她就那么直直地摔在了地上,后腦勺著地。
不過當(dāng)時還沒有什么情況發(fā)生,還能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自己走回去,卻在半夜的時候魂歸天外了!
估計她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無知無覺的跑到這具身上的吧,不知為何,她忍不住松了口氣,若是原主是在那小孩身邊斷了氣的,估計那孩子也沒多少命活的了。
想想原主的性子,汪田甜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怎么說呢,若是她有這樣的孩子,她怕是會一天打她八百回!
可偏偏如今是她到了這具身體上,還能如何?自己打自己么?
無法可想,起碼她如今還撿了一條命,也該感謝原主了不是?
思及此,汪田甜迫不及待地下床走到門口,房門是被她從里面串上了的,已經(jīng)不是后世的那種智能鎖,而是很早之前的那種鐵串。
兩個鐵皮分別固定在門框與門上,一個帶著小彎的鐵桿別在上面,一拉就開,一推就能將門固定住。
汪田甜將門拉開走了出去,門外天還沒有亮全,黑霧蒙蒙的,不過家家戶戶的房頂已經(jīng)冒起了炊煙。
汪田甜家也不例外。
憑著自己的記憶,汪田甜走過幾間緊閉的房門來到拐角處,里面隱隱透露出幾絲亮光以及一股淡淡的米湯香氣。
汪田甜深吸了一口氣,摸了一把咕咕響的小肚子就推門走了進(jìn)去。
灶房里空空蕩蕩的,門邊放著一個洗臉架,架上是一只印著牡丹花的搪瓷面盆,里面還有淺淺半盆熱水。
再往前靠墻角的位置是一個簡易的柜子,柜面做案板用,下面則放的碗筷。
一個簡易的水缸,是用三面石板與一面墻粘在一起的。
然后就是那個看起來還有些簡陋的灶臺。
灶臺前站著一個隱隱有著花白頭發(fā)的中年人,此刻正在將鍋里半生半熟的米飯舀起倒進(jìn)灶臺上的筲箕里。
米湯過濾的聲音淅瀝淅瀝地傳入汪田甜的耳中。
忙碌的中年男人聽到開門的聲音扭過頭來看了一眼,淡淡開口:“醒了?”
汪田甜也沒有多言,只點了點頭。
見她這個樣子,汪興培皺了皺眉,兩步走到汪田甜面前伸手。
汪田甜沒覺得什么,可是身體的本能卻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一股恐懼感襲上心頭。
這是原主對于自己這個父親的畏懼。
汪興培也被汪田甜的這個舉動搞得一愣。
而汪田甜則感覺到一只手落在了自己的后腦勺上,確切來說是落到了后腦勺的那個包上。
微笑軟糖
開新書啦~這是一本90年代文,各位親可以嘗試著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