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什么了?看來咱來得太晚了。”
這時一個男聲突然傳了進(jìn)來。
孟善德聽到后,馬上站起身,笑道:“哈哈,廖大哥終于來了!罰酒三杯??!”
來人哈哈一笑:“咱別的本事沒有,喝酒算一個!哈哈,趕緊把酒倒上,咱先喝一個?!?p> 孟丹等人都站起,向廖大哥行禮。
“哎,不用行禮。咱用不著。呦,慕華姑娘也在呢?!绷未蟾绱亮舜潦?,拘謹(jǐn)?shù)?,“你瞧我這大老粗,見笑見笑?!?p> “廖爺,說哪里話。誰不知道廖爺在這京都的地位,見到廖爺才是小女子幸運?!蹦饺A諂媚道。
“哈哈,都是朋友抬愛。”廖爺擺手道,然后手中官刀往四方桌上一放,橫道跨馬般坐在了上位。
孟善德立刻狗腿地拿著酒壺把酒杯倒?jié)M,笑道:“來,廖大哥先喝一杯解解乏?!?p> “好!”廖爺滿意地點點頭,端起酒杯就一口氣干了,長呼一口酒氣,喝道,“爽!”
“廖爺真是好酒量!”慕華贊嘆道。
“哈哈……咦,這里還有個小郎君啊。恕咱眼拙,不知是……”這時廖爺才詢問孟丹。
“廖大哥,這是我家小弟,久仰廖大哥的威名,特意帶他來見見?!泵仙频轮钢系α螤斦f道。然后拉著孟丹上前,說道:“喏,這就是常跟你說起的廖大哥,還不快見過廖大哥?!?p> 孟丹很是佩服孟善德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但沒有拆穿,而是連忙拿起酒杯行禮道:“見過廖爺!小弟孟善文,初次見面,就以這杯酒聊表敬意,先干為敬?!闭f完,孟丹就喝下了杯中酒。
“好!干!”廖爺喝完,用拳背擦干了嘴角的酒液,笑道:“哈哈,想不到孟小兄弟長得像個文弱書生,這豪情卻是咱們江湖中人啊。好,哈哈……”
“還是廖爺海量?!泵系ど斐龃竽粗福攘艘粋€贊。
“來來,吃菜吃菜。”孟善德招呼道。
慕華笑道:“廖爺今日來翠煙閣,婢子沒什么長處,就來幾首小曲,請廖爺品鑒?!?p> “哈哈,好。早就聽說慕華姑娘歌聲悅耳動聽,咱今日總算有耳福了??炜斐獊?。”
“廖大哥,來我們邊喝酒邊聽慕姑娘唱曲?!?p> “好,來,干!”
酒過三巡后,孟善德終于進(jìn)入了今日來的主題:“廖大哥,這幾日都不見您的身影,這是忙什么呢?”
廖爺嘆了一口氣:“哎,出了個案子,讓咱兄弟幾個跑斷了腿。可結(jié)果,哎,一言難盡。”
孟丹稀奇道:“還有廖爺難辦的事?”
“呵,若是尋常的,這朱雀街一畝三分地,咱老廖一句話誰不給點面子??赡鞘绿螅B大人都……咱這小嘍嘍就苦了?!绷螤斘⑽⑻Я藘上骂^,一副你懂的表情。
孟善德疑惑不解:“這幾日也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啊。連大人都……的事,難道是平西侯府?”
廖爺不說話,猛地喝了一口酒,然后又沉默了。
孟善德和孟丹對望一眼,都了然的點點頭。孟善德故意插科打諢道:“廖大哥真愛開玩笑,那件事不是了結(jié)了么。連人都抓到了?!?p> 廖爺看了看孟善德和孟丹,一拍桌子道:“你們跟咱都是兄弟,若是旁人,咱肯定不會往外說?!?p> “廖大哥放心,咱們兄弟倆也就圖個好奇,不會往外說的?!泵仙频铝⒓幢WC,孟丹也同樣。
“行!咱老廖心里也不藏事。那事鬧得有多大,咱們心里都知道。連皇上都過問了。說來這事真的古怪,咱到現(xiàn)在都搞不明白。”
“一開始吧,這刺客真是神通廣大,咱帶著兄弟們在這朱雀街上搜了個底朝天,連根毛都沒有。問人吧,這刺客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這街上沒有一個人看到可疑的。你說奇不奇怪,結(jié)果咱兄弟們累死累活,沒一點進(jìn)展,還被罵得狗血淋頭,真是晦氣?!?p> 孟丹和孟善德也覺得古怪,但沒有說話,繼續(xù)聽廖爺說。廖爺“呸呸”吐了兩口,繼續(xù)道:“真沒想咱這運氣也好,過了兩天有人舉報說,在云濟(jì)山上看到有可疑的。申捕頭和咱們兄弟立刻趕去,在一個獵戶家里抓到了。嘿,你們說這人真聰明,咱們在城里遍地尋,他倒是已經(jīng)到云濟(jì)山了。還多虧了那個舉報的,不然就別指望了?!?p> 可說到這里,廖爺卻很生氣:“可后面的事真叫人生氣。你們說好不容易抓到刺客了,應(yīng)該結(jié)案完事了。咱也可以喝口酒歇一歇。可誰曾想,老爺說這刺客還不一定就是刺客,還得繼續(xù)查。你們說生不生氣,這刺客不是刺客,還能是啥?還要查,還能查什么?”
廖爺受不了氣,喝了一大碗酒,然后嘆了一口氣,一臉愁容。
孟丹因為聽了周玄海和懷淼公主的對話,明白刺客不是刺客的意思,看著苦惱的幾人,解釋道:“廖爺,大人的意思應(yīng)該是這刺客不是主謀,找出主謀才是主要的?!?p> “怎么沒查出來,還搜到塊令牌……”廖爺意識到說漏嘴了,聲音戛然而止。
孟善德也明白了大致的情況,不確定道:“難道大人認(rèn)為那刺客背后的人不是真正的主謀。主謀另有其人?”
廖爺被孟善德一提醒,立馬也明白了??赊D(zhuǎn)念一想也不對,因為他想起了刺客用的弓箭也是那位經(jīng)營制作的,當(dāng)初查到的時候,申捕頭就下令不要再查下去,免得引火燒身。
孟丹見廖爺不說話,暗道還有其他證據(jù)指正二皇子?可如果真是這樣,那么二皇子是怎么否認(rèn)的?但不敢如何,既然讓皇帝心存疑慮,那必然有疑點?,F(xiàn)在事情的大致情況知道了,還有些內(nèi)情得套出來,不然事情的真相就難以浮出水面。
“廖爺,小的覺得有一點很奇怪?!?p> “哦?孟小兄弟說說,幫咱理理?!绷螤斣尞惖?。
“您想,您帶著兄弟們起早貪黑,查遍了朱雀街,也問遍了朱雀街上的人,都沒有刺客的蹤跡。可為什么會有人來說看見可疑的人,而且這人就是刺客?還恰好搜出了令牌?”
廖爺眼睛一亮:“孟小兄弟的意思是這刺客有假!有人故意陷害!所以老爺要咱們再查!”
“十有八九?!?p> 孟善德一聽,驚呼:“那這背后之人可真歹毒啊!刺殺侯爺多大的罪名??!”
“聽了孟小兄弟的話,那刺客也的確有些不像刺客。刺殺侯爺?shù)拇炭陀玫氖枪?,照理?yīng)該是擅長弓箭的人,手上的老繭應(yīng)該也會是練習(xí)弓箭留下的?,F(xiàn)在這位刺客倒是有些像伺候人的小廝??赡侨瞬皇谴炭?,咱到哪里去找刺客?咱嘀親娘咧?!绷螤斖蝗挥X得頭痛,連忙喝了兩杯酒才稍稍好些。
“咱一個粗漢子,咱弄不懂這里面的彎彎繞繞的。只是那真刺客去哪里找?”廖爺抓了兩下頭發(fā),搖搖頭,又喝了幾杯。
“若是廖爺信得過我們兄弟,那我們兄弟就幫廖爺分析分析?!?p> “都說咱是兄弟了,當(dāng)然信得過??煺f說?!?p> 孟丹拿起一個空杯子放在一旁,說道:“這是當(dāng)時侯爺?shù)奈恢?。?p> 又拿起另一個杯子放在離第一個杯子一拳距離的地方。
“這是當(dāng)時刺客的位置。我們再說一下事情的發(fā)生過程?!?p> 孟丹指著原先的杯子道:“當(dāng)時先是周世子的馬驚了。”
孟善德接話道:“對對,當(dāng)時二哥騎著馬在侯爺?shù)鸟R車旁,忽然就馬驚了,恰好看到對面茶樓有反光,才起身擋箭。然后刺客就不見了?!?p> “對,那問題就來了。”孟丹說道。
廖爺和孟善德對望一眼,不明白這有什么問題。
孟丹說道:“第一,周世子的馬為什么會突然驚了?”
“這個咱們查過,是侯府馬廄小廝的疏忽讓馬吃了不干凈的東西?!?p> “第二,刺客的弓箭是如何拿到那茶樓的,是否有人看見?”
廖爺有些為難道:“這個事隔多日,來往帶弓箭的人也不少,只怕希望渺茫?!?p> 孟善德這時幫著孟丹說道:“廖大哥,這不少,但也不多。說不定會有人記得,您說是不是。”
“對對,還是可以查查?!?p> “第三,還是那弓箭。那弓箭是刺客自己做的,還是在市集上買的?自己做的,那材質(zhì)是什么,哪里可以找到這材料?制作的時候產(chǎn)生的廢料在哪里?箭頭又是從哪里弄來的?若是買的,是市集上哪家買的?店家是否還記得來人?”
“第四,刺客在茶樓消失,沒人看見他。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有種情況是刺客就在大庭廣眾下走的,但是沒有人把他和刺客聯(lián)想在一起,所以才會沒有人看見的假象。如果我們是刺客,當(dāng)我們刺殺成功或失敗之后,最緊要的就是離開或者躲藏起來。那離開是怎么離開的?躲藏是躲在哪里?”
看著孟丹噼里啪啦說了那么多,廖爺和孟善德兩人雙眼直瞪,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就連小蘭和遠(yuǎn)處的慕華都是目瞪口呆,雅間里只剩下孟丹的說話聲。
孟丹感覺不對,房間里怎么忽然就安靜了,然后看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都是一副呆傻的模樣,看了看自己的周圍,疑惑道:“怎么了?”
廖爺佩服道:“孟小兄弟真厲害!你這比申捕頭都厲害啊?!?p> 孟丹謙虛道:“都是小子胡亂說的。若是不對,廖爺權(quán)當(dāng)笑話聽聽?!?p> “不不不,孟小兄弟的話說的都在理。有些咱都沒想到,卻讓你給說著了。你繼續(xù)說?!绷螤?shù)恼Z氣明顯客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