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約定之后,廖化立即回到自己的隊伍,安排將士休息。
盡管廖化負責(zé)值守后半夜,但是廖化不希望將士浪費體力,如果呂蒙軍在前半夜發(fā)起進攻,廖化同樣得部署將士支援前線。
所以,將士們需要抓緊時間休息,恢復(fù)體力。
為了避免值守時手忙腳亂,任務(wù)被提前安排了下去。
將士被分成了兩組,一組專門警戒與應(yīng)急,另一組待命。
負責(zé)警戒的將士任務(wù)最重,西岸有兩個要害位置。
第一個要害,是面對呂蒙軍大營的正面防線;第二處要害,是浮橋殘骸位置。
按照計劃,正面防線由蘇由帶兵警戒。
廖化更關(guān)心浮橋,所以,他會親自帶兵巡視。
時間很快過去,上半夜,呂蒙軍并沒有渡河偷襲。
醒來之后,廖化換好戎裝,帶隊前往浮橋。
廖化想做的,不僅僅是警戒。
水中漂浮著不少浮橋殘骸,這些東西失去了使用價值,卻成為了行船的障礙。
只不過,殘骸的數(shù)量太少了,即使給敵人造成麻煩,也沒辦法制造大麻煩。
廖化決定主動增加一些障礙物。
關(guān)羽軍將士需要警戒和應(yīng)急,廖化不愿意把將士們的體力過早的消耗掉。
所以,廖化叫醒了一批俘虜,這些俘虜不僅往浮橋處搬運雜物,還需要把雜物扔到河道里。
為了最大程度破壞敵人水軍行船,雜物以能漂浮的木料為主。
白天修筑防線時,將士們用剩了不少廢料,這些東西都被廖化二次利用起來。
后來,一些破損的武器裝備也被廖化利用起來。
較輕的,綁上浮木,扔進河道。
較重的,扔在浮橋處當(dāng)成墊腳物,把浮橋向著河道中心線延長。
就連雜草也被廖化扔進水中,這些東西可以在必要時刻纏住水軍的船槳。
為了加快物料的運輸速度,廖化征調(diào)了不少小漁船。
除了這些材料,廖化還緊急調(diào)集了一批防具。
根據(jù)白天謝旌的奇襲,廖化對呂蒙水軍的戰(zhàn)法有了一個初步判斷。
夜襲的時候,對方可能不會采用相同手段,但是,一定會在接近浮橋前使用弓箭進行殺傷。
盾牌可以為將士遮擋箭雨。
如果敵軍目的是清理河道,那么,他們不會使用笨拙的戰(zhàn)船,而是選擇小巧靈活的快船。
快船又被稱為艨艟,船體小,而且很狹長,不僅擁有很強的進攻能力,還保留了一定的防御和機動能力。
廖化平時雖然好說話,但今天的態(tài)度卻很嚴格。
俘虜們的任務(wù)很重,而且,廖化下達了死命令,要求所有人保持安靜。
為了避免俘虜偷懶,他親自站在浮橋盡頭,往河道中傾瀉雜物,以便于掌握進展。
在眾人的努力中,浮橋殘骸處漂浮的障礙物數(shù)量大增。
而且,將士們很快拓寬了浮橋處的落腳位置。
夜色越來越深,防線處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鑼聲。
鑼聲恰恰是廖化和蘇由商量好的遇敵信號。
呂蒙軍果然連夜發(fā)起了突襲。
廖化停下手里的行動,目光轉(zhuǎn)向粉水河道。
水面靜悄悄,伸手不見五指。
為了保證行動的突然,呂蒙軍似乎沒有使用火把。
伴隨著鑼聲,西岸防線處燃起了大量火把,負責(zé)警戒的將士們似乎已經(jīng)被動員了起來。
僅僅依靠蘇由,未必能擋住呂蒙軍,但是,將士們完全可以利用防線阻擊敵人,堅持到趙累的援軍進入戰(zhàn)場。
心中有底,廖化倒也沒慌,在組織部隊支援之前,他準備先處理好浮橋處的軍務(wù)。
多條命令被傳達下去。
負責(zé)警戒的將士們在浮橋上依托防具布防。
俘虜們停止手上的工作,搬上浮橋的,全部扔下水,還沒有搬上橋的,堆積在岸邊。
漁船也停止了運輸,全部靠岸停放。
防線方向已經(jīng)響起了廝殺聲,正當(dāng)廖化準備帶兵支援時,河道上傳來了水聲。
廖化意識到,敵人到了,他完全沒有想到,朱然居然想利用兵力優(yōu)勢,同時從兩處戰(zhàn)場進攻。
出現(xiàn)了敵情,支援防線的行動只能被叫停。
而且,浮橋位置需要得到更多援兵。
廖化把自己的判斷口述給一名士兵,命令士兵向趙累求救。
同時,廖化組織起身邊的弓箭手,點燃火箭,朝著水聲響起的方向進行拋射。
火箭劃破黑暗,照亮了水面,呂蒙軍船隊的蹤跡在廖化眼中一閃而過。
這種漫無目的的射擊根本沒有準頭,少量命中船體的火箭也被快船外圍蒙住的生牛皮擋住了。
大概意識到了行跡暴露,呂蒙軍的射手對浮橋位置還擊。
廖化一聲令下,將士們熄滅火把,同時,撿起盾牌防護。
關(guān)羽軍的將士多少還能有一定的防御力,俘虜們卻逃無可逃。
中箭的俘虜慌不擇路,發(fā)出慘叫,有些人失足落水,有的人試圖沖撞關(guān)羽軍防線。
為了避免俘虜們動搖守軍的軍心,廖化再次下令,驅(qū)趕了所有俘虜。
為了盡快清理出戰(zhàn)場,關(guān)羽軍將士對俘虜們進行怒罵和推搡。
俘虜們體力消耗極大,而且,沒有武器,敢怒不敢言,迅速離開了浮橋。
為了集中兵力,廖化根本無暇照顧俘虜們感受,更沒有余力派兵監(jiān)管這些人。
俘虜們雖然撤出了浮橋,但是,這些人并沒有走遠,他們大多滯留在河岸。
這些人似乎不甘心繼續(xù)當(dāng)俘虜,渴望得到水軍的接應(yīng)。
廖化此時已經(jīng)顧不上這些俘虜們了,水聲越來越大,空氣中不斷響起利箭破空的聲音。
水面上發(fā)出一聲巨響,緊跟著,出現(xiàn)大量慌亂的叫喊聲。
似乎有呂蒙軍快船撞到了水中的障礙物。
為了清理這些障礙,呂蒙軍水兵不得不打起火把。
借助火光,廖化看清了敵軍的規(guī)模。
敵船一共有十艘,全是快船。
敵人沒有部署適合運兵的斗艦,而是選擇了靈活機動的艨艟。
這就說明廖化猜測是正確的,敵人水軍的目的是清理河道。
水兵開始使用工具,打撈并且破壞水面上的漂流物。
火光照亮了目標(biāo),廖化再無顧忌,組織部隊發(fā)起齊射。
快船雖然有一些防護措施,但終究不是鐵板一塊。
大量箭矢落空了,還是有一些火箭命中船體,并且起火。
一些流矢引燃了江面上漂浮的雜物。
由于呂蒙軍水兵將士需要把身體探出船舷,清理雜物,所以,不少人在缺乏防備的情況下中箭落水。
浮橋上的關(guān)羽軍依托準備好的防具,減少了傷害。
呂蒙軍的水兵們雖然行動速度受影響,但是,船隊還是不斷向浮橋方向靠近。
廖化的破敵方法卻不僅僅是火箭。
那些用來運輸雜物的漁船被廖化重新利用起來。
將士們在船只甲板鋪了大量的茅草。
敵人的快船不斷接近浮橋,所有的漁船同時被點燃。
幾名識水性的將士迅速上船,操縱著火船,朝著敵人快船撞了過去。
由于逆水行船,船只受到水流的影響,關(guān)羽軍的反擊并沒有給呂蒙軍造成重創(chuàng),只有一艘快船被命中起火。
但是,為了躲避火船,呂蒙軍多艘快船在轉(zhuǎn)向時發(fā)生了碰撞。
利用敵人的混亂,關(guān)羽軍將士重新將雜物推入水中,給呂蒙軍清理工作增加難度。
就連那些被廖化當(dāng)成火船的漁船,燃燒后的殘骸也依舊漂浮在水上,成為了流動的障礙物。
操縱船只的勇士們大多及時跳船,在黑夜的掩護下,毫發(fā)無損的撤回。
可以說,夜襲到了現(xiàn)在,呂蒙軍的水軍不僅沒能靠近浮橋,清理完水道,反而損失慘重。
敵人調(diào)整了戰(zhàn)法,除了少部分快船繼續(xù)留在水面上清理雜物,營救落水將士。
更多的快船調(diào)轉(zhuǎn)方向,載著士兵迅速向西靠岸。
一船船身穿單衣,手持短刀的水軍將士冒著箭雨,開始登陸。
在將領(lǐng)的呵斥中,水軍們草草整隊,立即朝著浮橋方向殺了過來。
看來,水戰(zhàn)受挫之后,敵人準備從陸上摧毀浮橋了。
這些水軍彪悍至極,打起仗來也同樣不要命。
但是,這里是陸地,水戰(zhàn)逞兇的短兵器,在長兵器面前幾乎沒有用武之地。
由于拓寬了浮橋落腳點,關(guān)羽軍將士可以列陣防御。
樹立在將士身邊的防具,又可以阻止水面上敵人的箭雨。
在清理干凈河道之前,呂蒙軍的水兵只能遠遠的看著關(guān)羽軍的防線無可奈何。
受限于浮橋的寬度,水兵們無法發(fā)揮兵力優(yōu)勢。
不遠處,一道火龍正在朝著浮橋方向沖了過來,呂蒙軍的進攻遲遲沒能取得成果。
原本被廖化勸下浮橋的俘虜們也成為了阻礙水軍進攻的障礙。
為了照顧俘虜,避免岸上部隊發(fā)生混亂,呂蒙軍不得不派人維持秩序。
就這樣,在關(guān)羽軍援兵抵達戰(zhàn)場之前,呂蒙軍水兵們匆匆撤離,丟下了大量尸體。
敵人雖然救回了大量俘虜,但是,廖化和將士們破壞了呂蒙軍清理河道的計劃。
呂蒙軍水兵撤退的時候,太陽剛剛升起,敵人不得不鑿沉了兩艘無法使用的快船。
盡管取得了大勝,但是,廖化明白,阻敵的第二天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