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沒有不通風的墻
春雨幽幽來臨。好幾天的陰雨連綿，蘇雨凡這段時間總是腸胃虛弱，放學的時候也是林冰送蘇雨凡去公交車站。兩人走在街道上，春雨的細膩鋪滿了城市的大街小巷。
游戲廳里擠擠挨挨的人，汪家木走進店里，看到一個空位置便坐下來，興奮打起游戲。
“哎哎，哥們，這個位子，剛才是我們在玩，你邊去。”一個留著寸板頭的小青年在身后拍拍汪家木的肩膀。
汪家木沒有回頭，眼睛盯著游戲屏幕，“誰規(guī)定這是你的游戲機了，我剛來，這兒沒人，現(xiàn)在就是我的?！?p> 說話的小青年擼了擼自己的袖口，“我說你是不是不認識你小三爺啊，你敢這么和你小三爺說話。”
“還小三爺呢，我是你大爺····”汪家木打著游戲，說話橫著。
說話的小青年一揮手，從側(cè)面走來另外兩個小青年，為首的小青年揮揮手，其中一個小青年一腳猛踹汪家木的椅子，汪家木差點跌在地上。
“你大爺?shù)模 蓖艏夷巨D(zhuǎn)過身，側(cè)邊的兩個小青年狠狠的扯住汪家木。
其中一個小青年仔細看了眼汪家木，“小·····小三爺，我····我認識他，槐城一中的那····小子，喜歡找····找楓哥麻煩的那····個?！甭牭叫∏嗄昕谥械摹皸鞲纭保艏夷敬蟾挪碌绞侵x楓一伙的。
“哦，原來是你啊，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今天咱就給楓哥出出氣。”寸板頭小青年眉毛一挑，其余兩個小青年把汪家木夾到游戲廳一角落。四人在游戲廳偏僻角落里拳打腳踢著，雖然汪家木處于劣勢，但是依然極力反抗著。四周的人都在熱鬧興奮的玩著游戲，雜亂轟鳴的游戲聲遮掩了一切。
蘇雨凡和林冰走在大街上。經(jīng)過游戲廳前時，蘇雨凡一眼看到了貼在游戲廳玻璃門上汪家木怒目紅腫的眼睛。
“汪家木，是汪家木！”蘇雨凡大聲喊，林冰也看到玻璃門內(nèi)的汪家木，一把扔掉自行車，跑了進去。
不出意外，林冰也加入了這場混戰(zhàn)里。五個大男孩在彼此撕扯著，咒罵著，林冰也方石臉上也漸漸青紅不接起來。
蘇雨凡在一旁著急故意大喊著，“快住手，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聽到蘇雨凡喊警察的小青年們，頓時警覺了下來，幾人的戰(zhàn)爭也漸漸平息下來。
“算你們走運，今天就放過你們！”寸板頭小青年惡狠狠的。
“今天放過我，你他媽就是大王八！”汪家木惡狠狠回應(yīng)。
“哎呀，你小子····”一個小青年想上前，寸板頭青年攬住了他。林冰也擋在了方石前面，兩方人在狠狠的目光下和語言的威脅中先后離開。寸板頭和另兩個小青年很快離開了游戲廳。汪家木摸了紅腫的眼角，齜牙咧嘴。
“還好吧，要是爺爺奶奶看到了，又該擔心了。”蘇雨凡說。
“沒事，我就說不小心磕著了，他們反正也習慣了?！蓖艏夷静辉诤?。
“他們是什么人啊，你怎么和他們打架？”林冰問。于是汪家木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說了出來。
“這種地方還是少來的好，畢竟雜人很多?！绷直f。
“我也就無聊，隨便玩玩的，再說了，我會怕他們。”汪家木一臉傲慢，“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多虧你來幫我·····”汪家木說著，蘇雨凡一旁用力按了汪家木的眼角，汪家木“嗷嗷”直叫。
“還知道疼啊，我還以為你不怕疼呢?！碧K雨凡說。
“哎呀，疼是疼的，但是大爺我的心是剛的?！蓖艏夷矩氉?。
三個好朋友說笑著走出了游戲廳。一個男生躲在一臺游戲機后面盯著林冰看，似乎在想些什么。
奇怪的是自從游戲廳事件之后的一段時間，林冰再也沒有接送蘇雨凡放學了。原來那天在游戲廳里看到幾人打斗的一個男孩認識林冰，因為林冰爸爸和他爸爸是一個機關(guān)單位的，他們曾經(jīng)在飯局上見過面。男孩回到家之后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爸爸，很快林冰的爸爸就知道這件事。終于，在一次放學回到家后，林冰接受了一次狂風暴雨般的洗禮。林冰成長在一個公務(wù)員家庭，從小學習做事一向嚴謹正派，家人不會允許在他成長的道路上出現(xiàn)這樣的問題。
“你竟然去和小混混們打架，你可真是出息了啊······平時我都是怎么教育你的，別以為你在學校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我和你們班主任早就交代過了·····你要知道你的家庭，你的學習，和你的未來是一條直線不能彎的，你必須給我一條路走到底·····我還聽說，你最近和一個女生走的很近，我告訴你林冰，你要是敢給我整出什么幺蛾子來，我可對你不客氣·······”林爸爸坐在沙發(fā)上喋喋不休，林冰站在跟前認真聽著，不發(fā)一言，或者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林爸爸嘴里的這些陳詞老調(diào)，林冰從小聽到大，剛開始他還會爭辯幾句，可是后來慢慢的也就不回應(yīng)了。他似乎被強硬的習慣了一切，可是他的心里仍有一團燃燒的火焰，他知道這團火焰是她帶給他的，使他得以在日漸麻木的生活里感受一絲放松。
那段時間放學后，林冰家的車子總會準時出現(xiàn)在校門口。蘇雨凡躲在校門口的一側(cè)站著，假裝不經(jīng)意看著一眼，林冰坐在車子回望著蘇雨凡，輕輕的揮手離去。在校園里兩人也不太敢刻意的走近，他們總是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張望著。林冰還是會偶然經(jīng)過蘇雨凡的教室，或者站在門口的欄桿邊躊躇著。上課時，蘇雨凡透過教室樓玻璃窗看著林冰晃動在陽光下的藍色襯衣，看著他在籃球場上熱烈的打球，一個翻身一個跳躍都是蘇雨凡眼里最好的風景。
不過蘇雨凡和林冰兩人的煎熬期沒有經(jīng)歷的太久。因林冰這段時間按時上下學，成績節(jié)節(jié)進步的表現(xiàn)，家人也就漸漸的放松了對林冰的監(jiān)管。而林冰也得以在放學后又可以在蘇雨凡的樓下等著她一起回家。雖然學校里多少會有部分同學在背后嚼舌根，但是兩人卻從未越軌，在眾人眼前表現(xiàn)的都是好同學之間的正常行為。謠言如零星的花苗，煽動不起大的火焰，大家淡淡的也就不新鮮了。
下午放學天空飄起了雨絲。蘇雨凡剛走到校門口，方石在后面叫住了她。
“你也沒騎自行車？”蘇雨凡問。
“最近老是下雨，我做公交車了。”方石說，“一起去公交站吧。”
兩人并排走著，來到了校門口。
“雨凡，方石！”葉芳芳從車窗里探出頭，“下雨了，你們快坐上來，我送你們回去?！?p> “不用了，公交站很近的?！碧K雨凡拒絕。
“你和我客氣什么，快上來吧，估計待會雨要下大了。”葉芳芳極力邀請著兩人，車門打開，蘇雨凡和方石只好坐進了車子里。
“謝謝你了，葉芳芳?！狈绞?。
“就當做是對你上次的感謝吧?！比~芳芳也笑。
車子先開到蘇雨凡小區(qū)門口，蘇雨凡先下車，方石坐在車子里。
“方石，你要是愿意的話，我可以每天放學的時候和你一起回去。”葉芳芳說。
“不用了，我坐公交車很方便的。”
“就當做是對上次的感謝?！?p> “你不是已經(jīng)感謝過了嗎，再說了，咱們都是同學，有什么好感謝的?！狈绞?。
“你就是和其他的男生不一樣，你···很好。”葉芳芳盯著方石的側(cè)臉，方石微笑著沒有說話。
葉芳芳從口袋里掏出了彩線編織的小繩子，上面系著一個小巧的風鈴。
“這個送你，是我第一次學會編的的東西?！比~芳芳有些害羞。
“這么珍貴，我可不敢收，你自己留著吧?！?p> “你不收就是討厭我，就是瞧不上我們這些沒你成績好的同學?！比~芳芳嗔怪著。
方石有些難為情，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你放心，我沒其他的意思，就當作是感謝你上次的見義勇為?！比~芳芳說著，眼角有些失落。
“那好····那就暫時保管在我這，你什么時候想要回去，就告訴我。”方石笑著接過了手繩。葉芳芳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