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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山主不正經(jīng)

第45章:周云尚落魄下山

這個山主不正經(jīng) 怡亭先生 2081 2020-12-28 00:19:48

  蜀州邊境天柱山頂,依舊白雪茫茫,在諸人聯(lián)手之下,天穹處上空的滄溟界門戶已有收斂之跡。上次躥進神洲之遺徒皆已伏誅,神洲眾人,傷者業(yè)已痊愈。

  青云宗主劍道人盤膝而坐,與身前素袍張鈞陽對弈。此時棋局漸明朗,劍道人依舊是敗局已定,身旁白衣勝雪的金光撫額慨嘆,宗主之棋力其實也算不錯的,奈何總要與張鈞陽這般棋藝卓絕之人對弈,明明毫無勝算,卻總是樂此不疲。這不是找虐么?

  當(dāng)然,這話肯定是不敢明言的!

  劍道人扔下手中棋子,喟然長嘆,又輸了!

  未等張鈞陽出言,劍道人卻是忽然捻須而笑,一掃敗棋之頹然,得意笑道:“就在前一日,徐凡塵那小子將玄葉洞天滄溟界遺徒一鍋端了,好家伙,足有千余之眾。”

  張鈞陽微笑,二指捻子,輕輕落下,笑道:“不就是想在我這找回點顏面么,再大功績,那也是徐凡塵所為,與你何干?”

  “我且問你,那徐凡塵是否為我青云宗之人?”劍道人橫眉,道:“我青云宗立下此等大功,自然是我這宗主教導(dǎo)有方?!?p>  張鈞陽哂笑,揶揄道:“偌大一把年紀(jì),還是如此爭強好勝,我懶得與你作口舌之爭,不若再來一局,看能否堵住你這張嘴。”

  劍道人急眼,憤憤道:“你也只能在棋盤上找點優(yōu)越感?!?p>  一旁金光無語凝噎,宗主這臭脾氣,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也就張鈞陽脾氣溫和,若是換作他人,說不得就要打上一場。

  二人閑談,在場諸人皆有耳聞,俱是震驚無比。數(shù)百年來,玄葉洞天一直下落不明,其內(nèi)滄溟界門戶亦是被天絕大陣所阻,為何突然就有遺徒?jīng)_出門戶,難不成玄葉洞天又有大變?

  諸人俱是神洲修行界翹楚人物,莫不是一方豪雄,自然見多識廣,可怎么也無法想象,一位才天璇境的轉(zhuǎn)世謫仙,是如何俘虜滄溟界遺徒千余人的?

  劍道人拂須,呵呵一笑,道:“諸位莫要心憂,玄葉洞天那處門戶已然崩碎,再無后患。如今最大的威脅,依舊是此處門戶,有我等坐關(guān),定可無恙。”

  諸人這才恍然,而徐凡塵這位轉(zhuǎn)世謫仙之名,直到此時才被這幫老怪物熟知。

  景陽宮,周云尚渾身浴血,頹然跪坐于大殿前。周云尚身后,有十?dāng)?shù)弟子盡皆跪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言,諸人俱染血,受傷不輕。

  大殿高處,數(shù)位宗老高坐主位,俯視殿前一眾弟子,皆震怒無比,其中尤以周云尚之師最是怒盛。

  這位瘦削漢子盯著天賦異稟,被譽為宗門奇才的心愛弟子,滿臉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周云尚,你長本事了啊,為了一個妖女自斷道途也就罷了,為師權(quán)當(dāng)沒你這么個孽徒?!笔菹鳚h子蹙眉,怒道:“可你為一己之私勞師動眾,連累師門,害得眾多師兄弟死的死,傷的傷。你如何對得起他們,對得起宗門栽培?”

  諸位宗老莫不感慨,這周云尚天賦極佳,宗門傾盡資源,本欲將其當(dāng)作宗門砥柱培養(yǎng)。怎奈何這周云尚不思進取,與那幻音閣妖女糾纏不休,這次更是領(lǐng)著一眾弟子下山,歸來時,死的死,傷的傷。周云尚本是歸真境后期,再過數(shù)年,說不得就可破鏡至凝神,而立之年的凝神境,放眼整個神洲都是了不得的存在。

  景陽宮本就算不得大宗門,底蘊亦是淺薄,傾盡一宗之力栽培周云尚,本指望他年能光大景陽宮,如今落得這般田地,任誰都會失望透頂。

  宗老中,不乏脾氣暴烈之人,已懶得多言,張口便罵。

  “周云尚,你這浪費宗門資源的廢物,為何不去死?”

  “孟師弟,你說該如何處置這廢物?”

  瘦削漢子孟浩然環(huán)顧在座諸位宗老,又看向這個跪坐于地,渾身染血的昔日愛徒,喟然長嘆,怒問道:“孽徒,禍害同門,該如何懲罰,你自己說?!?p>  周云尚依舊傷勢極重,滿臉痛苦之色,略微抬首,看著這位待己如親的嚴(yán)厲師尊,艱難道:“殘害同門,打散氣府,逐出師門?!?p>  言罷,不待諸人開口,周云尚抬手,用力一掌,擊在丹田,打散了自身氣府。做完這些,已是力竭,艱難抬首,一一跪拜諸位宗老,適才踉蹌起身,一瘸一拐出了大殿。

  “哼,養(yǎng)了一條白眼狼!”

  “快滾吧,廢物!”

  有宗老怒罵。

  孟浩然無力,向眾師兄弟打了稽首,頹然離去。

  景陽岡上,北風(fēng)怒號,雪花紛飛,周云尚背著那柄從未離身的長劍,緩緩下山。寒風(fēng)拂過,周云尚不禁裹緊了衣衫,回首再細看這個曾經(jīng)承載著自己無數(shù)夢想與贊譽的地方,思緒萬千。每當(dāng)思起那個憂郁又開懷的女子,周云尚心頭又是暖暖的。

  不問前路幾何,只順乎本心!

  這條往日里只需數(shù)息間便可走完的山路,周云尚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下得山來,已是月上枝頭。

  “怎么,還賴著不肯走了?”

  月色里,有一人影緩緩走來,借著星星點點月光,周云尚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師尊孟浩然。

  周云尚站定,欲要行禮,卻發(fā)覺已是心余力絀。

  “喝酒么?”孟浩然問道。

  “喝……”周云尚答道。

  孟浩然遞過一壺酒,唏噓道:“為師年輕時,也曾愛過一位女子?!?p>  周云尚飲下一口烈酒,疼得渾身直打顫,不禁蹙起眉頭,仄目望著這位印象中極為嚴(yán)厲,不茍言笑的師尊,靜靜聆聽。

  “為師不如你有勇氣,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嫁為人婦。”孟浩然長嘆,沉吟許久,這才繼續(xù)言道:“最后,她無法忍受夫家的百般折磨,投井自盡了。而我,將那一家子全殺光了,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周云尚不知為何,感覺此時的師尊,好像突然間蒼老了許多。

  “走吧,為師送你下山去!”孟浩然擲出手中酒壺,一把將周云尚背在肩上,徒步向著燈火闌珊處走去。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未言,我愛的那個女子,是你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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