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一晃,滄溟界已渡過了整整十個年頭。
十年里,滄溟界顯得格外寧靜,就像是山雨欲來前的征兆。
各大宗門尋找了神洲細作十載,一無所獲,好像那個名為謫仙的少年憑空消失不見了一般,再無任何蹤跡。
其實,徐凡塵一直被困在黃齡的寶瓶之中,無法脫困。
這十載光陰里,徐凡塵深居簡出,在流霞秘境內閉關靜修。如今徐凡塵境界業(yè)已由靈臺境一躍而起,直抵凝神境后期,距離化虛境也僅在咫尺之遙。
如果說徐凡塵的變化極大,那么姬家村人的變化則更為驚人。
大狗,鐵柱幾位年輕人,已初登洞玄境,至于姬遠及姬年之輩,雖進步也大,倒也不至太過夸張。
時值隆冬,滄溟界罕見地落起了鵝毛大雪。
一座高聳入云的雪山之巔,有兩個碩大雪人比鄰而坐。
蒼茫的雪山上,一個細小黑點若隱若現。待得黑點逐漸變大,這才得以看清,這黑點是一個人,不正是養(yǎng)雞的駝背老漢么?
養(yǎng)雞的深一步淺一步的走在雪地里,將地面厚厚積雪踩得咯吱作響。
此時,養(yǎng)雞的氣息極為紊亂,哪有甚么天心境高手的飄逸出塵,反倒更像是重傷垂死的耄耋老人。
能讓一位天心境高手身受如此重傷,可想而知,他究竟遭遇了甚么劫難。
駝背老漢蹣跚步至雪人身前,佝僂著身子盤腿坐下,咧嘴輕語道:“清虛,答應你的事,我辦到了,你答應我的事,也該兌現了吧!”
一邊艱難開口,養(yǎng)雞的駝背老漢一邊將一塊銹跡斑斑的青銅碎片拋在雪人身前的雪地上。
也就是在此時,原本沉寂無聲的一個雪人忽然輕聲抖動,潔白的積雪簌簌落下,露出一個鶴發(fā)童顏的道人模樣,可不正是清虛真人。
清虛真人依舊雙眸緊閉,只是嘴唇輕啟,喃喃細語:“你且先將傷養(yǎng)好再說?!?p> “好……”
養(yǎng)雞的咬牙擠出一個字,便開始吃力地緩緩起身,蹣跚著腳步,慢慢離去。
養(yǎng)雞的剛走,清虛真人身旁的一個雪人這時也開始掉落積雪,露出一個清冷臉龐。
“如今司母戊方鼎所有殘片已集齊萬事俱備,只欠一陣東風?!鼻逄撜嫒溯p聲說道。
“清虛,原先我確實看不懂你的行徑。如今我總算明白,你圖謀的是甚么?!鼻逄撜嫒松砼缘难┤它S齡冷笑道。
清虛真人微微一笑,說道:“浪蕩夠了,是該回家了!”
言語之際,不忘回首瞥了一眼身旁的黃齡,冷笑問道:“難道你不想家?”
黃齡凝眉,語氣中似乎還帶著幾許憤恨,語氣冰冷嗤笑道:“你能不曉得個黃家的境況?”
清虛真人聞言尷尬一笑,輕嘆道:“一時口誤,莫要見怪!”
黃齡懶得多言,雙眸緊閉,無喜無悲,清虛真人同樣一陣無言。很快,雪山之巔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流霞秘境靜軒內,徐凡塵從長久的閉關靜修中醒轉過來。
“十年之期已滿,是時候出去走上一走了!”徐凡塵撩衣起身,抬頭望著五彩斑斕的天穹,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