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恙和江限算是能說上幾句話了。
“嗨”
“嗯”
宋恙覺得,至少是有進步了,兩個素不相識的人能搭上兩句話,是非常大的進步了!宋恙嫌棄的扯扯嘴,自己也太扯了。
快要月考了,宋恙很慌,不是一般的慌。把知識點復習一遍下來手都是涼的,江限反倒像沒事人一樣,愈發(fā)的放松,還主動幫她收作業(yè),上課轉筆,下課閉目養(yǎng)神。宋恙覺得,這可能就是大神的學習方法吧。
事實證明的確是這樣,考完之后江限仍然是第一。
在宋恙把成績單拿給江限看的時候,江限皺了皺眉,好像很不滿的樣子。
“怎,怎么了?不滿意?”
“嗯”
考到這個成績還不滿意!
宋恙:“你還是人嗎?”
江限:“和第二名才差十七分。”比上次退步了。
宋恙:“這……是有什么關系嗎?你不還是第一?”
江限嚴肅地說:“和他們比?記得和自己比?!?p> 宋恙一瞬間就明白了,當一個人已經比所有人都好的時候,他需要超過自己。
星期四下午,宋恙被江限指使著去教務處交報告,走到門口,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宋恙:“對不起對不起?!?p> 李幀寧:“對不起。”
兩人愣了一會兒,互相笑了笑。
宋恙認出來了,這是李幀寧,李幀寧是高三的一個學姐,學習成績很好,相貌……反正不算難看。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追過江限,但是江限沒同意。
李幀寧不是死纏爛打的人,江限不同意,她就不再打擾他,默默的喜歡著就行了。
高二在一片刷題聲中度過,宋恙和江限也比原來更熟了。班里有不少關于他倆的八卦,不過大部分都是宋恙死皮賴臉仗著自己家有錢想追江限。
宋恙聽完也就聳聳肩,也難怪,誰會認為一個年級第一能喜歡上一個“脾氣差還傲慢”的大小姐呢?
一聽就不符合偶像劇人設!
寒假里,江限提出要幫宋恙補習,因為宋恙一直在年級二三十徘徊,想沖進去,只是需要稍加調整,也算是給這一年同桌的一個結尾。
宋恙去到江限家里的時候,看見家里還有個人。
江限:“這是我姐姐,叫江華?!?p> 宋恙規(guī)規(guī)矩矩地鞠了一躬:“姐姐好?!?p> 江華看起來病病殃殃的,但是挺高興,一個勁地夸宋恙好看,把宋恙夸的臉都紅了。
江限:“去我屋?!?p> “嗯”
江限盡心盡力的履行自己的職責,把宋恙不會的知識點全講了一遍。
江華悄悄來看過一次,在宋恙走了之后和江限說了會話。
后來宋恙問起江華給他說了什么,江限揉揉她的腦袋說:“家姐對你甚是滿意?!?p> 寒假的最后一天,宋恙聽江限講完最后一個內容準備離開,江限出去送送宋恙。
宋恙好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折返回來,用難得嚴肅的表情問江限:“你為什么幫我?自己進步不是更好?”
江限正視著她,宋恙比江限矮,所以江限不得不低一點頭才能直視宋恙的眼睛。
“兩個人進步更有意義?!?p> 這么短短九個字的話,宋恙記了一輩子。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江限勤奮的幫助下,宋恙進了年級前十了,曾經只注意到宋恙家境的人不得不注意到宋恙的成績了。
宋恙很高興說那些讓她難受話的人減小了,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和江限做同桌了。
高三重新排桌之后,宋恙和一個叫于執(zhí)的坐到一起,江限和那個唐子夢分到了一桌。
宋恙總是有意無意的朝那邊看去,要是江限沒和唐子夢說話,心里才好受一點,要是說話了,估計會難受一整天,還好,后者從未發(fā)生過。
偶爾宋恙往過去,發(fā)現(xiàn)江限也在看自己,兩個人匆匆看一眼,又匆匆移開了視線。
宋恙覺得,她好像喜歡上江限了,但現(xiàn)在是高三,無論如何江限是不會答應在一起的,就算江限會答應,她也不會答應。
那江限呢?他喜不喜歡自己?
這個困擾在宋恙腦袋里縈繞了好多天都沒有得出結論。
星期二的時候,學校宣布舉行一年一度的運動會,宋恙沒太放在心上,畢竟她沒有體育細胞,屬于跑個二百米都能累攤的那種。
江限假裝不經意的路過,想看看宋恙有沒有報什么項目,卻發(fā)現(xiàn)宋恙的報名單比臉的都白。
江限沉了沉臉,繞了一圈回到自己座位上,把自己能干的都勾了個遍。
在他旁邊的唐子夢瞥了一眼,沒想到江限這么拼。
到了運動會那天,正好天氣很冷,宋恙穿了個羽絨服來,在樓下自由站位的時候,也悄悄站到了江限旁邊。
江限看了看自己旁邊站著的人,彎了彎嘴角。
江限:“你這么冷?”
宋恙:“我濕氣重?!?p> 江限:“能好嗎?”
宋恙:“不知道,應該好好調養(yǎng)就可以了吧。。。”
江限:“哦”
整個上午,兩人都再沒有說一句話。宋恙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擰,跟個慫包一樣,明明原來還可以死皮賴臉的多纏會兒江限,現(xiàn)在就不行了。
江限也一直在刷題。
上午是團體賽,沒他們什么事,整個上午過的都比想象中無聊。
到了下午,就是有江限參與的個人賽了。
喊到他的時候,江限把褂子往宋恙懷里一扔。
江限:“給我喊加油。”
宋恙不住的點頭,江限沒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
他們坐在后面,所以干什么說什么,幾乎沒人知道。
男子長跑。
宋恙繞了大半個操場給江限喊加油,每喊一次,江限就超一個人。
不知道在誰那聽說:不喊破嗓子的加油都沒用。宋恙特地喊的很大聲,至于謠言八卦什么的,去他奶奶的吧,給江限加油最重要。
最后江限就擦了擦汗,宋恙倒累的氣喘吁吁的。
江限:“你這沒跑的像跑了的?!?p> 宋恙:“喊加油多費力氣啊。”
江限:“是是是,辛苦宋大小姐了?!?p> 江限難得開次玩笑,宋恙都愣了愣。
看著江限接過她手里那瓶水,仰頭喝下去,本來已入深秋,江限跑完還是熱的不像話,汗順著江限俊朗的臉往下流,宋恙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一個小動作被江限用余光捕捉到,抿嘴輕笑了笑。
過了不到五分鐘,廣播又在喊江限。
宋恙:“你報了多少項目?”
江限:“不多,大概……五六項那樣吧?!?p> 宋恙:“……”
運動會完他們是直接放學的,宋恙出校門之后往前走了一截,轉身朝著校墻邊的那棵槐樹走去,掃了掃旁邊臺子上的灰,雙手一撐坐了上去。
準備回家的江限看見宋恙坐在半人高臺子上,兩條腿忽悠忽悠的蕩,鬼使神差的也朝那邊走去。
宋恙看見江限也朝這邊走過來,心跳止不住的加快,晃蕩的腿也逐漸停下來。江限單手撐著臺子,輕輕一躍,坐了上來。
兩個人就這么坐著,也不說話,沒人從這里過,于是可以享受片刻的美好。
宋恙側了側臉,垂眸看著,自己的手和江限的手距離不過兩厘米,她卻沒有勇氣伸過去。
宋恙:“江限”
江限:“嗯?”江限側過臉看著她。
“你想考哪個學校?”她這問題問的真夠白癡的,以江限的成績,清北不成問題,連985 211都是墊底的。
“隨遇而安吧——你呢?”
“我?”宋恙笑了笑,風吹過來,宋恙抬手把擋在臉上的一縷頭發(fā)綰到耳后,“武大吧,聽說武大的櫻花很好看,我想去看看?!?p> “想看櫻花什么時候不能看?”
“現(xiàn)在看不了?!彼雾νA艘幌拢皺鸦ㄊ撬脑碌??!?p> 四月的櫻,七月的槐,一生的伴侶,這一刻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