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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巢靜好

二十、訛你沒商量

風巢靜好 楊文環(huán)ywh 2007 2020-12-11 13:53:38

  出了基地大門,常萬福說順著進村的小路不遠有片杏樹林,林后就是松花江,江岸連著丘陵,景色相當不錯。

  老陳一聽如同打了雞血,立刻跑到前邊,叫周家豪快步跟上。

  周家豪追了幾步卻越拉越遠,回頭說:“看來攝影還是個體力活呀?!?p>  宋主任說:“別聽他瞎嚷,人丟不了,自打退休天天到處跑,腿腳早練出來啦?!?p>  走進杏樹林,輕風花香,鳥鳴鵲啼,十分愜意。

  遠處的老陳貓腰躡腳,伏在灌木叢里,開始偷拍枝上的小鳥。

  四人放慢腳步,小聲閑聊。

  宋主任說:“依朵這孩子有氣魄,這么大一個農場,井井有條,將來老周可有養(yǎng)老的好地方了?!?p>  周家豪說:“我原以為依朵只將幾個親屬湊到一塊搞有機農業(yè),沒想到鋪了這么大的一個攤子,這若出了問題可怎么扛啊?!?p>  “周局長,你是杞人憂天吧,事沒作先怕了。從醫(yī)學的角度看,這種心態(tài)要不得,容易患上退休綜合癥?!崩畲蠓虻脑捯徽Z雙關。

  常萬福掏出手機,點開監(jiān)控APP,舉給周家豪看:“擔心可以理解。但是,咱也有一定的現代化手段,24小時全程監(jiān)控,無死角?!?p>  宋主任和李大夫也圍過來。

  常萬?;瑒邮謾C屏幕,顯擺地講:“看見沒,這是稻田,這是豬雞散養(yǎng)林地,這是-----”

  話未說完,林外有女人撕心裂肺喊叫:“來人啊,救命啊,耍流氓啦?!?p>  林中驚起一片飛鳥。

  四人回身看去,只見來時的小路上一男一女正在撕扯。

  老陳辟勒撲愣跑過來,問:“不是好動靜啊,在哪兒?”

  宋主任丟下一句:“不好,出事啦?!睋芡扰芟蛄滞?。

  五個人里常萬福個頭最矮,卻走慣了坑坑洼洼蓬草亂生的林地,小腿一陣緊蹬,很快到了前面。

  他看見一輛自行車橫倒在路中,女的披頭散發(fā),胸前衣衫撕開裂口,拼命將男的拉扯向路邊;男的推搡躲閃,臉頰撓出數道血痕。

  男的是馬鳳山,女的沒見過,四十多歲。

  常萬福分開二人,問馬鳳山:“咋回事,你們認識?”

  馬鳳山滿臉紫漲,呼呼直喘粗氣,說:“不認識,從身后上來的?!?p>  常萬福問婦女:“你誰呀?”

  婦女見有人來松開手,一屁股坐到地上,拍打大腿,哭天愴地,喊:“這老流氓要強奸我,丟死人啊,沒法活啦?!?p>  “你、你訛人?!瘪R鳳山吼了一句。

  宋主任不認識馬鳳山,見是個高大老男人,自然安撫弱者,俯下身問:“他怎么你了?別怕,我給你作主?!?p>  “我騎車路過,他見周圍沒人,二話沒說薅我下來就往小樹林里拽,看,衣服都被撕破了?!眿D女邊哭述邊揪著前襟,一用力胸前口子更大了。

  宋主任走過來,上下打量馬鳳山,說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膽子也忒大啦?!?p>  馬鳳山見常萬福領來的人,竟不問青紅皂白,氣得直抖:“這老娘們兒污陷好人!”

  常萬福借宋主任擋住女方視線的功夫,捅了一下馬鳳山,用極低的小聲提示:“說不清,裝死?!?p>  馬鳳山張嘴還想申辯。

  常萬福跳起來將他搬倒在地,嘴上還大聲嚷嚷:“哎呀哎呀,這人咋還倒了呢?!?p>  馬鳳山立刻領會常萬福的用意,腿一伸,脖一歪,干脆閉上雙目。

  常萬福耳貼胸口聽了聽,一臉夸張的驚恐說:“好像沒氣了?!?p>  老陳說了句:“我有救心丸。”從衣兜摳一小葫蘆瓶,往掌心倒了幾粒,?進馬鳳山嘴里。

  李大夫多聰明,走過來,俯下身,用食指試了試頸動脈,馬上雙掌按在胸部,邊做人工呼吸邊說:“心梗,打120吧?!?p>  周家豪過來說:“這人我認識,是村書記,怎么會干這事呢?!?p>  老陳踢了周家豪一下,小聲提醒:“還沒看出來,這里有貓膩?!?p>  “人還有救嗎?”周家豪問。

  “這就看老常電話怎么打了?!崩畲蠓虿换挪幻Φ卣f。

  常萬福立刻掏出手機,點了兩下,高聲說道:“120嗎?我這兒有人要斷氣了,馬上過來?!?p>  宋主任終于看明白了,不緊不慢地加上一句:“最好再打個110,這是要出人命啊?!?p>  那婦女一直坐在地上幾乎嚇傻了,聽到這話爬起來,推上自行車要跑。

  常萬福一把拉住車后架,很嚴肅地說:“想走?門兒都沒有,等派出所來人吧?!?p>  婦女松開自行車,一屁股又坐在地上,哭天喊地:“他耍流氓,犯心臟病關我什么事呀,這還有沒有天理啊?!?p>  老陳走過來指著胸前照機,說:“你也別哭鬧,我們一直在附近,什么情況這里有證據?!?p>  這一招湊效,那婦女立刻停止哭喊,愣愣地盯著照相機,許久,仿佛醒悟過來,說道:“原來你們都是一伙的,合起來下套騙我,拿我去派出所吧,誰也跑不了?!?p>  “死豬不怕開水燙?派出所高所長我很熟,現在就給他打電話,你信不信??!背Hf福說。

  宋主任過來攔?。骸暗鹊龋@人怪可憐的,問清楚再說。”

  宋主任扶那婦女起來,讓她將胸前衣紐扣系上,披散的頭發(fā)攏一攏。

  那婦女不作聲,觀察著宋主任臉色乖乖照辦。

  “我跟講,我在街道居委會上班,此類烏其八糟的事見多啦。你說實話,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兩日有兩個小伙子來到我家,留下點錢,讓我訛這村書記一把,說動靜大過后還有獎賞。”

  “憑白無故就訛人,總得有個原因吧?”

  “說他們之間有仇?!?p>  “這兩人北洼村的?”

  “不是,像城里來的?!?p>  “圖錢,就敢合伙害人?”

  那婦女又開始哭天抹淚,說:“不照他們說的作,就點我家柴垛、燒房子,我也惹不起呀?!?p>  宋主任轉向常萬福:“眨眼功夫,兩個受害者。你說這事咋辦?”

  常萬福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既然領導說了,可以讓她走,但是必須留下電話姓名,萬一出人了命,日后也能找到人。”

  那婦女拿出一副可憐相,說:“我沒有手機,是南洼村的,叫李桂花?!?p>  “南洼?這一帶我熟透了,騙我可不好使?!背Hf福問:“幾戶姓姜?都住哪?”

  “就三戶,住村東頭?!?p>  常萬福點點頭,拿手機拍了一下婦女的臉部,不耐煩地一揮手:“滾,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下次再訛叫派出所直接拿人。”

  李桂花扶起自行車,緊推幾步,頭不回騎上,一陣猛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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