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區(qū)和A區(qū)的艙門處，全副武裝的巡航部隊嚴陣以待。
門里只有警笛的鳴叫，黑暗籠罩了整個A區(qū)。
“踏踏踏……”腳步聲響起。
張小凡帶著三個戰(zhàn)斗員走進通道。
“艦長?！毖埠焦贉愡^來行禮。
“有里面的情報嗎？”
“數(shù)據(jù)日志顯示，是編號9527的搜集員的身份卡打開了AE17的緊急制動點，封鎖了整個A區(qū)，并且A區(qū)的電力供給全部切斷?！?p> “高級權(quán)限不能恢復A區(qū)的供電嗎？”
“我們嘗試過，但是并沒有成功，我判斷是硬件設(shè)備發(fā)生了故障。”
了解了情況，張小凡沒有拖沓。
“打開艙門。”
“是?！?p> 巡航官級別不低，已經(jīng)知道艦長要單獨進入A區(qū)了，但是也沒有提出什么異議。
光耀人極少會質(zhì)疑上位者的決策。
哪怕是不合常理的，那也可能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光耀人服從于智慧，上位者就是更高的智慧者。
張小凡穿上了所謂的“青云戰(zhàn)甲”，實際上就是作為掩飾用的外套。
因為目前的光耀星的知識儲備還無法解釋修仙體系的東西。
“嗡嗡……”艙門打開。
張小凡邁步進去，沒有一絲緊張的模樣。
他已經(jīng)不是當年初入萬蝠古窟的青澀少年了。
艙門是A區(qū)和B區(qū)的分割點，進入艙門是短通道，然后是公共休息室，休息室聯(lián)通各個出入口。
警鳴系統(tǒng)和其他電路是不連通的，所以A區(qū)的所有電路都切斷了，但警笛還在響。
幽暗的通道里只有刺耳的警鳴。
手里的探照燈對著前方，張小凡周身淡淡的金光亮起。
他已經(jīng)感知到休息室里有人在等他。
休息室很大，可以容納二十號人自由走動。
張小凡停下了腳步。
因為燈光照出了一個懸浮在天花板下的人影。
一根電線纏繞在尸體的脖頸上，掛在頂上。
一滴滴落下的血在下方的地面上凝成了血池。
被吊起來的是一個搜索員，穿著便服，已經(jīng)脫下的防護服在血池旁邊。
其實張小凡已經(jīng)見慣了尸體，但是不同于以往所見。
尸體的眼睛被縫起來，嘴角被拉開，成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燈的余光照著休息室的墻壁上的血字。
“HELLO！”
張小凡看不懂這段符號，光耀星的知識里沒有，他的世界也沒有。
但是他能想到，這是在向他示威。
“嘻嘻……”一聲輕笑在休息室響起。
一個穿著便裝的搜索員出現(xiàn)在另一邊的一個出口。
這個人歪著身子，嘴角也被割開，滿臉笑容。
“嘻嘻嘻……”
又一個出口，一個同樣的人出現(xiàn)。
接著又出現(xiàn)了五個這樣的人。
“都是迷失心智的隊員嘛。”張小凡一眼就看出這幾個人的狀態(tài)。
“嘶啊！”看不清哪個人發(fā)出的低吼，七個人瞬間暴起沖進休息室朝著張小凡撲過去。
張小凡手中金光乍現(xiàn)！
“咄！”張小凡厲喝一聲，金色的“卍”舉過頭頂。
剎那間，七個人都定住了身形。
“祛！”又是一聲佛門雷音。
七個人原本猩紅的眼眸逐漸褪去顏色，變的迷蒙。
似乎是失去了靈魂一樣，七個人閉眼倒了下去。
看著七人倒下，張小凡神色淡然，轉(zhuǎn)過頭看向一個入口。
“啪啪啪！！”隨著鼓掌聲一起出現(xiàn)在入口的是個穿著防護服的人。
“可真是不錯的表演?！蹦侨嗽阶咴浇?p> 身形略顯高挑，雙眼被一圈尖錐的金屬護目遮住，僅僅漏出一副牙口。
嘴唇一圈紅的似血，嘴角咧到近耳處。
“啊……古中國的農(nóng)夫……告訴我，你用的是什么魔法？”
“天音寺，凈土真言，用來克制你這樣的邪祟最合適不過。”
話音一落，金色的“卍”字出手砸向那人。
“嗖！”
“砰！”金色卍字落空，砸在艙壁上爆裂開來。
“啊哦，沒打中！”那人手舞足蹈起來。
“很快……”張小凡判斷出正常攻擊很難奏效。
張小凡深知自己的一大半功力都在法寶上，沒有噬魂在手，很多的手段都使不出來。
剛才一直使用的都是大梵般若不僅是因為克制邪祟的效果，主要還是其蘊養(yǎng)己身，不倚外物的特點，而青云功法則太倚重法寶了。
當然，張小凡還有其他的辦法。
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張小凡整個人以疾風之勢沖到那人身邊，速度之快幾乎就在眨眼間。
緊握的右拳攜著無形的威勢落在那人剛抬起格擋的雙臂上。
“喀…”輕微的骨骼的斷裂聲響起。
那人整個身體都倒飛出去，可見這一拳的力道有多大。
不過人并沒有落地，幾根電線靈活地束縛了雙腳，把他倒吊起來。
玉清境第四層的御物術(shù)。
張小凡從一開始就打算先把這個家伙給擒住，要殺了他其實并不難，重要的是這個人能給自己帶來什么樣的信息。
“你叫什么名字？”
“布魯斯，你也可以叫我韋恩?！北焕ψ〉牟剪斔埂ろf恩依舊咧嘴笑著。
“你對這個聊天群了解多少？”
這才是張小凡想知道的。
當初他正在后山做飯，一個奇怪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叮！搜索到天才：張小凡。”
“來自萬界的天才，請選擇你的群昵稱！”
“可選昵稱：「草廟村遺孤」，「小竹峰廚神」，「青云逆徒」，「誅仙劍主」，「小鼎的父親」”。
那么一瞬間，除了久違的危機感，還有那洶涌而來的回憶。
這幾個稱呼幾乎囊括了他的一生。
在進群之后張小凡看到群里只有兩個人。
「孤獨的老者」和「愛笑男孩」。
但是群里一直都沒有任何反應，張小凡出于謹慎也沒有發(fā)過言。
后面又進來了個「大明棋圣」，也是很安靜。
直到這第五個人的出現(xiàn)，他被拉入了那個線下交流會。
這個時候張小凡終于意識到聊天群的背后是怎樣的偉力。
也許先加入的兩個成員會對這個聊天群有更多的了解。
還沒見到這個布魯斯·韋恩的時候張小凡就猜測這個可能就是那個詭異的「愛笑男孩」。
“啊哈，這可是一個漫長的故事……但愿你不覺得啰嗦?！?p> 布魯斯·韋恩用食指頂了下腦袋，做沉思狀。
“這要從我的一個朋友說起了，他叫小丑，很可笑的名字是吧，哈哈哈……”
“有一天我們打了個賭，他指著一個大街上路過的小伙子問我……”
“布魯斯，你覺得這個家伙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回答：這是個好人，他正要去檢察廳，他是這個城市的執(zhí)法官?！?p> “小丑說：不不不，我跟你打賭，他是個壞家伙！”
“賭什么？”
“emmmm……賭上我自己，你也是?！?p> “我不會輸?！?p> “故事就是這樣?！辈剪斔埂ろf恩罕見的安靜下來了。
張小凡沒有打斷他。
“所以你輸了？”帶著疑問的語氣，但是張小凡似乎很肯定。
“是啊，我輸了。”
布魯斯·韋恩又開始喋喋不休。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再好的人，只需要糟糕的一天也可以變成壞蛋?！?p> 張小凡沉默。
“我見過一些比你更強大的人”布魯斯·韋恩話鋒一轉(zhuǎn)。
“他們往往比那些弱小的人更容易墮落。”
“生而強大是他們的詛咒。”
“所以……”
布魯斯·韋恩突然頓了一下。
“你覺得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場面安靜下來。
這個名為布魯斯·韋恩的人說話毫無邏輯，瘋瘋癲癲的，但是張小凡能聽懂他說的話。
從小張小凡身邊的人都覺得他很愚鈍，但其實他很善于去理解萬事萬物。
他是天生的道心通明，但是人生的種種悲歡逐漸遮蔽了他的無垢之心。
是劫難過后安定平和的日子一點點磨去了他的魔障。
可曾經(jīng)入魔，哪怕魔障再消，被玷污的道心卻無法再通明。
張小凡還在沉默，但他知道對面這個人在等他的回答。
這個問題不僅是布魯斯·韋恩提出來的，也是他要問自己的。
“你后悔過嗎？”
張小凡的回答有點驢唇不對馬嘴。
“哈哈哈……你比那個老家伙有趣的多?！辈剪斔埂ろf恩瘋狂大笑。
“我還以為其他世界都是那種無趣的人，很好，啊哈哈哈！”
“你很不錯，我改主意了！”
笑聲開始變的有些詭異。
“我要……送你一個禮物！”
話音一落，布魯斯·韋恩整個人開始迅速膨脹，像個氣球一樣。
“不好！”張小凡暗道不妙，想往退往外面。
“什么！”張小凡才發(fā)現(xiàn)渾身都麻痹了，甚至連靈氣都驅(qū)使不動。
“surprise?。?！”
“嘭??！”
一聲悶響，布魯斯·韋恩炸開，整個休息室彌漫著血霧。
“咳咳咳！”張小凡終于恢復了行動力，立刻封住口鼻。
但是一絲血霧已經(jīng)進入了呼吸里。
“是毒嗎？”
張小凡立刻驅(qū)使周身靈氣沖刷軀體，但是怎么都找不到那絲毒氣。
與此同時，血霧竟然自行向外飄去，仿佛有了靈智一般。
張小凡只覺眼前的一切慢慢染成了血色。
周圍的場景也漸漸產(chǎn)生了扭曲。
雖然默念凈心口訣，但視界依舊在扭曲，沒有任何作用。
張小凡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站著還在躺著，扭曲的世界折磨著他的五感。
良久。
腦中的痛苦逐漸消散，周邊是世界逐漸清晰，視線也開始越來越穩(wěn)定。
張小凡站穩(wěn)了身子，抬起了頭。
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他感覺身子有些冷，雙手顫抖起來。
他所見的。
天空中一柄恐怖的巨劍帶著無邊殺意無情地落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