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君心與墨齊楣一看那人,身材矮小,渾身漆黑,臉如煤炭,面容兇悍,頭上帶著一頂高高的黑色帽子,左手執(zhí)一根黑色哭喪棒,右手里拿著一幅玄鐵手銬??粗跏强植?。
“來者何人,在此裝神弄鬼!”慕容君心執(zhí)劍橫眉道。
那人卻似乎是死了一般,立在那里,沒有動靜。
慕容君心二人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正相持不下,忽聽身后傳來聲音道“無常出沒,人見者死?!?p> 兩人回頭一看,哪里有人?卻見那人仍然矗立在那里,兩人心下赫然,明白是這人在搞鬼。暗自盤算道“此人內(nèi)功竟如何了得,今日怕是有一場惡戰(zhàn)?!?p> 慕容君心又喊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這時那聲音又出現(xiàn)了,卻是從四面八方一齊涌來“無知小輩,勾魂使者到此,速拿命來?!?p> 慕容君心與墨齊楣見來者不善,相視一眼,一齊出劍朝那人殺去。
雙劍逼近,那人卻無動于衷。眼瞧著劍就要刺入身體,他雙腳未動,身子卻往后移,輕揮手里的哭喪棒,竟招來一陣颶風(fēng)。
慕容君心二人見勢不妙,收劍回立,落在離那人四米遠(yuǎn)的地方,持著護衛(wèi)。
“我們與你素不相識,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如此為難我們?!蹦饺菥暮鹊?。
兩人正以為聲音又會從各處傳來,那人卻突然張囗道“無恥小輩,騙我寶物,特來討還?!?p> 兩人一聽,頓時明白眼前這人是為梅花劍而來。墨齊楣見那人罵她們是無恥小輩,又說是她們騙了寶劍,如此顛倒是非,她怎么能忍?便道:
“我們二人從未與你打過交道,又何來騙你寶物之說。我看你是信口雌黃,無非便是想與我們?yōu)殡y?!?p> “梅花寶劍,可是你得?”
“便是在我這里,如何?”墨齊楣回道。
“從何而得?”
“我們憑什么要告訴你,你以為你是誰?仗著自己武功高便可以為所欲為?”慕容君心回?fù)舻馈白R相便快點從這里消失,不然今日就算不能勝你,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就是追遍天下,已決不會讓你安生?!?p> “不自量力!”那人道“速給寶劍,勿多糾纏?!?p> “呵!強取豪奪,欺負(fù)弱小,實在不是大丈夫所為。便是我等女輩,也對這種行為感到深深不恥。我們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做這等卑鄙無恥下流之事。”
“你竟說我,不如女流?!蹦侨丝迒拾敉耙粨],指著慕容君心說道。明顯有些腦怒。
“那不然呢?你要殺我們便快快動手吧。但你要明白人在做天在看,又要明白輪回的道理?!?p> 那人有些忍耐不住,就要動手,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收回哭喪棒道“我問你們,梅花寶劍,給與不給?!?p> “便不給,又怎樣?除了我們,世上不會再有人知道它的下落?!?p> “好極好極?!蹦侨嗽捯粑绰?,便如一陣風(fēng)一般閃到二人跟前,一把拉住墨齊楣,便將她脅裹而去。
慕容君心見此,就要去追,卻聽見四面八方道“要想要人,速拿劍來。”
慕容君心著急地大叫道“那你總要告訴我你住哪里啊,不然怎么送劍?”
她的聲音很快被廣褒無艮的平原吞沒,沒有一點回音。
慕容君心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突然感覺身后有東西飛來,她本能地?fù)]劍一擋,一支飛鏢被打落在地。
慕容君心心里暗暗罵道:今天是見了鬼了,剛走一個,又來一個。不知道這回又是什么奇葩。
她心里正想著,眼睛被東西晃了一下,她往左側(cè)一避,定晴一看,見一把明晃晃的劍朝這里刺來。
她顧不上多想,出劍與那蒙面人纏打在一起。剛出了幾招,慕容君心忽然叫道“慕家劍法,你是慕容家的人!”
那蒙面人見慕容君心停了下來,正要揮劍直刺,突然聽到慕容君心的這句話,如被雷擊一般,棄劍長嘆道“蒼天,我立誓此生不再用慕家劍法,誰知我又使了出來,天不容我,天不容我也!”
說罷,那人撿起劍來便要自刎,慕容君心已認(rèn)出他是樂天,揮手將劍挑開喊道“樂天!”
樂天悲痛欲絕,想死不得,憤恨地盯著慕容君心道“慕容君心!我樂家究竟哪一點對不起你們慕容家?你說說究竟是哪一點得罪了你們慕容家!”
慕容君心認(rèn)出是樂天,心下頓生愧疚,想說卻又說不出來,見樂天那幅模樣,竟哭了出來。
樂天卻不領(lǐng)情,冷冷道“呵呵!枉我曾經(jīng)對你一片癡心,你竟如此無情。不,是你們慕容家,都是些忘恩負(fù)義的小人。”
“沒,沒有?!蹦饺菥目拗馈澳懵犖医o你說?!?p> “不是了?!睒诽鞊]手道“你回去做你的公主去吧?!?p> 說罷,他站起來,失魂落魄地朝遠(yuǎn)處走去。
慕容君心瞧他那個樣子,又怎肯忍心讓他一人而去?便想跟他走去,腳卻如生根一般。只好看著樂天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漸漸消失在視野里。
一直到太陽曬的滾燙,她才回過神來,走到一棵大樹下想道:爹爹罪孽深重,就是用盡一生又怎能洗清?他得到了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卻連累多少百姓蒼生,更連累了樂天。想他對我一片癡心,卻又被我爹爹弄的家破人亡,我就是用盡一生,又如何能還這份債?
如今爹爹傷透了自己的心,樂天和自己反目成仇,湘靈妹妹生死不知,齊楣又被人擄走下落不明。
天下之大,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她心里各種愁緒交織在一起,一向聰明伶俐的她這時候沒了半點主意。種種的不幸,慕容君心感覺到人生無常,活在還有什么意味。
“人生一世間,不過若浮云。昨日富貴郎,今日家散亡。雕欄畫梁,曾是歌舞場。陋室空堂,當(dāng)年臥東床。笑人呀,看不穿此間,空把那淚來流。”
她想著自己的心事,耳邊忽然一陣清亮的歌聲,正切合她的困擾,心里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