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深宮密談
“王公公!”姬舟燁威嚴的聲音傳來。
“是!”門外王公公朝著房門的方向一低頭,隨即轉(zhuǎn)頭對沈姜笑道:“沈姑娘,圣上召見,隨咱家來吧!”
“陛下,沈姑娘帶來了?!蓖豕f完退到了姬舟燁身后,一旁站著姬松亭。
沈姜仔細打量著面前這位和紫陽王容貌略有相似的年輕帝王,她不由自主就用上了五行八卦里相面的法子,因此眼中所見,和常人倒是不同。
沈姜眼中,面前之人雖然身上紫氣縈繞,但隱隱卻有逸散的趨勢,而散出的紫氣流向,赫然竟是他身旁站著的紫陽王!
紫陽王要篡位?
沈姜被心里這個結(jié)論嚇得一抖,全然忽略了姬舟燁身上除了縈繞的紫氣,還有身后盤踞的金龍。
姬松亭不動聲色的往前挪了一步,恰好擋住沈姜視線,同時面色不愉,誰給她的膽子,竟敢直勾勾盯著他皇兄看!
“大膽!見了圣上還不下跪行禮!”王公公見沈姜一直呆愣愣的直視天顏,趕緊出聲提醒。
“參見陛下!”沈姜猛的回神,躬身行禮,腰都彎成和地面相平了,也沒有下跪的意思。
“沈姑娘無須多禮,可知朕找你前來,所謂何事?”姬舟燁語氣溫和道。
“謝陛下,”沈姜依言起身,感覺這俊美的年輕帝王還是挺好相處的,就是有些可憐。
沈姜一臉可惜的看向姬舟燁,道:“陛下有什么想問的還請明示?!?p> “大膽!”王公公又是一聲高喝,這丫頭這么跟圣上說話,也不怕惹得圣怒,掉腦袋!
姬舟燁忽略掉沈姜臉上莫名其妙的表情,微微擺手,坐到一旁龍榻上,笑道:“沈姑娘不愧江湖兒女,快人快語,朕問你,這飛舟和傳送陣,當真出自你手?”
“不錯!”沈姜頭一揚,自豪道。
“很好,飛舟尚且不論,你可知這傳送陣的重要性?”姬舟燁眼中精光一閃,問道。
“能有什么重要的,不過是趕路方便些?!鄙蚪唤獾?。
她倒沒覺得有多厲害,畢竟建造一座傳送陣難度至少是造一艘飛舟的好幾倍。
“沒錯,就是時間和速度!”姬舟燁面色嚴肅下來。
他起身緩緩走向沈姜,沉聲道:“若是兩軍交戰(zhàn),我們先派高手在敵軍陣營建造一處傳送點,趁其不備將我方兵力傳送過去,直插敵人腹地,勝利豈不是唾手可得?”
“哪兒那么容易!”沈姜翻了個白眼,這人挺會異想天開的。
“哦?不容易,意思就是能做到?”姬舟燁心中一動,繼續(xù)試探道。
“這個…”沈姜低頭沉思起來。
姬舟燁見此不再多問,而是一偏頭,示意王公公去外面守著。
“鈴兒,你說這皇帝說的可能嘛!”沈姜心底有些想法,不過還是想聽聽木靈的意見。
“叮--”
“主人,我來啦!”
木鈴兒俏生生的聲音在腦中響起:“主人,他說的其實就是天木卷下冊里刻畫的一道陣法,名無極六角陣。”
“咦?你快說說。”沈姜意外道。
“主人現(xiàn)在改良的陣法,一處傳送陣只能在一處對應的接收陣出來,且有人數(shù)限制。”木鈴兒緩了下,沈姜感覺她聲音從腦袋左邊到了右邊,這木靈,在她腦子里打滾兒不成?
“而那無極六角陣,則能實現(xiàn)一個陣法同時對應多個出口,而且只要能量充足,就可以無限傳送,沒有人數(shù)限制,最適合行軍打仗!”聽木鈴兒一口氣說完,沈姜已經(jīng)想象出了那畫面,忍不住有些興奮起來。
姬舟燁見沈姜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眼睛一亮,臉上表情五彩斑斕,他瞟了眼一旁沙漏,已經(jīng)一刻鐘過去。
“如何?可是有了什么想法?”姬舟燁打斷沈姜思路,問道。
正好,趁此機會讓這皇帝派人把秘卷找回來。
“不知陛下可知十二年前天河山莊滅門一案?!鄙蚪牡滓槐P算,說道。
天河!多年過去,姬舟燁驟然聽到這兩個字,心里猛的咯噔一聲,當年之事不受控制的往外冒,一想到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他心里就一陣抽搐的疼。
姬舟燁臉上溫和的笑意漸漸垮了下去,空氣中有低氣壓開始彌漫,似有風暴在醞釀!
“住口!”姬松亭野狼般狠厲的眼神掃向沈姜,眼底殺機彌漫。
在他的勢力壓迫下,有關(guān)天河的一切都是禁言,他不允許任何人在他皇兄面前提起有關(guān)那人的一個字。
本來經(jīng)過他這么多年經(jīng)營,皇兄已經(jīng)漸漸將那人遺忘,用不了多久,就滿心滿眼只剩下自己的影子!
可如今因為這死丫頭的一句話,他所有努力全化為泡影,這一刻,他想捏死沈姜的心都有了。
沈姜也被紫陽王眼中凌厲的殺意嚇得一哆嗦,這人手上不知染了多少血,才有這么厚重的殺氣,而且是真的想殺了她!
出來這么久,沈姜是第一次遇到比她強好幾倍的人對她釋放如此強烈的殺意,雖然有些莫名其妙。
沈姜心底一寒,緊張得忍不住手心冒汗,她現(xiàn)在就算底牌盡出,怕也逃不出去。
“懷溪,你先出去。”
終于緩過一口氣,姬舟燁面色蒼白,有些無力道。
“你是他什么人!”
姬松亭并沒有聽他皇兄的話,而且直視沈姜,逼問道。
“???誰?”
沈姜都被他們搞懵了。
姬舟燁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兩個字:“顏灼?!?p> 沈姜腦子快速旋轉(zhuǎn)思索,按照剛才兩人不同的反應來看,他們肯定都認識顏灼,但她只是提了一句天河滅門案,皇帝就一臉痛苦難受,紫陽王卻一臉憤怒,甚至想殺了自己。
沈姜不確定這三人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搞不清楚是敵是友,那她肯定不能暴露顏灼。
一切不過只一個瞬間,沈姜面上毫無變化。
心里一定后,她才問道:“顏灼是誰?”
這下輪到姬家兩兄弟蒙圈了,若她不是為了顏灼而來,那重提天河舊案做甚?
兩人仔細觀察沈姜一陣,發(fā)現(xiàn)她眼神澄澈,面無表情,似乎是真的不認識那人。
“既然如此,那我們在說傳送陣,你為何提天河舊事?”姬松亭不悅道。
“因為天木門祖?zhèn)髅鼐砩嫌涗浀囊环N陣法,無極六角陣,便可達到陛下所說的一陣多出口,無限制軍隊軍隊傳送的目的!”沈姜坦言。
“當真?那陣法你可會?需要什么盡管提!”姬舟燁猛的起身,直視沈姜,興奮道。
“不會?!鄙蚪敛豢蜌獾慕o了皇帝一盆冷水。
“找死!”姬松亭一把掐住了沈姜脖子,這死丫頭當著他的面戲耍皇兄,當真嫌命長!
“呃~秘卷丟了,被天河山莊顏玧天偷走的,放開我!”沈姜艱難的嚷嚷著。
“哼!”意識到自己的魯莽,姬松亭一把甩開沈姜,冷哼一聲。
“怎么回事,你說清楚。”姬舟燁終于冷靜下來,沉聲道。
“是,我天木門有祖?zhèn)魈炷揪?,分上下兩卷,而天河山莊顏玧天曾是我天木門長老,他在三十二年前盜走天木卷下卷,叛逃天木門,勾結(jié)其他江湖勢力建立的天河山莊。”
沈姜語不驚人死不休,姬家兩人怎么都沒想到還有這層淵源。
沈姜繼續(xù)道:“誰曾想,還未等我天木門清理門戶,十二年前天河山莊便被朝廷滅門,天木卷下卷也就此遺失,不知所蹤?!?p> “原來如此。”
姬舟燁恍然,一旁的姬松亭倒若有所思。
“還請陛下協(xié)助我天木門重查當年天河一案,找出所有參與滅門者,尋回秘卷,屆時天木門上下定為陛下打造一座史無前例的無極六角陣,以助陛下一統(tǒng)山河,千秋永固!”沈姜猛的雙膝跪地,身子往前一撲以頭觸底,虔誠無比。
沈姜一段話說的人熱血沸騰,姬舟燁聽得心中微動,不止是因為所有帝王都渴望的那句“一統(tǒng)山河,千秋永固”,更多的,是他自己也很想徹查當年天河一案。
當年他初登帝位,根基不穩(wěn),且天河山莊畢竟是江湖勢力,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由頭,才一拖再拖,如今,倒是機會來了。
立身一旁的姬松亭眸光閃爍,盯著跪地的沈姜眼中意味不明。
沈姜趴在地上等了許久,也不見上面有反應,正在考慮要不要起來的時候,頭頂皇帝的聲音傳來:“沈姑娘一片丹心,朕,準了?!?p> “這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沈姜再次俯身在地,高聲呼喊,這次倒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誠許多。
“起來吧,此事當年是紫陽王負責,后續(xù)事宜你找他就是。”姬舟燁說完,又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胞弟,眼神柔和,道:“懷溪,拜托了?!?p> “皇兄的事,臣弟自當盡力。”姬松亭無奈道。
“謝陛下!謝紫陽王!”
沈姜高興不已,這下子,那些劊子手一個都別想跑了,嘿嘿!
就算顏玧天是她天木門的叛徒,那也得由天木門收拾,還輪不到那些螻蟻來說三道四!
“別高興的太早,如今朝中局勢不穩(wěn),周邊各國虎視眈眈,建造大型軍用傳送陣刻不容緩,你只有三個月的時間?!奔е蹮蠲嫔珖烂C,道。
“好!只有紫陽王全力配合,協(xié)助天木門尋回秘卷,兩個月都行!”
沈姜自信滿滿,反正先答應了再說,到時候有問題就是紫陽王不配合。
“呵!”如此粗鄙的手段姬松亭都懶得拆穿。
“三個月后若建不出傳送陣,天木門就是欺君之罪,滿門抄斬。”
姬舟燁也不管這小丫頭有何本事,先嚇唬嚇唬再說,省的她不好好辦事。
“好!”
沈姜倒是知道不能跟皇帝講道理,大不了到時候跑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