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姬舟燁瞬間坐直了身子,探出腦袋四下張望。
“別看了,秀才失蹤了,你們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事,秀才人呢?”
沈姜伸出手到姬舟燁面前揮了揮,阻止了他四下亂飄的眼神,湊上去小聲問道。
“哎!那一切果然都是真的?!奔е蹮顕@息一聲,垂頭喪氣道。
就在姬舟燁準備說話時,佐門突然出聲道:“等等,這香有問題?!?p> “浮生若夢,少量吸食能靜心凝神,但也有致幻的作用,此香配合特殊心法,能紊亂心智,混亂記憶,甚至能將使用者編寫好的記憶植入吸食者體內?!奔е蹮羁粗钦嫜U裊青煙,冷聲道。
“你知道為什么還點著?”沈姜納悶道,難不成這人皇帝當久了,成傻子了?
“要是不點著,你們就沒出來的機會了,姬松亭謹慎得很?!奔е蹮罾渎暤?。
沈姜恍然,旋即回歸正題,問道:“秀才呢?”
“應該是被諸葛憐抓走了?!?p> 姬舟燁微微低頭,慢慢將兩人后面發(fā)生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真的是他!冥頑不靈!諸葛掌門之死與洪談半點關系也無,血蓮這混賬東西,都沒搞清楚真相,就胡亂殺人!”
佐門又恨又急,若血蓮一門心思的以為洪談是殺父仇人,那顏灼落到他手上,肯定要遭不少罪。
“不是洪談?那是誰?”沈姜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還得從諸葛掌門封印靈幽洞開始....”接著佐門慢慢將風藥仙說的當年之事講了出來。
一番話下來,沈姜和姬舟燁都是聽得一臉嘩然,誰能想到,當年洪談所謂盜取秘卷叛逃山門一事,背后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當晚,三人黑燈瞎火的在龍床邊如此這般商議一番后,沈姜又和佐門神鬼不驚的從傳送陣離開了。
第二日一早,姬松亭依舊來給皇兄請安,姬舟燁神色如常,甚至心情頗佳的提出想和胞弟切磋一番,姬松亭自然答應。
兩人從小一起修習的游龍決,未免傷到對方,姬舟燁便提出以掌代劍,稍作切磋,權當活動筋骨,難得皇兄有此興致,姬松亭自無不可。
于是在宮外庭院,兩人似飛龍在天,游戲紅塵,來回對了數(shù)十招,姬舟燁借著一個錯身,順勢將一小只極其精巧的木甲蟲扔到了姬松亭發(fā)間,而姬松亭卻毫無察覺。
又是數(shù)十招過去,姬舟燁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感慨道:“懷溪功力又有精盡,為兄自愧不如?!?p> “皇兄謬贊,臣弟再厲害,也逃不出皇兄的五指山?!奔赏ば那轭H為愉悅,兄長總算徹底忘了那姓顏的,慢慢待自己又如往常一般了。
“久不練武,剛運動一番,我便感覺有些乏了,懷溪,今日就到這里吧。”
姬舟燁在胞弟面前,很少自稱為朕,一向都是你我相稱。
“那皇兄安心歇息,臣弟晚些時候再過來?!奔赏げ灰捎兴值R皇兄歇息,當即行禮后退了下去。
種下沈姜給的機關蟲,打發(fā)走姬松亭后,姬舟燁在歲羽宮殿門前負手而立,他微微仰頭看著天上流云,輕嘆道:“厲風洗山河,云起蒼山落,阿顏,只愿你安好于世間,余生,便不再見?!?p> 玉京城西郊一處偏僻宅院內,沈姜和佐門定睛守著桌子上一只木翅蝶,絲毫不敢眨眼。
一個時辰過去了,那蝴蝶依舊如同一件普通擺件般,毫無動靜。
“你這木片當真管用?”佐門有些懷疑道。
一聽這話沈姜就不干了,嚷嚷道:“怎么說話的!本天才出品的機關物什,就沒有一件是有瑕疵的!別說話,仔細盯著!”
“呵…”
“誒,動了!快跟上!”
佐門冷笑一聲正欲嘲諷,便聽沈姜驚呼一聲。
只見那木翅蝶微微煽動幾下翅膀,搖搖晃晃的飛了起來,隨后速度不快不慢的在空中平穩(wěn)向前飛去。
佐門精神一震,當即收斂氣息,帶著沈姜緊緊跟在那蝴蝶后面。
城外百里處一片陡峭的懸崖上,騎馬過來一人。
“吁~”勒停了坐下駿馬,來人翻身來到懸崖邊,一縱身跳了下去。
墜落到半空時,來人甩出一根軟鞭,猛的卷住崖壁上一根往外凸出的石柱,隨后手上一用力,將自己扯了過去,穩(wěn)穩(wěn)落在了懸崖半山腰處的一片平地上。
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山崖上竟有一處隱秘山洞,來人掀開洞口垂掛的常青藤蔓,微微掩鼻走了進去。
山洞幽暗狹長,陰冷潮濕,空氣又不流通,一走去便是一股各種腐植敗葉和霉味混雜在一起的奇怪氣息撲面而來,略不好聞,在看不見的枯枝敗葉下,還有各種毒蟲爬來爬去。
來人皺著眉,轉了幾個彎進到一處石室,里面有一人正斜倚在窗邊對外獨酌,來人走過去抱怨道:“你怎么挑了這么個地洞,地方難找味道還難聞,也就這個石室靠著崖邊還能勉強喘口氣。”
“這是山洞,還有,你來做什么,事情都已經結束了?!贝斑呏苏侵T葛憐,他放下手中酒杯,頭也不回道,語氣似頗為寂寥。
“姓顏的呢,你怎么還留著,他一日不死,我就睡不踏實。”來人走過去坐到諸葛憐對面,給自己斟了杯酒一飲而盡,略有煩躁道。
“事情還有蹊蹺,他說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不搞清楚,就不能讓他這么死了?!敝T葛憐冷聲道。
“還有什么真相!”來人語氣有些不耐,道:“那就是他胡亂瞎說的,不過是為了拖延時日!夜長夢多,最好現(xiàn)在就去殺了他,永絕后患!”
“怎么?我做事,何時輪得到你來置喙?蠢貨!”諸葛憐回頭掃了來人一眼,冷聲道。
來人被對方激怒,眼神不善道:“諸葛憐,你說話不要太過分了!不要逼本王一把火燒了你天木門!”
“你大可試試,看看到時候是你炆淵國數(shù)百年基業(yè)先毀于一旦,還是我天木門先滅門。”
諸葛憐對此威脅不以為然。
來人正是一心想弄死顏灼的紫陽王姬松亭,上次顏灼二人深陷諸葛憐的血隱大陣,后來不知為何兩人都昏死了過去。
姬舟燁倒是沒事,被他帶了回去用諸葛憐給的浮生若夢重寫記憶,如今已然恢復如初。
而當時重傷的顏灼則被諸葛憐要走了,他的本意是當場再補上一刀,但這人卻阻止了他,非要知道什么真相,如今這么多天過去,始終放心不下的姬松亭還是忍不住親自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