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幸運的是,頭發(fā)的根部帶有小球狀的油脂粒,有較大概率能檢出DNA,而且油脂粒的顏色為干凈均勻的乳白色,說明這根頭發(fā)脫落的時間不長。
汪藏鋒長期留著寸頭,最長的頭發(fā)都不到兩厘米,這顯然不是他的頭發(fā),很可能是冒牌貨留下的。
這個發(fā)現(xiàn)讓齊翌有些振奮,趕緊把它小心的裝進試管里,貼上標簽,然后繼續(xù)翻找。
類似的頭發(fā)又找到了五根,長度大差不差,粗細相當接近,齊翌懷疑它們的主人可能脫發(fā)比較嚴重。
齊翌最近沒怎么休息,脫發(fā)也很嚴重,這冒牌貨跟他還是全方位的像。
清理完沙發(fā)縫隙,齊翌一手撐地一手扶沙發(fā),匍匐身子,腦袋貼地,正打算看看沙發(fā)底下,鼻子忽然聞到股若隱若現(xiàn)的酸臭味。
他立刻湊近沙發(fā),鼻子迅速短促的吸氣,仔細甄別空氣中的各種味道,最后鎖定在沙發(fā)的腳撐處。
他打開有色手電,緩慢切換了幾次角度后,在腳墊周圍發(fā)現(xiàn)了極細微的水漬殘留,頓時眼前一亮,一動不動的盯著嘔吐物。
汪藏鋒回家后大概吐了,嘔吐物就堆積在這一片,之后被冒牌貨重點清理,以至于齊翌險些錯過。
冒牌貨清理的越仔細的痕跡,齊翌就越是要查。從味道判斷,腳撐底下可能有“酸水”滲透進去,躲過了清洗。
他頭也不回的喊:“老池,過來抬沙發(fā)!”
“哎!”
老池從衛(wèi)生間探出身子,麻溜的小跑過來。
他在客廳里走了一圈,一直沒發(fā)現(xiàn)什么,就等著齊翌喊他。
他左手托住沙發(fā)邊角往上抬,腳撐下果然有一小片比較明顯的凝固水漬,甚至還有一小顆花生碎。
齊翌跪匐在地上,先用鑷子收好花生碎,再拿生理鹽水蘸濕棉簽,小心翼翼的刮下水漬。
老池力氣大的一批,近百公斤重的大三座沙發(fā)被他單手毫不費力的提起一側(cè)不說,還偏著頭往下看,氣定神閑的問:“你又有啥發(fā)現(xiàn)了?”
“嘔吐物,”齊翌說道:“帶回去化驗一下,如果里邊能檢出LSD,就能證明我們的猜測,汪藏鋒確實是喝酒時被人下了藥?!?p> 老池嫌棄的皺了皺鼻子,抬起頭不看了。
很快,那一小片痕跡被擦的干干凈凈,齊翌坐起身,把試管小心的放進勘察箱里。至此,齊翌的目的其實已經(jīng)達成了,但他并不滿足,還想再檢查檢查,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冒牌貨留下的痕跡。
老池見他忙活完了,問:“可以撒手了不?”
“再堅持一下?!饼R翌說:“我把沙發(fā)底下的東西清出來看看。嗯,你再抬高點兒?!?p> “哦。”老池干脆把沙發(fā)一角舉過頭頂。
齊翌頭也不抬,已經(jīng)對老池這種一身力氣無處放的莽夫行為免疫,倒是毛寧安的小徒弟有點不好意思,他正好出來上廁所,看見這一幕問:“池哥,需要幫忙不?”
老池甚至還是只用了單手,另一手對他揮了揮:“不用,你忙去。”
沙發(fā)底部徹底暴露在齊翌面前,一覽無余。底下很干凈,沒有多少雜物,只在深處角落留有少許裹著灰塵皮屑的頭發(fā)團,也不知是被冒牌貨清理過,還是汪藏鋒平時連死角處的衛(wèi)生也很重視。
考慮到沙發(fā)縫隙里的毛發(fā)雜物,齊翌傾向于認為是冒牌貨清掃的。
還是那句話,冒牌貨仔細清掃的地方,就是他調(diào)查的具體方向,他先不管角落的頭發(fā)團,打著手電仔細檢查地板瓷磚。
功夫不負有心人,搜查兩分鐘后,還真讓他發(fā)現(xiàn)四枚并行的指印樣水漬,可惜上面的紋路并不是指紋,冒牌貨相當謹慎,清理的時候戴著編織手套。
沒辦法,齊翌只能把指印固定好,然后隨意瞥了眼頭發(fā)團,猶豫兩三秒,還是把它們清了出來,然后讓老池把沙發(fā)放下。
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他大致掃幾眼發(fā)團,眉心一簇,攤手取出其中一個小團子,小心翼翼的把它拆開,從中抽出一根細細的黑色羽絨。
“這是……”老池湊來腦袋盯著羽絨看,他比齊翌還敏感,想到了前幾天遭遇的烏鴉群,問:“烏鴉毛?”
齊翌沒回答,兩指輕輕挫動,羽絨在他眼前旋轉(zhuǎn)起來。
老池急了:“這到底是不是烏鴉毛?。俊?p> “不好說,”齊翌也拿不準:“可能是烏鴉絨,也可能是羽絨服里跑出來的鴨絨,拿回去檢測一下。如果是烏鴉絨的話,基本可以確定,冒牌貨肯定跟烏鴉脫不了干系?!?p> 說著,他將羽絨也裝進試管里收好。
剛做完這些,忽然有只飛蟻撞向齊翌右臉,他下意識的揮手拍落飛蟻,然后抬頭一看。
不知道什么時候,房間里進了一大群飛螞蟻,繞著吸頂燈上下翻飛打轉(zhuǎn)。許是察覺到齊翌的目光,幾只飛蟻忽然落下,朝著齊翌撲來,被他不客氣的兩巴掌拍飛。
“要下雨了嗎?一下進來這么多飛蟻?!饼R翌下意識的皺眉偏頭,看向陽臺外,也就在這一瞬間,他吞了一口唾沫,雞皮疙瘩遍布全身。
“老池……”
曾在支隊看到的詭異一幕居然又復(fù)刻了——大群烏鴉正在樓外盤旋,無聲翻飛。
察覺到齊翌面色有異,老池也偏頭往外看,頓時就驚呆了。他是第一次看到這么詭異的場景,那種沖擊感比起齊翌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更何況老池還很怕鬼。
老池吸了一口涼氣。
“老毛!老毛!”他忍不住叫喚,這個時候人越多越有底氣:“你們趕緊來一下!”
“來了來了,”毛寧安一邊回話一邊往外走:“怎么了?”
走到客廳他也呆住了:“哎?要下雨了?這么多飛螞蟻……”
話音未落,他又看到陽臺外盤旋的烏鴉群,更是目瞪狗呆:“我去,哪來這么多烏鴉!”
三個人齊齊看向門外,天空是一片靜謐的死沉沉的灰色,黑色的烏鴉撲棱著翅膀上下翻飛,好像在窗外看了他們很久。
正這時,齊翌臉色驟變,猛一個箭步躥上前,用力拉上陽臺的玻璃門。
砰!砰砰砰!
門剛關(guān)上,四五只烏鴉就如離弦之箭般,重重的撞在玻璃門上,堅硬銳利的鳥喙甚至將玻璃門嗑出了幾粒白點。
意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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