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沉默。
震哥吃完了麻薯,用獠牙挑開了“拿到手上就得打的圍巾”,再把它收進了自己的法寶庫后,平靜看他們,又多看了五分鐘。看到小籽和高溟抱頭痛哭,流著鼻涕說“我們再也不敢了?!边@才又重新回去,頂了他的毯子繼續(xù)睡覺。
僥幸又多活一段時間,高溟松開小籽,搖頭講:“差點玩脫,不得了,你也不攔著我?!?p> “我不也是嗎?你也不知道攔著我!”小籽說,抬頭看高溟,高溟低頭看他,忽然間雙方都找到了人間的另一個我。
小籽蹭一下飛起來,高溟抱住,揉捏一會,再松開。
“繼續(xù)看吧。”小籽說。
“好嘞?!备咪橹v,說完繼續(xù)往下看,沒想震哥忽然站起來了。二人都受驚不小,一把抱住彼此尖叫:“震哥,我們還想活下去?!?p> 震哥搖搖頭,表示不是這個意思,豬嘴拱一下讓他們看船艙。二人都挺不解的,看船艙干嘛?里頭不就是柳影一家嗎?驢什么的?
才想,果然震哥還是哥,船艙門開了,一個人挑簾出來,不是柳影也不是張?zhí)?,居然是丁琪錦。
丁琪錦換了個發(fā)型,弄了兩條長發(fā)垂額邊,只是頭頂?shù)陌l(fā)髻比較低,沒高溟那么高還帶著滿鉆鑲嵌超大粉歐泊的銀冠,很低調地在腦后綁了個很小的發(fā)髻,兩條淡金色的發(fā)帶跟著一頭蜜糖色秀發(fā)垂下來,他身上衣服也是金色的邊,淡桃皮的底色,還斜披了一條棕下淡金的貂,人看著好看很多,精致中透露著貴氣,很有門主感了,只是……
“啊啊啊啊啊啊??!鬼?。。。 毙∽鸭饴暣蠼?,一個大團子鉆高溟懷里,大尾巴還舉起來遮了臉,這還不算,他躲那里瑟瑟發(fā)抖,抖一陣,小臉從高溟的手臂縫隙鉆出來看到了震哥,當即鉆出來,躲到震哥的肚子下面,四肢抱了他,一個小寶寶猴子求抱抱的姿態(tài)抱了震哥,這才敢回頭看一眼。
這么個樣子,震哥安慰了他,說:“想死啊,一邊去?!?p> 小籽退到一邊去了,也平靜了,知道自己有病,眼前的丁琪錦一定不是鬼了。只是他還是抱著尾巴發(fā)抖。
他反應劇烈,丁琪錦倒是不甚在乎他,走過來看到甲板上只有高溟,問道:“柳影呢?”
高溟立刻挑了眉毛,才要說“不就在船艙里嗎?”話沒說,丁琪錦笑了,跟他一樣地轉著自己額邊的一條長發(fā)說:“你們還是好有趣啊。養(yǎng)的動物越來越多,驢啊,狗的,倉鼠不算,還養(yǎng)兩只貓。哈哈哈,還一公一母的,剛從船艙里來,它們倆還在桌底下那樣,哈哈哈……這是來年還要養(yǎng)一窩小貓嗎?哈哈哈哈?!?p> 高溟……
我要噴血了,真的,我要噴血了,但我一定要忍住,我一定要忍住。
“哇!”還是沒能忍住,高溟吐了一口血,丁琪錦看了連忙去扶,扶住后熱心問他:“高師兄,你這是怎么了?陰陽失調了嗎?”
“無礙?!备咪檎f了一句,為了兄弟和友誼,他沒能撐住吐血,只能把大鯊魚給拿了出來,尾巴上才長好的一刻兩百五十三克拉的祖母綠一把撬掉,再噴出一口鮮血的,白玉一樣的手顫抖地端著塊帶血的祖母綠遞給丁琪錦說:“也見了你好多面了,都沒送過你點東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拿去吧。”
“?。〗o我的!”丁琪錦驚到捂嘴,下一秒過來接祖母綠,他膝蓋都半跪了從高溟手中接過寶石,眼中含淚道:“也沒見過幾次面,丁某怎擔得起師兄你這般情深義重??!慚愧,慚愧!”
慚愧你就不要啊,推一下,我就拿回來了。高溟心想,那邊的丁琪錦就把寶石接過去,拿手帕擦了擦上面的血收了。
只是他還算有心,收了依舊半跪姿態(tài),方才擦寶石的手帕又拿過來擦了高溟的手,動情說:“我想不明白,是真不明白啊!師兄你是這樣的人,怎么到現(xiàn)在一個雙修的人都沒有???”
……
“幫我殺了他?!备咪檗D頭對小籽講,小籽見他嘴角還在淌血也是心酸,拿了手帕擦了擦他嘴說:“你失血過多都說胡話了??蓱z……”
誰說胡話了,這丁琪錦如此討厭,還總突然出來嚇人,也是沒誰了。高溟是真心想殺他,無奈他身份特殊,每次來還都是給人幫忙,此時不好跟小籽明說,只能含著血又轉頭過來,問他:“丁師弟,你這么會說話,想必想跟你雙修的人很多吧?”
“我如何說來都是云夢驚的副門主,怎么能跟門內(nèi)女弟子那樣不堪?!倍$麇\連忙正色說。
高溟忍了一句“我是說云夢洗往下半山腰,犀牛池那一塊的母猴子妖怪”沒講,才要拉了跑偏的話題問他突然出現(xiàn)又是要干嘛?還有他怎么總能這么神出鬼沒的?
還沒說,丁琪錦嘆了口氣自己說:“只是我在西府城里的老婆是個凡人,我雖然愛她,也不敢冒然給她吃成仙草,回頭變成妖怪,誰來照顧我和她的三兒兩女呢?”
……
“求你了,幫我殺了他?!备咪樵俅无D頭求小籽。小籽正習慣性浣熊洗臉呢,抬起頭來一臉木然看他,完全不理解高溟的心情的樣子。
高溟一下好絕望,還好此時柳影從船艙內(nèi)出來了,邊整理著腰帶,他邁步出來,先一巴掌拍了丁琪錦的頭,把他拍歪之后,根本不敢講理對著丁琪錦就是一頓暴打,邊打邊吼:“把你潛行用的法寶交出來!交出來!”
??!
我愛他!
高溟聽到了他內(nèi)心的聲音,大鯊魚一下出鞘就插丁琪錦頭邊了,也跟著大叫:“交出來!”看到搶東西,小籽立刻就燃了,管你為什么搶也是拔劍出來就吼:“交出來!把餅干交出來!”
丁琪錦哭到全身都抽筋了,幾個人才總算是信了他的不是法寶是變化。每個人三樣的技能,他學了三個,但最終能用的只有兩個。
一個變成黃鸝鳥,就是他每次用來潛行的招,還有一個招他不肯說,講是關鍵時刻保命的,別的用沒什么,重點講了不能用的那個——變成一陣煙。
“這個很好啊,比黃鸝鳥還好用來潛行啊。”柳影立刻就說,丁琪錦搖頭,難受看他,好一會才嘆氣說:“非也,非也,我這變化別人不懂,你該明白?!?p> “我為什么該明白?”柳影說完,自己想了想,還真明白了,他那個變成一塊餅,餅要是碎了裂了給人吃了,這人就變不回來了。
變成一坨屎更是糟糕,隨便給人踩上一腳,人生終結。所以得了法術他都沒有用過,完全不知道自己當年是何等中二要去學這兩樣。
想了一輪,再想丁琪錦的變成一陣煙,柳影問他:“吹一口氣?!?p> “人就散了。”丁琪錦傷心講,柳影和高溟都聽得害怕“嘖嘖嘖”,那邊小籽忽然眼睛睜好大鼓掌說:“哎呀,這個招碎尸好方便啊!你說呢,震哥?!?p> 震哥斜眼看他,一副“你是誰?你媽是誰?你媽和你都是誰?”的樣子,小籽意識到錯誤,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那邊三人對這只爆裂浣熊的認識都到了一個新層面,丁琪錦總算是止住了哭,柳影和高溟也不打他了,他起身說正事,看向兩人講:“你們兩個是很厲害,但是你們兩個其實有個死穴,你們發(fā)現(xiàn)了沒有?”
“我會有死穴?”柳影差點要笑,便聽到丁琪錦點中了他的死穴,他說:
“仙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