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蓮在次日奔赴玄丘國。
靜貴妃早知道飛鴿傳書大概率會送不出去,這次花不語插手,蕭穆也沒有辦法。
當(dāng)他知道花不語的已經(jīng)出京后徹底慌了,說到底他不過是個小小青年,沖動熱血是有,但真要針鋒相對,其實是沒什么道理的。
蕭誠待他不薄。
蕭穆遠(yuǎn)眺萬里晴空,云隙有鳥雀飛過,他突然說:“我不想爭了?!?p> 春樂輕嘆了一口氣,不知是恨鐵不成鋼還是什么:“王爺,你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p> “什么……”
“花不語的人明日就會抵達(dá)玄丘國,蕭誠知道了,他會相信你的浪子回頭么?你不爭,那你如今好不容易取得的一切就都會灰飛煙滅,而你的榮光、你的未來也會盡數(shù)消失殆盡?!?p> “細(xì)細(xì)想來?!笔捘碌拖铝祟^,“這些對我并不重要?!?p> “難道你不想為皇后求一個公道?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大仇得報就在眼前,如若你當(dāng)上太子,總有一日他們要為皇后的死付出代價,這對你也不重要嗎?”
春樂的聲音鏗鏘激昂,幾乎是嘔血之音:“江有雪呢,她會為蕭誠生下孩子,你也希望看到這一切發(fā)生嗎?”
蕭穆愣住了,怔怔看著眼前失態(tài)的女人,她的面容變得如此陌生……不,或許從一開始,這個女人始終都是這樣,一點一點用他最珍視的東西引著他,將他帶向華麗的覆滅之路。
“你怎么,知道?!笔捘缕D難地吞了一口唾沫。
春樂的面容依然冷峻:“王爺,有些東西是藏不住的。你看向她的目光已經(jīng)證明了許多東西,你以為微不可查,但在有心人眼里,你已經(jīng)有了弱點?!彼穆曇粲行╊澏?,“王爺,兒女情長最誤事,但在此刻,您也要想想她?!?p> “你是那個有心人么?”蕭穆突然問。
春樂毫不猶豫道:“不是。王爺,我絕不會背叛你?!?p> “你總這樣說……”蕭穆苦笑著,將茶水淋在墨硯上,“可你一直逼我做出決定。我常常在想,自己的做的是否是對的,現(xiàn)在看來,一步錯步步錯,你說的對,鑄成大錯,已沒有回頭的機會?!?p> “王爺,戰(zhàn)吧!用您的志氣和胸懷跟他拼一把,論才情您并不輸給他,如今政績不菲,東宮于您并非遙不可及!”
“這位置,原本就該是您的!”
蕭穆伸手去揉眉心,良久良久,目中燃起烈火。
“戰(zhàn),戰(zhàn)至終章,我們總有一個要臣服,而我的血注定我永不臣服?!?p> 次日,蕭誠收到花不語的口信,動身回京。
這一日,天商皇帝突然病倒,太子即刻動身返回,卻沒有帶走太子妃。
天商國看似風(fēng)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
這時一個男人將一枚黑子放在棋盤正中。
“天下要起風(fēng)云了?!?p> 他的雙眸黑的透徹,如濃墨一般,似乎能吞噬一切。
“子息?!苯⑽?cè)頭,“這也將是你的時代伊始?!?p> 隴子息輕笑著品一口茶,叫他閑敲棋子落燈花,不必管今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