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交代你的事,辦得如何?!?p> “景將軍已故意犯下軍紀,自降為校尉。”漢子稟道,“其他幾位將領也陸續(xù)斂了勢,陳參將告病休養(yǎng),李中郎返鄉(xiāng)祭祖。”
“可有人提出疑議?”
漢子搖頭:“不曾,大家皆道完全遵從殿下指令,相信您這么做,絕對是有原因的?!?p> 闔上書,她沉默一瞬,道:“空淮,你隨我多久了?”
“自您從戰(zhàn)場將卑職救回,三年零五個月。”提及此,漢子的嗓子有些低啞。
暨南之戰(zhàn),雖說最終攻下了鄰近的一個小國,但西兗同樣死傷慘重,若非三公主率領凌云軍及時增援,巧用計謀、排兵布陣,五十幾萬大軍,大概只能剩下個零頭。
“竟過去這么久了?!彼I諷的勾了下唇,眸光堅定,“給朝中傳訊息,從現(xiàn)在起,暗中力捧炎王,但凡是皇兄的人,避而不爭。”
站得越高,才能摔得越重。
這回,她要盡快讓父皇看到墨炎的野心,將他早些推向不復之境。
“是?!?p> 空淮尚離開半刻,一只白頭信鴿撲騰著翅膀落至窗臺。
她一見,沉了神色。
展開密信,僅有“槿兒”兩字,細長的瘦金體。
不由嘆喟,可真巧啊,剛說起,人便到了。
也好,她正等著今生與皇兄的,第一次交鋒。
月光朦朧,像隔了層薄霧,灑落滿地冷清。
夜色下,一匹馬疾馳狂奔,半個時辰后來到城郊一處別莊。
此地靜謐荒涼,院墻外雜草叢生,莊內并未透出光亮,似乎無人居住。
墨琉槿拾級而上,抬手叩響銅環(huán)。
咿呀——門一推就開了。
眉頭微蹙,緩緩走進庭院,披風在腿邊打著旋兒,伴隨她的,唯有自個兒的影子。
突然,沉重木門合攏,發(fā)出呯地一聲巨響,與此同時,身后傳來破風的錚音。
她一偏頭,銀光刺了個空。
毫不遲疑的順勢倒下,單手撐地一使力,以雙足夾住薄刃,急速旋轉。
偷襲者握不住劍柄,干脆棄了,猛地躍起,掄起砂缽大的拳頭,狠狠擊向纖細的腿骨。
女子身形靈巧,千鈞一發(fā)之際,屈膝借力,使出招斗轉星移,蹬在了魁梧的胸膛上。
可對方不僅武藝強,亦相當高壯,這一腳下去,只逼退了半步,腳踝卻被人緊緊鉗住了。
粗碩的手臂一摜,她便如破布般甩出。
于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踉蹌著地,正欲迎上前,耳旁傳來清脆的鼓掌聲。
啪!啪!啪!
四周的燈籠燃起,數(shù)名侍從現(xiàn)身,昏黃燭火中,一名發(fā)束金冠的男子闊步而出。
“槿兒好身手,能接得住蒼鷹五招,且毫發(fā)無損的人,可不多呢?!?p> 身高近九尺的影衛(wèi)彎腰作揖:“炎王?!?p> 墨炎微微抬手,男人立即識趣的退下了。
他垂眸打量著女子的臉色,柔聲道:“擔心你在大理寺過得太安逸,生疏了武藝,讓其陪著練練手,該不會,生氣了吧?”
“怎么會?!彼⑽⒁恍?,“當年皇兄將我送進斗獸場,都毫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