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初年,七月初三?;糜X
閭弈笑瞇瞇地看著齊蕊,看得后者直發(fā)毛,閭弈知道齊蕊內(nèi)心的抗拒,更知道自己手中的權(quán)利,所以他樂在其中,在閭弈看來他和齊蕊的關(guān)系恰似垂釣者與魚的關(guān)系,后者的掙扎只會增加前者的樂趣卻不會對結(jié)果有任何改變,所以閭弈連頭都沒抬,只是淡淡地道:“過來。”
齊蕊站著沒動,道:“大人,我在鄉(xiāng)下已經(jīng)相中了一門親事,過些時候便要嫁人了……”閭弈道:“你要嫁人隨時可以走,但只要還在青樓一日,拿我的好處便要聽我的,這很公平?!彼鲞M(jìn)一步動作,仆人進(jìn)來道:“老爺,洪不倒將軍求見,說有大事相告?!?p> 洪不倒極少到府上找閭弈,既然來了多半是大事,閭弈只好放開齊蕊,他的激情被打斷,有說不出的惱火,齊蕊卻心花怒放,笑道:“大人,今日既然亂了心情,勉強(qiáng)也是無味,改日如何?”
閭弈把手?jǐn)[了兩下道:“從后門出去?!?p> 齊蕊如釋重負(fù),趕緊從閭府后院小跑出去,就像一只歡快的蝴蝶,想著晚上又能跟情郎相聚,她忍不住笑了,連臉蛋都是紅撲撲的。
洪不倒急沖沖地走到后院,見閭弈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品茶,仿佛一切風(fēng)輕云淡,便皺眉道:“丞相,日出城出了火燒眉毛之事,你卻還有閑情在這里喝茶?”
閭弈微笑道:“洪將軍,你是指哪方面火燒眉毛,貴公子還是貴外甥?”
洪不倒道:“閭弈,我沒心情跟你說笑,你知道嗎,我們?nèi)粘龀蔷尤挥匈€場,就在春意樓的地下,而且規(guī)模極大。”
閭弈一怔,慢慢收斂笑容,皺眉道:“有這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洪不倒把兒子的遭遇一五一十告訴了閭弈,閭弈點頭道:“我馬上叫一支巡城隊去拿人?!?p> 閭弈手下有巡城隊,共五百人,分成幾支在日出城進(jìn)行日常巡邏,維持治安。等一組人員集結(jié)完畢,閭弈問洪不倒:“你知道具體地點么?”
洪不倒一愣,才想起自己連賭場的具體位置都不清楚,閭弈道:“這好辦,我們先去你家把云志叫上,然后一起去找?!?p> 洪云志本來有氣沒力地躺在床上,見一群人來接他,頓時有了精神,當(dāng)即下床穿衣騎馬,帶著眾人直奔春意樓。
到了春意樓門口,看門人嚇得躲到一邊,洪云志等人直接往最里面沖,經(jīng)過柳伊伊樓下時洪云志曾閃過念頭想見她,但他馬上就放棄了,現(xiàn)在這個情況兩人就算相見又能如何,還不如不見。
到了茅房,洪云志大步向前,洪不倒和閭弈緊跟其后,洪不倒對閭弈道:“想不到賭場的入口設(shè)得如此隱蔽,看來開賭場之人費了不少心機(jī)?!?p> 茅房的光線依舊很暗,眾人走到最暗處,那里仍然坐著一個老人,仍在打瞌睡,眾人來到面前時他的眼皮才猛然睜開,像是被驚醒,洪云志問他:“你認(rèn)識我嗎?”
老人很驚慌,連連擺手,含糊道:“里面是放雜物的,不能大小解,你們走錯了?!?p> 洪云志哼了一聲道:“我們才沒走錯呢,我們要找的地方就在里面?!?p> 眾人不再理會老人,徑直走進(jìn)小房間,房間很小,只容閭弈和洪不倒父子三人進(jìn)去,其余的人站在外面,洪云志找到墻壁上的那道暗門,伸手輕叩五下,三長兩短,然后微笑著靜待回應(yīng)。
里面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洪不倒道:“踢開它,我們沖進(jìn)去?!?p> 閭弈貼住縫隙張望了幾下,道:“這門可以推開吧?”他兩手一推,那門應(yīng)聲而開,洪云志卻呆住了,這門后原本應(yīng)該站著兩名妙齡少女,但此時卻只是一堆干草,和幾把舊農(nóng)具。
洪不倒面色一變,轉(zhuǎn)頭看向洪云志,后者急了,彎腰去掀地上的舊木板,如果不出意外下面應(yīng)該有一個通往地下室的樓梯,木板掀開,下面卻是泥土,而且看上去已經(jīng)多年沒被翻動。
洪云志蒙了。
洪不倒狐疑地看著兒子,這一刻他的心中產(chǎn)生了懷疑:莫非洪云志把錢用到了某個難以啟齒之處,然后編出賭場的瞎話來欺騙自己?
閭弈拿起一把鏟子遞給洪云志道:“云志,來,挖一下試試?!?p> 洪云志本是文弱書生,又大病初愈,挖幾下就沒力氣了,洪不倒從奪過鏟子一陣猛挖,沒過多久便挖出來個三尺深的大坑,但仍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狀,洪不倒很有經(jīng)驗,他查看坑內(nèi)泥土的顏色,見它們與周圍的土顏色一致,面色便更加陰沉了,他冷冷地對兒子道:“這些土不可能是從別處新填過來,你是不是記錯了地方?”,洪云志急得快要發(fā)瘋,此時卻百口莫辯,這里明明是有樓梯的,難道自己關(guān)于賭場的記憶都是幻覺?
洪不倒這時再看兒子,眼中盡是失望,他已經(jīng)斷定兒子在撒謊,目的是為了掩蓋那筆錢不可告人的去處。
閭弈沉默地看著這對父子,他知道洪不倒此時的尷尬,所以他只能沉默。
洪不倒把鏟子一扔跳上地面,對閭弈道:“丞相,不好意思,是我搞錯了,耽誤了你的時間,告辭?!闭f完,他一個人怒氣沖沖地大步走了出去。
閭弈拍拍還在發(fā)呆的洪云志道:“你老爸正在氣頭上,還不快跟上他,回到家好好解釋,讓他消氣?!?p> 洪云志醒悟,拔腿向父親追去,一邊追一邊納悶:這賭場的幕后主使為何如此神通廣大,竟能把事情掩飾得如此滴水不漏,他到底是何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