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初年,七月初三。情迷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齊蕊與白大哥時不時相見,每次見面兩人都聊得很契合,齊蕊對白大哥傾訴了很多生活中的煩惱,包括親人的不幸,包括閭弈對她的糾纏。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齊蕊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叫白大哥的男人,她倍感甜蜜,同時也有些不安,因為她對白大哥幾乎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他長的是什么樣子。
白大哥似乎很介意別人知道他的長相,他一直戴著斗篷,他給齊蕊的解釋是他的買賣做得很大,如果被對手知道行蹤會很危險,所以只能如此,齊蕊當(dāng)時就笑他:“你的買賣能有多大啊,難道比金斧錢莊的買賣還大?”
金斧錢莊是少昊國最大的錢莊,許多客人便是拿它的錢票來付錢給齊蕊,客人們談到金斧錢莊時都滿臉艷羨,所以齊蕊對它印象深刻,齊蕊清楚記得白大哥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因為這個反應(yīng)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了,白大哥當(dāng)時嘴角一撇,不屑地道:“金斧錢莊算什么?!?p> 從這一刻開始,齊蕊對白大哥的感覺就由折服變成敬畏了,她決定不能錯過這個男人。
兩人交往到這個階段彼此已經(jīng)很熟悉,齊蕊也經(jīng)常對白大哥撒嬌,但是兩人之間并沒有任何肌膚之親,白大哥對齊蕊一直恪守大禮,最多只是遞送茶杯時無意中碰一下手指而已。
這種僵局必須要打破,齊蕊在心里做了決定。
于是她找了個時機對白大哥含羞道:“人家就想看看你的樣子嘛,要不咱倆來做個買賣,你為我把斗篷脫下來,我也為你脫一件東西,至于讓我脫什么,由你定?!?p> 這個暗示相當(dāng)直白,也極具誘惑,正常的男人很難拒絕,不料白大哥卻搖搖頭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等時機合適,你自然會見到我的樣子。”
齊蕊道:“你長得很丑?我是不介意男人相貌的?!?p> 白大哥微笑道:“我不丑,我是怕你見了我的樣子會迷上我?!?p> 這本是一句無傷大雅的調(diào)笑,哪知齊蕊正有此意,所以她沒笑,反而認(rèn)真地道:“這有何好怕的,我若迷上你,你就把我娶回家吧。”齊蕊看得出白大哥的年齡,知道他很可能已有家室,所以她特意補充道:“我不介意做你的偏房?!?p> 白大哥問:“你不嫌我老?”
齊蕊道:“你不老啊,以后我叫你白哥哥好不好?”
說實話,齊蕊真不覺得白大哥老,雖然仔細想起來白大哥與閭弈的年紀(jì)應(yīng)該相仿,但是白大哥就沒有給她老的感覺,他有時像哥哥,有時像父親,有時又像情人,她覺得這種感覺很完美。
白大哥嘆口氣道:“還是別叫哥哥吧,按年齡你都可以叫我叔了,叫大哥比較自然些?!?p> 這一天白大哥很早就告辭了,由于過不久就是齊蕊的生日,兩人約好那天晚上齊蕊誰也不見,由白大哥單獨陪她過生日,白大哥許諾給齊蕊一件很特別的生日禮物。
接下來一段時間兩人沒再見面,齊蕊開始日思夜想,老琢磨那個神秘禮物會是什么,一件首飾,一個香吻還是一次同床共枕?想到同床共枕,齊蕊的臉竟然紅了,不過很快她又笑了,她很好奇兩人同床時白大哥是否還堅持戴那個大斗篷?
生日那天早晨,齊蕊被窗外的咕咕聲吵醒,她推開窗,只見一只白色的鳥站在她的窗前,它的長相很奇特,身像鴿子,但鼻子處卻有一個明顯的隆起,紅紅的,它的羽毛上有不少淺灰色的圓點,就像被雨滴打濕了,齊蕊覺得它很可愛,便伸出手,那小鳥飛到她的掌中,齊蕊驚訝地發(fā)現(xiàn)它的脖子上掛著一個亮閃閃的東西,有鴿子蛋大小,齊蕊取下來一看,竟是顆鉆石,這么大的鉆石已經(jīng)算得上是稀世寶物了。
齊蕊強忍住內(nèi)心的激動,把鳥兒腿上掛著的小布條取下來展開,只見上面寫著一串小字:“生日快樂!白大哥?!?p> 微風(fēng)吹拂,樹葉輕搖,齊蕊靠在窗邊,把鉆石和布條緊緊攥在自己的手中,眼淚嘩嘩地往下流,這一刻她下了決心,必須要跟這個男人在一起,而且是一輩子。
她打開箱子,從里面拿出幾根金條走到門口遞給干媽道:“今日白大哥把我的時間都包了,這是他的賞錢?!?p> 這天接下來的時間,齊蕊什么都沒做,只是在屋里打扮自己,然后打扮整間屋子,她預(yù)想著晚上兩人見面的情形,忍不住傻傻地笑。
到了晚上,齊蕊終于聽到白大哥跟干媽講話的聲音,她把屋里的燈都吹滅,然后躲在門后,白大哥敲門,齊蕊故意問:“是誰呀?”
白大哥道:“是我?!?p> 齊蕊把門開了一條縫,白大哥走進來,齊蕊把門關(guān)上,然后摟住了他,在他的耳邊低聲道:“我知道你不喜歡被別人見到樣子,所以我把燈都吹滅了,你可以把斗篷脫下來了吧?”
白大哥微笑道:“我脫了斗篷,我們之間的那個買賣還有效嗎?”
齊蕊沒想到白大哥在這種時候還會幽默,驚喜道:“當(dāng)然有效,我今晚都聽你的,你讓我做什么都行?!?p> 后來發(fā)生的事正是齊蕊期盼的,一切順理成章。
白大哥當(dāng)然也把他的斗篷脫了,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舉動和正常的反應(yīng),當(dāng)然相貌也是正常的,月光從窗外照入,落在兩人身上,齊蕊凝視著白大哥,心里十分歡喜,她覺得他確實很帥,年輕時應(yīng)該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美男子。
那就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了。
齊蕊心滿意足,快入夢時還在想:或許他戴斗篷真的是因為財多怕被人惦記……
第二天齊蕊醒來,白大哥已經(jīng)不辭而別,齊蕊隱約有些失落,她本想跟他談對未來的打算,也就沒有談成。
白大哥一走就是兩個多月,音信皆無,齊蕊起初是奇怪,后來是埋怨,以為白大哥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再后來她變得焦慮,覺得白大哥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不會這么久不來看她,因為她反復(fù)回憶那晚的情形,確定自己沒有做錯什么,白大哥對她是滿意的。
到了昨日事情終于有了新的進展,齊蕊在早上推開窗戶,又看到那只奇特的白鳥站在她的面前,腿上還系著一根小布條,她展開來,上面寫著:“明晚見。白大哥?!?p> 所以今日在閭弈家被留下,齊蕊心里不知有多不情愿,就算是在以前她也不喜歡閭弈,更何況她現(xiàn)在心里已經(jīng)有了人。
齊蕊盤算見面時該用什么態(tài)度面對白大哥,是埋怨還是寬容,是故作冷淡還是熱情似火?她尚未想好,白大哥已經(jīng)來了。
白大哥戴著斗篷走進屋子,齊蕊站在那里定定地看他,原來想好的許多埋怨的話竟然都說不出來,眼圈卻已經(jīng)紅了,白大哥看著齊蕊,見她此時的樣子格外動人,便嘆了一口氣,自己先坐下。
齊蕊禁不住撲進白大哥的懷里,哭道:“我以為你不想再見我了……”
白大哥道:“我若不想見你,還會來這里么?我這段時間太忙了?!?p> 齊蕊道:“你果真忙,就該讓小雨點傳書來告訴我一聲,免得我擔(dān)心啊?!?p> 白大哥道:“我的情況特殊,不便透露行蹤,請你諒解?!?p> 兩人訴了一會相思之苦,情緒轉(zhuǎn)為正常,齊蕊把這段時間自己這邊發(fā)生的事告訴了白大哥,尤其是閭弈對她的糾纏,最后道:“我不想在這里呆了,我要跟你走?!?p> 白大哥道:“我手頭上的事尚未忙完,還需再等一等,不過我有個辦法可以幫你弄走閭弈?!?p> 齊蕊喜道:“什么辦法,你快說?!?p> 白大哥道:“近日我無意中得知一個秘聞,說金斧錢莊的背后靠山就是金元幫,你知道金元幫嗎?”
齊蕊點點頭道:“是不是石蛋金板上寫的那個?”
關(guān)于少王在海邊發(fā)現(xiàn)神秘金板的事在日出城早已傳開,成為坊間熱議的話題,齊蕊自然從客人那里得知了。
白大哥道:“不錯,據(jù)我所知閭弈跟金斧錢莊來往密切,也就是跟金元幫暗中有牽扯,而金元幫是準(zhǔn)備作亂日出城的,少王正要將它鏟除,你若想扳倒閭弈不妨把這消息暗中泄露給客人,讓他們盡量擴散開去,少王便能獲悉。記住,你必須不動聲色,免得引火燒身,等閭弈事敗,自然失勢,那時就沒人再為難你了,這叫借力打力。”
齊蕊大喜,在白大哥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道:“你真厲害,我要好好地犒勞你?!?p> ……
第二天清早白大哥準(zhǔn)備出門,齊蕊在床上睜開眼睛問他:“你要我嗎?”
白大哥道:“要?!?p> 齊蕊問:“真的?”
白大哥道:“真的?!?p> 齊蕊笑了,又問:“你何時來娶我?”
白大哥道:“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就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