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腸癰
王嬸？就是那個給小玉煨蹄髈的廚娘？
小玉急匆匆循著聲音的方向跑了過去，便看見一眾人都已經(jīng)圍在了廚房門口，小玉呼哧呼哧地趕過去，便看見王嬸滿頭大汗，面色蒼白地躺在爐灶不遠處。
這是……中毒了么？
小玉伸手去給王嬸診脈，又看了眼底和舌苔，沒有中毒跡象?。康故怯悬c像疼暈的？
“她暈倒前吃了什么，說了什么？”
“回公主，王嬸昨日將您前兒剩的夜宵，昨兒剩的青菜雞肉都分與我們廚房眾人吃了，還有些剩余，王嬸怕浪費，就自個兒都吃了，然后昨兒晚上就嚷著右下腹疼，我們都以為是她吃撐了，沒多想。今天早上，王嬸起來生火時就滿頭大汗，直說腹痛，沒一會就暈了。”
右下腹么？小玉微微皺眉，倒是很大概率是闌尾炎？
十分熟練的，小玉伸手去按壓王嬸右下腹的麥?zhǔn)宵c，果然，王嬸一個哎呦，便驚呼著轉(zhuǎn)醒了。
暴食誘發(fā)的急性闌尾炎，最佳治療方案是——立即手術(shù)！
小玉起身，下意識地退了幾步，不行，她不能這樣做。她只是一個西醫(yī)研究生在讀，雖然跟了好多場手術(shù)，但是從未主刀操作過，更別說在這種古代醫(yī)療條件下，她要怎么去尋找手術(shù)刀和縫合線！
王嬸暴食不是她引起的，她不需要為王嬸的闌尾炎負(fù)責(zé)任，但是若是手術(shù)失敗了，她又要多增十斤重量了！
得不償失！
小玉扭頭就要離開，可是那天夜里王嬸笑瞇瞇地說她正煨著蹄髈的樣子卻不斷在她眼前晃著，小玉猛地?fù)u頭向外跑，卻正好撞在了迎面走進來的人懷里。
若不是那人身手矯健，只怕就要被她撞翻了。
反而是小玉，因為這一撞，重心不穩(wěn)，差點摔在地上。
“小心?！庇娑鴣淼恼晴婌悖焓址鲎×诵∮?，“王嬸怎么了，將公主嚇成這樣？”
鐘煦不緊不慢地走過去，查看了一番：“不要緊，應(yīng)該只是腸癰，王上身邊的御醫(yī)淳于大人最善治此病，甚至可以開腹去灶，坊間極負(fù)盛名。”
小玉一聽，不禁心中竊喜，這不知名的朝代，醫(yī)術(shù)已經(jīng)發(fā)達到可以手術(shù)了？這可太好了！
“淳于大人半年前已經(jīng)告老還鄉(xiāng)了。”大寶皺眉回復(fù)道，“他的幾個徒弟，都不太受王上賞識，說是未學(xué)得淳于大人皮毛?！?p> “那如今夏京中，著名的醫(yī)師還有哪些？”
“只怕……都不及淳于大人分毫。”
鐘煦與大寶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小玉卻并沒有聽進去，她只知道急性闌尾炎若是不能及時手術(shù)，是會造成腹部穿孔的，那就真的藥石無醫(yī)了！
許久，她才下定決心，罷了，長十斤就長十斤吧，總比見死不救強！
“大寶！”小玉猛地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去太醫(yī)院，把淳于先生的開腹工具拿回來！我再開一副方子，誰去個最近的藥鋪抓回來！對了，再買一壇烈酒，最烈的酒！”
小玉家祖?zhèn)鞯穆榉猩⑴浞?，沒想到還當(dāng)真派上了用場。
“麻賁三錢、烏頭一錢三、山茄花兩錢，南星、半夏各一錢，粉至微末，以烈酒調(diào)和?！辩婌愕皖^瞧了瞧這方子，久病成醫(yī)的他，自然知道這方子是個絕佳的止疼藥。
只是這個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八公主，連文史都不通，怎么會對止疼藥有如此嫻熟的了解？
王嬸依舊疼得滿地打滾，那隱忍的呻吟聲讓小玉有些心疼，幾個小廝已經(jīng)將廚房的備料桌按照小玉的要求整理好了，幾面能夠反射日光的鏡子也已經(jīng)搭建完畢，油燈也早已點燃，一切就緒，只等大寶回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小玉嘆氣，沒有汽車的時代，再心急也沒有辦法。
鐘煦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八公主將這里布置得新奇又有序，讓他不禁再一次想要打量她一番。
第一日見到的八公主，荒淫無度、荒唐至極，晚上卻發(fā)現(xiàn)她善良單純；
第二日見到的八公主，見異思遷、見色起意，須臾卻發(fā)現(xiàn)她用情至深；
今日見到的八公主，慌不擇路、手足無措，現(xiàn)在卻認(rèn)真的似乎泛著光芒……
“八公主！”大寶一邊跑，一邊大喊著，“我回來了！您要的我都帶回來了！”
小玉仔細(xì)瞧著，這個淳于先生果然是個高人，這些器械幾乎與現(xiàn)代使用的手術(shù)器械相近了，止血鉗、手術(shù)刀、縫合線……小玉深呼吸，暗暗給自己打氣，闌尾炎創(chuàng)口小術(shù)程短，小玉你可以的！
王嬸被灌了麻沸散，已經(jīng)沉沉的睡了，幾個人將她安置在備料桌上，她也許并不知道，接下來她將面臨的是什么？
“大寶，給我打下手，我要開腹了！”
“八公主……”大寶頓時要哭出聲來，“奴……奴才怕……怕血！”
“你！”小玉氣得差點背過氣去，一個能背起三百多斤的壯漢，居然說他怕血？
“我來吧?！辩婌銘?yīng)聲，“我來給公主打下手?！?p> 閑雜人等都被逐了出去，小玉用干凈微濕的毛巾圍住頭頂，略有些猶豫后，咬牙篤定地朝著麥?zhǔn)宵c切去。
“剪刀！”
“手術(shù)刀！”
“止血鉗！”
“……”
鐘煦與小玉配合的很默契，小玉順利地找到了闌尾，處理好系膜，固定盲腸，切斷闌尾，結(jié)扎包埋……縫合！
一套手術(shù)行云流水，一直到縫合，小玉懸著的心才微微放下，她做助理這么久，最常做的就是縫合！
“縫合針！”
“縫合針！”
小玉叫了兩次，縫合針依舊沒有遞到手里，小玉這才抬頭，正撞上鐘煦略顯炙熱的目光，鐘煦依舊盯著她看了很久，他從未想過，自己會盯著一個女人，看這么久。
可是，這個在鏡子反射的光芒下，如同一顆泛著溫潤光芒的珍珠一般的女人，就是讓他一時間錯不開眼睛。
看見八公主抬頭瞧他，鐘煦才回過神來，訕訕地將縫合針遞到了小玉手里。
“好了！”小玉重重地坐到了地上，顧不上滿手都是血，便一把抹去了頭頂?shù)暮顾熬涂此懿荒苄堰^來了！”
【叮咚！恭喜主人完成既定故事任務(wù)：救死扶傷，獲得10積分，再接再厲呦！】
若不是鐘煦在場，小玉早就罵出口了，有既定故事任務(wù)這件事，她之前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