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辛苦等著遞交的通話錄音,會被認(rèn)作是惡意剪輯。
他收回手機揣進了兜里,“我能不能去看看她?”問完,他眉梢還跟著顫了一下。
張澤天看了他一眼,伸手抓了抓頭發(fā),考慮了片刻,他又指著對面樓盡頭,皺眉說道:“你去那邊的審訊室等著吧,我馬上就帶她過來,正好也要錄口供?!?p> 說完話,他就拐過轉(zhuǎn)角往關(guān)押室走。
走過長長的樓道,張驥兮停下腳步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還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他在門口環(huán)視了一圈屋內(nèi)的環(huán)境,就進去坐了下來,小房間里顯得有些幽閉。
幾分鐘后,身后的門被推開,他扭頭回望,是張澤天推開的門,身后還跟著狐千頌。
“進去吧,有人想跟你聊聊。”張澤天不咸不淡的示意道。
她“哦”了一聲,就大搖大擺,揚著頭進來了。
張驥兮臉上露出一秒心疼的表情,怎么進了趟警局,連走姿都變得奇怪了。
她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又不知在何時,她桌下的手又拿了把扇子在搖著。
搖扇的過程,她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對面的張驥兮,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問道:“先生要找我,是所謂何事?。俊?p> 他始終帶著一副斯文書生模樣。
這一笑,怎么看起來既陌生又古怪?
細(xì)細(xì)想來之后,張驥兮也理解了,畢竟是一個女生,受到驚嚇也是在所難免。
他抿了一下唇,臉上回了一個干干的笑,“我相信你沒打死人?!?p> 他想給她鼓勵,給她一絲心理上的安慰。
徐來倒是覺得無所謂,帥氣揮手捋了一下自己的長發(fā),挑眉一笑道:“打沒打死無所謂,反正你們?nèi)祟惖倪@個地方,可是關(guān)不住我的。”
說的也是,她畢竟身賦異稟,怎么會甘心就被束縛住。
他又收回臉上殘存的那抹擔(dān)憂,認(rèn)真說道:“千頌,既然你在以人類的方式生活,所以我還是想勸你,就耐心的等等,警方一定會查清案子,讓你出來的。”
他蹙著雙眉,語氣顯得很誠懇。
面對眼前的這個陌生男人,他被這股略帶曖昧的關(guān)心怔了一下。
徐來前傾著身體靠在桌邊,睜著好奇的一雙大眼,湊近了臉問:“你和小狐貍是什么關(guān)系?。俊?p> 這幾天不是都膩在一起嘛,怎么這會兒表現(xiàn)得好像不認(rèn)識了,張驥兮臉上的表情慢慢被怔愣住。
徐來收回視線,眼神開始一陣亂瞟,“我是說,我跟你有關(guān)系嗎?”
是生氣的節(jié)奏啊!他眉頭顫了一下,隨即又靠在椅子上,抬手撓了一下鼻尖,“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還是那種心意相通的關(guān)系?!?p> 這是曖昧情話,徐來臉上泛起了一股濃濃的酸意,眼皮往上一翻,變得不近人情,“誰跟你心意相通了,你只不過是一個壽命短暫的人類,怎么可能配我這萬年不死身軀?!?p> 張驥兮聽言,心底一沉,接著眸子里那團聚攏的星光,也漸漸變得黯淡下來。
他咬著下唇,思考了半晌后,又淡淡開口:“你不是說,我前幾世都和你牽扯在一起嘛,那就當(dāng)我換了副容貌,與你再續(xù)前緣唄。”
話落,他淺淺一聲的笑了。
徐來皺眉盯著他看,時不時還咂舌,這小狐貍怎么就跟他死糾纏到底了呢。
就在這時,門外的張澤天推門進來了,“哥,時間聊夠了就趕緊出來,我們還有正事忙呢?!?p> 張驥兮沖他點了一下頭,又轉(zhuǎn)過臉對狐千頌的替身說:“明天杰森要去你酒店鬧事,你放心,我不僅會查清這件事的原委,還會幫你搞定酒店面臨的危機?!?p> 說完,他推著椅子起身,又含情脈脈看了一眼安靜坐著的狐千頌,就轉(zhuǎn)身出去了。
在他出門之際,徐來朝這個背影不由唏噓,“搞定,我都搞不定的事,你在這里說什么大話。”
酸味好像在漸漸升級。
張驥兮前腳剛出去。張澤天后腳就帶著警員進來了。
徐來沒進過這種地方,也不知道具體程序,看到進來了幾個警察,他起身就準(zhǔn)備離開,“各位你們忙,我就先回關(guān)押室蹲著了?!?p> 說著,他還客客氣氣的,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警員相繼就位,又將徐來重新按回凳子上坐著。
張澤天將手上的文件夾,往桌上重重的一丟,沉著一張臉,不客氣地說:“你這懶散的態(tài)度,是想要在關(guān)押室里待一輩子嗎?”
他雙手叉腰,眼神里全是怒意。
徐來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凳子上,盡量不給狐千頌的這副尊容惹麻煩。
他歪頭一笑,應(yīng)和道:“警官吩咐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絕對會全力配合你們辦案?!?p> 這回倒還顯得通情達(dá)理了,張澤天這才緩和了神色坐下。
警員打開電腦準(zhǔn)備錄口供。
張澤天翻開面前的文件,看著資料信息,說道:“我們在死者體內(nèi)檢驗出了,能致人迷幻成分的藥物。所以我們初次判斷,他有可能是藥物引起的心率不穩(wěn),導(dǎo)致的突然猝死。”
話落,他又抬起眼皮,“我說的只是初次判斷,具體原因還需深入調(diào)查?!?p> 具體說得是個什么情況,徐來也聽不大明白。
他眨著一雙閃亮的眸子,探著腦袋,問:“那我到底是能出去,還是不能出去了?”
張澤天合上文件夾,十指相扣放在文件夾上,“以目前情況來看,你暫時還不能洗清嫌疑?!?p> 他繼續(xù)發(fā)問:“你在出手還擊之前,有沒有察覺到,死者身體有哪些不適的癥狀?”
這個問題問得就有些為難了,他撓了撓頭,整個人都陷入一片窘境當(dāng)中,那小狐貍打了什么人,他也不清楚啊。
剛剛還說要全力配合,這會兒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張澤天一看又惱了,他一拍桌子,吼道:“狐千頌,請你端正你的個人態(tài)度。”
還處于神游狀態(tài)的徐來,被這陣勢嚇得身體一個哆嗦,“你兇什么兇,人家是女孩子,就不能說話柔一點嗎?”
他皺著眉給吼回去了。
張澤天甩了一個臉色,又不情愿的坐了下來。
碰上這么個難纏的嫌疑犯,他也只能認(rèn)作倒霉。
只等他一落座,徐來又賠著笑臉,“不好意思啊警官,剛才是我失禮了?!?p> 看著對面坐的那個陰晴不定的女人,張澤天無奈地舒了口氣。
這也太難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