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看了看小工哥哥穆尼爾寫下的地址:“我們先去和組長匯報一下,然后再去這個地方看看?!?p> “好?!北R卡點點頭,合上筆錄遞還給愛麗絲。兩人相繼離開了休息室。
另一邊,孟德看到從休息室出來的淚流滿面的青年,還有他背后正向自己點頭致意的愛麗絲和盧卡,他知道審訊已經獲得了有用的情報,于是便緩緩地收束著自己外放的心靈平靜,溫和地對面前眾人說道:
“各位,我非常理解你們的悲傷和痛苦,我保證我們會盡快查清真相,讓桑切斯的在天之靈得到安息,現(xiàn)在,為了不干擾我們對案件的調查,請你們先回去耐心等待我們的后續(xù)進展。”
“好......”桑切斯的家屬們點點頭,一個個緩緩地轉過身去開始向牧場外走去。
當他們走過盧卡身邊的時候,由于走出了心靈平靜的范圍,他們僅僅記得現(xiàn)在要做的是回家,可眾人還是忍不住又開始哀怨了起來:
“我可憐的小孫子,他還那么小......”
“哎,桑切斯那孩子真是太可憐了......”
“穆尼爾,你怎么沒看好你的弟弟啊,他,他向來......”
“對,對不起媽媽......”
“嗚嗚嗚.......”
“我們應該去教堂請一位牧師為桑切斯祈福......”
“女神,請接納這個孩子......”
因為一直都在心靈平靜地控制范圍內,聽到孟德的話后,農場主韋伯也呆若木雞般地點點頭,向牧場外的二層小屋走去。
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的孟德立刻說道:“韋伯先生請先稍等一下?!?p> 因為已經覺醒了異能,不會受到這種較弱精神控制影響的奇特林忍不住笑出了聲,組長孟德總是在異能釋放這方面表現(xiàn)得很粗心。
等桑切斯的家屬都走后,孟德收回自己的異能,較長時間的釋放讓他也感到有些疲憊,但他依然堅持著重新對清醒過來的韋伯做了一遍筆錄,他表現(xiàn)一切正常,口述內容也整體與案件記錄上的基本一致。
除了那句老卡爾和盧卡說過的話:“我確信我當時看到了魯魯臉上留下的淚水,還有它悲傷地眼神,警官,盡管為牛辯護顯得有些荒唐,但我堅信魯魯是個好孩子,它一定是受到了刺激或者別的什么......”
雖然有作案時間,但明顯也是受害者之一的農場主韋伯,完全沒有作案冬季,在自己親自盤問過后,孟德對他的懷疑基本打消。
“你們這邊怎么樣?”對韋伯盤問結束后,孟德向愛麗絲和盧卡問道。
愛麗絲遞過筆錄,還有寫著綿羊牧場地址的紙條:“筆錄路上再看吧,時間緊迫,我們先去這個地方。”
孟德看了看自己的懷表,時針已經快要指向4點,他點點頭,示意愛麗絲帶隊,他則跟在后面,研讀著死者哥哥穆尼爾的筆錄。
等到上馬車時,孟德合上筆記,眉頭微微皺起。
“隊長是不是覺得有哪里不對?”覺察到組長的表情,盧卡試探性的問道。
孟德點點頭,又把筆錄遞給奇特林:“你也看看。”
“總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又說不上來?!北R卡摸索著下巴,低頭凝思著。
“先去下個農場看看吧?!泵系麻]上雙目靠向背后,他需要休息一會兒恢復體內的異能。
大約十分鐘后,一行人抵達了穆尼爾所記錄的地址——草原綿羊牧場。比起剛剛的奶牛牧場,這里就要大得多了,也更符合盧卡心中想象的牧場。
四點鐘的太陽逐漸開始降下自己的熱情,碧藍的天空中飄著幾朵慵懶的云彩,天空下是一片寬廣無垠的大草場,草場上的草坪雖然被啃食的坑坑洼洼的,但是依然不失為一幅美景。
此時一位牛仔模樣的中年人正和他的牧羊犬趕著草坪上的綿羊進入羊圈,看到了停在牧場門口的警用馬車以及向他招手的警官,他趕緊地加快了手腳,待羊群都進入羊圈后,他好奇地一路小跑向四人。
······
“什么?桑切斯·汀德死了?哦我的女神啊,這孩子和他的哥哥前兩天還來了我這兒?!本d羊牧場主不可思議的說道。
隨后,孟德又問道了具體的日期和時間,牧場主一一確認穆尼爾的口供沒有問題,包括那場大霧。
“是的,那天八點左右突然起了很大的霧,那倆孩子就是否要在大霧中回家有了分歧,但最終他們還是決定回去,我借給了他們一盞煤氣燈,說起來,還沒還回來呢。哦,可憐的孩子?!蹦翀鲋鏖L嘆一口氣。
“謝謝,方便我們在這里等到晚上嗎?也許那個濃霧還會出現(xiàn)?!?p> “沒問題,警官。不過這么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晚那樣稠密的霧氣,而且,現(xiàn)在是夏天啊?!?p> 四人在農場留下后,“禁不住”牧場主的盛情邀請,留下來用過一頓便餐后,耐心的等候在牧場。
七點,太陽完全隱下地平線,月亮緩緩高懸在天空,密密麻麻的星星灑滿了夜空。
八點,氣溫開始明顯的降低,但也還在正常的上下范圍以內。
九點,眾人等待的霧氣依舊沒有出現(xiàn),孟德終于決定放棄這種守株待兔的形式,決定先返回警局調查尸體。
十點二十分,眾人回歸到警局,前往停尸間。
“盧卡,你感覺到那份筆錄里有什么問題了嗎?”從綿羊牧場一無所獲的回來后,孟德走在最前面,問道。
下午穆尼爾的那份筆錄,只有盧卡和孟德隱約覺得有地方不對。
盧卡搖搖頭,表示暫時沒有頭緒。
“也許是你們多慮了哦。你說是不是,奇特林哥哥?”在剛才回程的馬車上,愛麗絲取下了面具,又變回了那個可愛俏皮的少女。
“是,我也這么覺得,也許大家太久沒辦過這樣的非正常案件了,有些多慮也是正常的?!逼嫣亓趾俸傩Φ?。
孟德和盧卡沉默著,沒有接話。
進入停尸間后,孟德掏出鑰匙,左轉打開了一扇門,引領眾人進入了側室,盧卡進入時,感覺有一陣奇妙的暖流從身上穿過。
事實上,停尸間側室是專門用來安放舊案調查組調查的尸體的,為防止尸變,這里由女神教會的主教設下過相關的禁制。
由于奶牛魯魯和桑切斯·汀德的尸體合在一起,因此被放在了兩張停尸桌拼湊在一起的停尸臺上。
孟德掀開白布后,面前的景象和時有時無的異味令盧卡忍不住地一陣反胃,險些將晚上吃的羊肉大餐吐了出來。
停尸臺上——黑白相間的奶牛橫躺在上面,第一眼望去:它的肚子和腦袋上各有一個彈孔,獵槍的巨大威力將它打的皮開肉綻,但是血液此時都已經凝結了。
隨后盧卡的目光重新順著奶牛的身子從尾向頭看去,這頭奶牛毛發(fā)順滑發(fā)亮、身體干凈無其他傷口,肢體粗大健壯,盡管自己不是專業(yè)的養(yǎng)殖戶,但他依舊看的出,這頭奶牛平時被護理的非常好。
而看到奶牛的頭時,盧卡卻隱約感覺自己內心仿佛被榔頭重重地錘打了一下,他看到奶牛圓睜的眼睛,盡管瞳孔早已完全擴散,但是自己依然能感覺到它當時的絕望,它眼瞼下的毛發(fā)上有一道明顯的淚痕,這說明農場主韋伯確實沒有撒謊。
而這個叫做“魯魯”的奶牛,它的嘴巴以一種非常可怕的形象展示在眾人面前,因為吞食了桑切斯的上半身,它的下頜直到喉嚨乃至于胸前,都明顯的變寬了一大截,而它因為吞食了過大的物體,嘴的側面被明顯撕裂直到脖頸,露出一大片猩紅的肉。
就像是惡魔露出的微笑。
而至于魯魯還未吞進去的半個桑切斯,他的雙腳筆直舒緩地神展著,看不出一點反抗的跡象,這讓盧卡內心對自己白天的判斷又有了一點把握——這個孩子也許真的是自愿被吞食的,他幾乎像是在虔誠的獻祭自己。
這時,盧卡的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電光,他回想起下午的一個場景。

逢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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