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病與藥
三天后。
這幾天,辛立帶著巧兒在森林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他也默許了夢奇偷跟著兩人。
雖說他對它的危險(xiǎn)性尚不確定,但是讓它跟著也是有好處的,比如巧兒現(xiàn)在每天就忙著想辦法在不被他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偷偷和夢奇一起玩,變得很聽話,也不碎碎念著“找爹爹”了。
一路走來,一無所獲,身上的食物也快吃完了,而且,他現(xiàn)在還遇了一件頭疼的事情。
“啊啾!”
“啊啾!”
“啊啾!”
巧兒連著打了三個噴嚏,接著整個身體癱倒在辛立懷里。
沒錯,她感冒了,而且病情在逐漸加重。
她的感冒是在昨天開始表現(xiàn)的,不管辛立怎么問,她都是支支吾吾的,只說是沒蓋好被子。
其實(shí)他也知道原因,那天晚上睡覺時(shí),巧兒偷偷地將夢奇抱到被窩里。他覺得夢奇也沒啥危險(xiǎn),又想到巧兒每天睡覺時(shí)都念叨著“爹爹”,讓她晚上睡覺時(shí)有個東西陪著也好,就當(dāng)做沒看見。
結(jié)果這倆睡覺時(shí)都喜歡蹬被子,尤其是夢奇,它本來就皮厚毛多,也不怕冷,蓋著被子對它來說反而是太熱了,因此蹬起被子來最為頻繁。
大概是因?yàn)閴羝嬉恢蓖蓛荷砩蠝?,?dǎo)致她總是翻來翻去,也沒少踢被子。
那天晚上就苦了辛立,瞇一會、起來給他們蓋被子,瞇一會、起來給他們蓋被子...
卻不料,巧兒第二天還是感冒了,一開始辛立也沒放在心上,感冒嘛,熬熬就過去了。
但是,他忽略了一點(diǎn),“熬感冒”是需要充足的營養(yǎng)補(bǔ)給的,但是他們這些天頓頓只有野果干糧,營養(yǎng)根本都跟不上,因此也導(dǎo)致了巧兒的感冒越熬越嚴(yán)重。
倘若現(xiàn)在是在稷下學(xué)院,甚至是在南荒,她現(xiàn)在也算不上大病的,就拿南荒來說,就有著各種土方子來治療感冒,在稷下學(xué)院就更不用提了,各類藥品資源十分充足。
可是,這里什么都沒有,就連辛立一向看不起的土方子也沒有。
他輕晃著巧兒嬌弱的身子,輕喊道:“巧兒,巧兒...”
“辛立哥哥,巧兒好困啊,讓巧兒睡一覺吧。”
說著說著,巧兒就在他懷里暈了過去。
“巧兒,巧兒!”
見她沒有反應(yīng),辛立便抱著她走到一塊大石頭旁,一只手抱著她,另一只手扯著被褥在石頭上鋪好,然后將她放在上面,給她蓋好被子。
他又覺得不太放心,又把被子的邊邊角角掖了掖。
“沒有藥,只能給她補(bǔ)充營養(yǎng),看她能不能挺過去了??墒?,怎么給她補(bǔ)充營養(yǎng)?”辛立亂抓著頭發(fā),忽然,他想起夢奇來,“它應(yīng)該大補(bǔ)吧...不行,先把它抓過來問問吧?!?p> 他快步跑到夢奇躲藏的地方,而夢奇見他過來趕緊逃跑。
但是,這次辛立沒有拿著沉重的武器,而且他是鐵了心地要抓住它。
所以,它最終還是被抓住了。
辛立提溜著它的后脖頸,回到巧兒身邊。
他盯著夢奇說道:“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夢奇想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
看著它這副模樣,辛立玩味地說道:“在我這里,搖頭是能聽懂的意思?!?p> 只見夢奇又狠狠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讓他苦笑不得:“你能聽懂我說的話是吧,現(xiàn)在我來問你幾個問題,知道你就點(diǎn)頭,不知道你就搖頭,聽懂了嗎?”
夢奇先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接著搖了搖頭,最后一臉疑惑地看著辛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
辛立指了指正在昏迷的巧兒對它說道:“她現(xiàn)在生病了,如果你想以后繼續(xù)和她一起玩,就回答我的問題。”
夢奇點(diǎn)了點(diǎn)頭:“嗼唭嗼唭?!?p> “好,現(xiàn)在我問你,這附近有吃的嗎?”
夢奇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在哪里?”
夢奇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巧兒:“嗼唭嗼唭...”
“我們是你的食物?”
夢奇搖了搖頭,又指了指他和巧兒的腦袋。
“腦袋?吃人腦?不對,它好像提到過巧兒的夢很美味,難道你是吃夢的?”
“嗼唭嗼唭,”夢奇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附近還有其他動物嗎?”
夢奇搖了搖頭。
聽到它的回答后,辛立覺得自己原本想問它哪里有肉類食物的計(jì)劃落空了。
“你知道哪里有河流嗎?”
夢奇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辛立撿起一根小木棍,畫了畫河流的樣子,然后對它說道:“就是這樣,里面有水在流動?!?p> 夢奇想了想,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你確定?”
夢奇狠狠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嗼唭嗼唭!”
“好,我相信你一次,如果你要是騙了我,你以后不僅不能和她一起玩了,而且,你也得給她陪葬?!?p> 夢奇用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嗼唭!”
得到它的保證后,辛立給巧兒添了幾件衣服,然后背起她,讓夢奇在前面帶路。
兩人一獸就這么走著,一路無話......
傍晚,辛立讓夢奇停了下來。
他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將巧兒抱在懷里,在儲物腰帶中取出水壺,向她嘴里慢慢喂著。
然后,他取出一枚野果和一只碗交給夢奇,讓它搗碎。
搗碎之后,夢奇在他面前端著碗,辛立向碗里面添了點(diǎn)水,又將身上僅剩的一點(diǎn)干糧在手心中碾碎,加到碗里去,攪成糊狀。
他將碗接了過來,將湯糊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向巧兒嘴里喂去。
還好,出于本能,巧兒還能將食物咽下去。
忽然,巧兒被嗆了一下,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整個身子在辛立懷里亂動。
辛立手中的碗也因此被她打翻在地。
他還沒來得及心疼那半碗食物,只見巧兒耷拉著眼皮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看著他說道:“你是辛立哥哥嗎?”
辛立興奮地說道:“我是,我是辛立哥哥!”
巧兒有氣無力地說道:“辛立哥哥,我們現(xiàn)在在哪呀?巧兒剛才好像看見爹爹了,他還喂我吃飯了。”
“你爹爹就在前面,我們馬上去找他好不好?”
“好~巧兒有點(diǎn)頭暈,辛立哥哥找到爹爹后一定要叫巧兒起來哦...”
辛立紅著眼睛點(diǎn)了點(diǎn)頭。
巧兒對他笑了笑,又暈了過去。
辛立將她背了起來,彎腰撿起地上的碗放進(jìn)儲物腰帶中,然后又踢了踢正在打瞌睡的夢奇:“快點(diǎn)起來帶路?!?p> “嗼唭嗼唭!”夢奇不滿地站起來,走在前面帶路。
“太慢了,我們的時(shí)間不多了,你快點(diǎn),要不然以后你就不能和巧兒一起玩了!”
“嗼唭嗼唭,啾!”
夢奇開始跑起來,辛立托了托巧兒的身子,緊跟上去。
......
黎明時(shí)分。
經(jīng)過一夜的狂奔,辛立和夢奇的身子已經(jīng)疲憊不堪。
他停了下來,向夢奇問道:“我們還有多遠(yuǎn)?”
夢奇見他停了下來,直接向后一倒,肚皮朝天,躺在地上,它穿著粗氣叫道:“嗼唭...嗼唭...”
辛立過來踢了踢它,“快起來,我們...我們時(shí)間不多了。”
“嗼唭嗼唭...”夢奇說什么也不愿意起來了。
“你不去,我自己去?!?p> 辛立向前一步一個腳印走去,卻被一塊小石頭絆了一下,一個踉蹌差點(diǎn)倒地。
他穩(wěn)了穩(wěn)身子,又將巧兒的身子向上托了托,繼續(xù)向前走去。
夢奇見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又想起那個小女孩可能就是自己一直等待之人,便掙扎著站起來,追了上去。
......
不知又走了多久,辛立的嘴唇已經(jīng)干裂出血。
他終于找到了河流,雖然,那只是一條小溪。
他將巧兒放在一旁,撿起一根木棍削尖,然后卷起褲腿在小溪里捉魚。
此時(shí),夢奇走到巧兒身邊,往她身上蹭了蹭,然后躺在一旁睡著了。
捉魚、剝魚、生火、燉魚...
這一趟折騰下來,又浪費(fèi)了不少時(shí)間。
辛立將做好的魚湯慢慢喂到巧兒嘴里后,他便倒在一旁,暈了過去。
剩下的,就看她自己能不能挺過去了。
......
忽然,夢奇醒了過來,它察覺到有人向這邊走來。
只見一個面色冷漠的女人走了過來,夢奇呲牙咧嘴地看向她,卻被她一腳踢得老遠(yuǎn)。
接著,一個用布帶捂著口鼻、藍(lán)黑色皮膚的怪人從她身后走出來,他走到巧兒面前觀察了一番,然后給她喂了一些藥。
夢奇在此時(shí)撲了過來,卻被怪人撒了一臉粉末,暈了過去。
怪人扔給女人一瓶藥,說道:“每日三次,一次一顆,病情好轉(zhuǎn)后即可停藥?!?p> 然后他便走到女人身前,取出銀針,便舉起女人的手,要向她的手指扎下去。
這時(shí),女人將手縮了回去。
怪人見此震怒地看向她:“你要反悔?!”
“我自己來?!?p> 女人用自己武器的尖刃,在自己的手指上輕輕一劃,便有血珠滴了下來。
怪人急忙掏出一個玉瓶,接住她的血珠。
收集了幾滴血珠之后,怪人心滿意足地說道:“東方大小姐,期待和您下一次的合作?!?p> 女人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怪人對她的冷漠態(tài)度毫不介意,能取到東方家族的血液樣本,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對了,那個叫夢奇的生物只是暈了過去,您不用擔(dān)心?!?p> 說罷,怪人便轉(zhuǎn)身離去。
而女人則是走到巧兒身邊坐了下來,等著他們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