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姥姥姥爺回家的西楚到家后，發(fā)覺屋里空蕩蕩的頓感好冷清喲！
“這…”似乎沒有西洲的家熱鬧。跑到臥室一看——爸爸媽媽手拉手站在清江河上，頓時眼淚刷刷，“我要媽媽！”
章子山聽到西楚猛然哭起來就有些慌張。西楚是有名的調(diào)皮鬼，鬧起來誰都哄不住，就轉(zhuǎn)移話題道，“馬上給媽媽視頻，問問媽媽火車票買了沒有？”
蘇越望著懵懂的西月，看她傻傻的，還以為媽媽在上班呢！一點感覺都沒有，看著姐姐哭就想笑，因為這里好熟悉，似乎以前來過。
是?。∷褪窃谶@里決定跟隨現(xiàn)在的爸媽的…
“媽媽后天一定到，票都買了。你要聽話喲！”章曉純在視頻里交代西楚。
“我要媽媽抱！”西楚靠在蘇越肩上，又不敢實靠，平時她都不要姥姥抱，這會覺得自己挺無助的，沒有了奶奶和媽媽，孤獨得只喊，“我要媽媽！媽媽啥時來？”
章子山這會兒有點毛，今天他一個人開車跑了七八個小時，早已累的不能動彈了，此時稍稍歇了一下后就做起了飯，聽著西楚哭，渾身都在冒火。
“這么大了，沒有一點邏輯思路，剛剛媽媽不是說了嗎？后天來，你還哭，你想把月月也帶哭嗎？”章子山根本不知道，西楚是有思維的，要不她也不會哭…
西楚的思維就是不該單獨離開媽媽，看到姥爺家冷冷清清的屋子，有一種恐懼感。西楚平時從來不一個人單獨玩，做什么事都有人陪著。此刻真的很孤獨。
但又懼怕姥爺無情面地一味批評她，心里就更后悔為什么不和媽媽一起走。
蘇越過來勸到，“快別哭了，姥爺今天累了，他一個人開車走了六七個小時，現(xiàn)在還得做飯吃。你若再哭的話，我可不管了。小心姥爺發(fā)脾氣把你提胯胯丟到樓下去…”
西楚眼睛睜的老大，蘇越就笑到，“你別睜，再睜也沒你姥爺眼睛睜的大；你看吧！姥爺眼睛里盡是圈圈，是被你氣的滴溜溜圓…小心它滾出來會灼到你…”
西楚真的是嚇到了，不敢出聲了。
“快去看看姥爺飯做好了沒有？”
西楚跑到客廳…看到一個老電視——沒有家里的又寬又大的電影屏幕氣派；一排古典紅木家具——坐上去硬的磕肉痛；一個無玩具間的客廳——光線暗暗的…她又走回來…再次走進臥室，摸摸床板硬梆梆——沒有家里的席夢思軟…不過…
床上都鋪了干凈的被褥子，疊的整整齊齊…
地上擺著媽媽、楚楚的盆盆，毛巾；還有一套三個新的，可能是月月的…上面搭著像花一樣鮮艷的新毛巾。
這些都是蘇越提前回家后又洗又曬，忙碌了幾天精心準備的。
西楚跑去看冰柜里，摸到冰箱門打開看看，里面竟然沒有一塊新鮮肉，都是有年頭的冷庫凍貨…
西月“嗚嗚”地哭，“姥爺一個人就這么過日子呀？好可憐呀！我不要在這里玩，我要回家！”
這一出讓蘇越看出來了，西楚是不能和姥爺一起吃苦的娃娃；她這六年來，過的可是蜜一樣甜的日子。一家人把她寵上了天，她正在空中悠哉悠哉地享受呢！
西楚一個人又躲在臥室里哭，當(dāng)看到臥室墻上掛著自己的照片時，一會兒就由大聲哭，變成小聲抽泣。
她想起來，那還是她百日時，在古城大風(fēng)車照相館拍照的。
蘇越走進來問道，“你剛才說什么呢…”
西楚警覺地一蹦就起來了，“沒說什么呀？”
“不對！你剛才好像說，姥爺好可憐，一個人過這樣的日子?！?p> “我給你說，不是姥爺一個人過這樣的日子，其實你爺爺奶奶和姥姥，你媽媽…以前，就是在你還沒出世的時候，一直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
蘇越說這話是有根據(jù)的，好日子就是西楚帶來的。準確地說是西楚出世后，各地工資才漲起來。為了給西楚提供一個優(yōu)越的環(huán)境，才步入全面改善生活——過上了新的生活方式。
所以，當(dāng)西楚看到姥爺一個人在家，過的生活就覺得可憐。在她的心里有了對比，姥爺家和自己家有了較大的懸殊感。
在西楚的眼中，爺爺奶奶家的生活就是天堂——比如每次在媽媽家吃飯，就會有很多菜，鹵雞爪，榨鴨子，有排骨湯、有基圍蝦；而姥爺過的就是地獄似的生活——吃的都是動物干尸、凍肉，所以她很是不習(xí)慣。一到姥爺家就吵著要回去。
但其實并不是這樣的，只是姥爺有高血壓、高血脂，胃也不好，所以平時很少吃肉；而且姥爺經(jīng)常在外面又有應(yīng)酬，在家吃飯少，頭年春節(jié)辦的年貨，都原封不動地在那里放著…
這是若干年后，章曉純解釋給西楚聽。
在西楚小小的年紀里，覺得姥爺就是接她們回來，幫忙清理冰箱里的陳貨，以便年底再存進去。
章曉純沒有少解釋這些細節(jié)。過去的五年里，為了做適合西楚吃的菜，姥爺天天親自操勺，買時令蔬菜，做一些過去姥爺自己吃過的，農(nóng)家蔬菜。
“開飯了！”姥爺在廚房忙了一陣子后，飯也做好了。
蘇越看著西楚有情緒就開導(dǎo)，“你看姥爺做的是什么好吃的?！?p> 桌子上放著一碗白色的，蘇越指著給西楚介紹到，“這是西楚最愛吃的白玉冬瓜，還有番茄炒蛋。”
章子山端著兩個菜從廚房里出來，“這是西楚最愛吃的葫蘆排骨湯，這是一盤瘦肉炒西蘭花?！?p> “你姥爺最了解楚楚了，知道你愛吃什么。”
西楚吃著吃著有種久違的感覺，不覺開心的笑了…
第二天早餐后，姥爺出門了，只剩蘇越和西楚姊妹倆，中午蘇越乘西月睡著了做了一點飯菜，吃完后西楚覺得無聊，到處看看忽然發(fā)覺桌子上放的煙…
她就東望望西望望，一個人自作主張地把煙都掐斷了，然后扔垃圾桶里…
下午姥爺回來了，可能是煙癮犯了…四處尋找早上放桌子上的煙，只見煙盒里有一根被掐斷的煙…
蘇越看到他臉紅紅的像是喝多了酒，糟糕！可能西楚要挨訓(xùn)了…
“楚楚，快去睡覺吧！”蘇越趕緊讓西楚去睡覺…
可是西楚磨磨蹭蹭，一會兒還哭起來了…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想要媽媽，“我要媽媽抱！”
蘇越說，“媽媽明天就回來了…你先去睡覺吧！”
“嗯嗯嗯！不嘛！要媽媽…”西楚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沒道理，孩子要媽媽天經(jīng)地義…可是月月卻很聽話就睡著了，經(jīng)她這么一哭給哭醒了…
西楚在地上蹦，西月在蘇越懷里蹦…一會兒把章子山惹毛了…
“哭哭哭！多大了，都要上學(xué)了還不能自己去睡覺嗎？還要媽媽抱，看你把妹妹哭醒了…”
“我都忍了好久了！就要醫(yī)一醫(yī)你的毛?。】丛诩野涯銓櫝墒裁礃印揖椭?。你在家里不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看電視，到現(xiàn)在還不能自己看書，背詩，寫字…你看看別的娃，像你這么大都能獨立做家務(wù)事了…不僅如此，現(xiàn)在的娃應(yīng)該可以自己看書了，你腦子是殘了嗎？一本書都看不下來，一味地讓別人給你講……”
章子山點一根煙，他也忘了當(dāng)著孩子的面抽煙，煙霧繚繞在屋子里，西楚一驚趕緊站起來跑進臥室那門一關(guān)…
章子山走過來指著門繼續(xù)訓(xùn)斥到，“以前我還不知道…你這個娃咋長這么大的？就像懷抱的嬰兒樣，什么也不會。不會自己洗臉，不會上廁所，不會自己洗澡，不會穿衣服…你說說，是不是長殘了？這手、這腳、這腦子都是廢物嗎？”
西楚雖然躲進了臥室，但她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委屈的不行，哭聲更大了…
“我是嬰兒——那不是和妹妹一般大了；我是廢物——那不就是垃圾嗎？嗚嗚嗚！我不要做廢物，不要把我扔了……”
西楚哭著哭著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