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經歷過她的經歷,感知到她的情緒,心中起了同樣的共鳴和疼惜。
他俯下身,抱起憐心,走入內間。
把她放在腿上,圈住她,細細的哄。
憐心依靠在他的肩頭,心情漸漸平靜。
她想起她腦海中林淵的過往。
他住的都是金碧輝煌的宮殿,他身邊仆從成群,如今,他又遇到了他的兄弟,他的人,以后,他也會離開她吧.....
想著想著,心中又疼起來。
但她忍著,沒再讓淚滴下來,抬起紅紅的鼻頭,“我擾了你的飯,快去吃,別,別讓他搶光了。”
林淵低聲一笑,這件事情,他吃飯的這件小事,在她心里卻是無比的大事?!昂?,我去吃?!贝饝?,卻是沒動,眼神露出萬千柔光,看著憐心。
長睫毛的男人,一旦露出溫柔,這眼神能柔化鋼鐵吧。
憐心看的心砰砰的跳。
她的心跳如擂鼓,咚咚咚。
她的唇有點干,不由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并不知這是致命的誘惑。
林淵低下頭,含住她的唇,輕輕的啃....輕輕地噬.....
憐心心想,這樣一種甜蜜的滋味,為何姐姐好像不喜歡呢。
她并不知道,男人的甜蜜,都是捕捉女人而故意放出的煙霧彈。
好在,她遇到的這個男人,是好男人,他既會放出甜蜜,也會珍惜這種甜蜜。
洞外,佑天子卻受不了了,故意大聲地咳嗽一聲,“我說這大白天的,你們還讓不讓人活了,林淵,出來談正事了!”
林淵不得不停止啃噬,抬起頭來,眼眸里已充血變紅。
憐心看著這股血紅,突然有些怕,往他肩窩瑟縮一下。
林淵眼見著她臉上露出女人的嬌怯,差點忍不住。
她不知此刻她有多么嫵媚,褪去女孩的單純和癡傻,妥妥一個雌性動物的成熟的樣子。
他不得不放下她,站起身,緩了很久,才啞著嗓子說道,“我們出去吧。”
憐心的腿有些軟,但強自站住,隨著他一起出去。
佑天子曖昧的眼神往兩人身上打量,見他倆衣衫完好,只是臉色不正常,不由嗤一鼻子,暗道林淵沒膽。
“什么事,說吧。”林淵長身玉立,一目肅冷,已恢復如常。
佑天子暗暗吐槽一聲,這都能忍得住,真是柳下惠!
“征兵征不上來,你說怎么辦?眼下是年關時節(jié),閑散的勞力按說很多,為何就不見他們上來,還是我說的那個,咱們不能在桃花山上招兵,得有個正經的名頭?!?p> 他看了一眼憐心,“不如我們就按憐心說的,先把縣令辦了,占了他的山頭!”
林淵想了想,問,“你有多少人馬?多少長刀?”
“這個.....我們一百,土匪一百,愣頭青一百.....長刀.....”佑天子不說話了。
“是了,這點家當,能拿下縣衙么?”
佑天子搖搖頭。
憐心頭一次正眼看了看佑天子,“你,和我,一起去,用不著許多人馬?!?p> 佑天子哈哈大笑,一拍巴掌,指著憐心,“你這點倒很對爺?shù)奈缚?。?p> “嗯?”林淵上前一步,擋在他和憐心之間,目中嚴厲,“你我雖為兄弟,但你流連江湖,七情六欲皆放縱,這我可以不管,但是憐心,她是我的人,不容你放肆。”
佑天子舉起爪子投降,吶吶往后退一步,“好好,這次算我不對,往后我不指她還不行么。你怕不是借這個由頭,反對我們倆一起聯(lián)手吧。”他抬起眼來,仔細觀察著林淵。
林淵蹙眉,“我以為你的腦子經父皇調教,已然不同,卻還是這么簡單?殺了縣令之后呢?州府那邊如何應對,你可知知州有權限調動五千精兵,若再聯(lián)合江湖敗類,圍攻于我,我勢危不足道,連累百姓,卻實不妥當?!?p> 佑天子也肅了臉龐,抱著膀子,“你說的,我也想過,但是,這不是有例外么,”他朝憐心看了一眼,“我原先也是計劃著按部就班,但你這女人,實在太瘋狂,有她在,再由我親授武功招數(shù),我感覺,她一個人能殺個千兒八百的,沒問題?!?p> “你!”林淵動容,“你怎可將憐心置于如此血腥之中!可惡!”
他頭一次對他發(fā)這么大火。
佑天子一呆。
再往后退身一步。
皺眉。
自己這個弟弟,看起來文弱,怎么一起來范兒,有這么強的勢呢。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做皇帝的派頭?
林淵皺眉,他想起憐心變成老嫗的樣子,她并不是一直這么強的,她只不過是個小女孩而已啊。
憐心自是不懂什么知州,江湖,她只知道,林淵不同意她和佑天子同去。
可不去縣衙,將那可惡的縣令擒來,林淵怎么做縣令呢?
要是林淵做了縣令,整個風凌縣都得變了模樣。
外婆和好心的嬸嬸,以及其他善良的人,都得十分高興吧。
她不想要林淵生氣,答應他不會去捉拿縣令,拿出大骨湯來給他喝。
喝了大骨湯,林淵果然笑起來。
佑天子按部就班,又去招兵去了。
憐心同林淵在林中散步。
她掏出風干了更加甜蜜的漿果給他吃。
同他講地上的土壤哪里適合種樹,哪里適合長莊稼。
她十分興奮,“我讓人把田地分給農夫們,讓他們種地,每家得了糧食,分給我們一些,你和你的人,也有的吃。開春再種些棉花,到了冬日,你也不怕,有棉衣穿?!?p> “我還遇到一些長相兇猛的大漢,他們沒有銀子住客棧,也沒飯吃,我讓他們住到鳳鳴府里,對了,王員外家,改成鳳鳴府了,給他們吃飯,喝熱茶,張掌柜說他們都對我很感激?!睉z心露出一點得意的小表情。
林淵聽著聽著,眼睛也亮起來,他的小女人,果然非同凡響,這等胸襟,這等氣魄,豈是居于內室,只懂針線的女人能做到的?
棄閨閣之陋也。
他心中有一種自豪感,他的小女人這番作為,比那佑天子游厲江湖十數(shù)年攢下的聲名都要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