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與汪浪并沒有回去,而是支開小香后,來到皇宮的后花園之中,踏著雪,賞著梅花。
漫步行走間,汪浪為姜依講述著自己做的那個夢。
在夢中自己叫做青劍上人,是位逍遙仙人,講述著是如何斬妖除魔,天地之大,只要御劍而行,哪里都可去得,十分逍遙。
“一個夢做了三年……而且在夢中度過了三百多年?”
姜依著汪浪的講述,嘴巴張得老大,很是吃驚。
隨后姜依試探性開口問道:“那你在夢中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汪浪沒聽出姜依話中的言外之意,鋼鐵直男的他嘆氣道:“別提了,那家伙獨自在山洞內(nèi)修煉了三百多年,平常就只有些童子前來,送些修煉用的天材地寶,三百年間,那些童子換了一茬又一茬,但都是些男童子”
“最后修煉大成,在擊敗了什么魔王之后,便一直在天上飛,期間為了斬妖除魔,所見的都是各種妖魔,都沒見過什么人類女性,也挺遺憾的”
“痛……痛……痛……”
待汪浪說完,姜依在汪浪后腰一擰,體宗一段的姜依把汪浪擰得生疼,不斷喊痛。
玩笑過后,汪浪摟著姜依認真問道:“若是我真治好你父皇,你愿意離開姜國,跟隨我過隱居的生活嗎?”
這話問住了姜依。
姜依想了很久,靠在汪浪胸口回問道:“難道我們就不能在姜國生活嗎?”
隱居的生活,并且是和汪浪一起,姜依自然是愿意的,但是她舍不得父皇,縱然汪浪治好了父皇,且能夠再生育子女,但這些都需要時間,一旦她離開父皇,那他真就孤獨了。
“你不懂,身為國君,本就無情,這不是天性,而是身份使然,姜王之所以這般疼愛你,那只是因為你是他唯一的女兒,沒得選而已”
汪浪嘆息,他雖然不是生在帝王之家,但他父親平江王曾對他說過,權(quán)力使人沉醉,讓人迷失,時間短尚且還好,可一旦時間久了,便會迷失本心。
就像他父親平江王,當年那一戰(zhàn),父親就一定要戰(zhàn)死嗎?那為什么戰(zhàn)死后,平江域還是保下來了呢。
雖說是平江王犧牲了自己,帶著兵馬拼死一搏,重創(chuàng)敵軍,但最終擊敗敵軍的并不是他父親,而是來自皇城的親衛(wèi)軍以及紫郡城的援兵。
當時平江域兵強馬壯,面對五十萬敵軍,僅僅二十萬兵馬的平江王支撐了半年之久,而援兵真的需要半年才能到嗎?
“你不能這么說父皇”
姜依聽汪浪這樣說自己的父親,有點不高興,又在汪浪腰間擰了一把,疼得汪浪直念阿彌陀佛,無量天尊,連忙朝姜依認錯求饒。
“當年在那密室之內(nèi),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行至一座涼亭之內(nèi),姜依問出了自己的疑問,當時被長劍刺穿后,她便死了,后面怎么活過來的,又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并不知道,當時只有姬宴與秦靈在場,雖說還有那男子在場,可他已經(jīng)死了。
“當時你為我擋了一劍,雖然沒什么用處,但我那時很詫異,不明白你為什么會那樣做”
“記得你最后說了什么嗎?就在那個時候,我心口上的那滴血說話了,問我愿意挽回嗎?它會給我一次彌補遺憾的機會,我沒有猶豫,選擇了愿意”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看見了你的一生,也看見了你的前世,那種感覺很奇妙,也是那一刻,我才明白,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汪浪緊擁著姜依,頗為感慨的徐徐講來。
那滴血在現(xiàn)在的汪浪看來,也是神秘非凡,擁有青劍上人記憶的汪浪,也從沒見過如此逆天的東西,而且汪浪做夢三百多年,他猜測也與那滴血所化作的心臟有關(guān)。
但汪浪檢查了自己的心臟,那只是顆普通的心臟,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就好像那滴血憑空消失了。
“我的前世?”姜依疑惑,這個世界真的有前世嗎?
汪浪點了點頭,并沒有去多說關(guān)于前世的事情。
天至昏暗,二人食過晚宴后,便各自分離,回到自己的房間。
雖然彼此間情投意合,但深處姜國皇宮之內(nèi),且沒有舉行婚禮,兩人都是身為貴族之后,禮儀是從小便深刻在骨子里的,自然不敢同枕而眠。
姜依寢居的添香宮旁,那里有好幾個小房間,其中一個是給汪浪這個貼身護衛(wèi)住的,其他房間是小香以及其他幾位侍女所住。
回到房間后,汪浪仔細的檢查了一番自己的身體,其主要是脖子上的赤諜烙印和體內(nèi)的紫金蠱,這兩樣東西不解除,那他汪浪的性命便始終拽在張春華的手中。
這種性命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滋味,是十分不好受的,就如同姜湯所說的,不管在什么時候,都如同頭上懸著一把劍,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落下,取自己性命。
在手指上劃出一道傷口,將血液放入清水之中,如普通血液一樣散開,并沒有什么不同。
取來一面銅鏡,翻開眼皮,汪浪能清楚的看見其中血絲呈淡紫色。
只可惜汪浪沒有青劍上人的天眼,不然在天眼之下,必然能將紫金蠱給看得仔細。
而至于脖頸之上的赤諜烙印,汪浪沒有察覺到任何禁制與氣勁,他猜測赤諜烙印應(yīng)該與紫金蠱一樣,是屬于蠱毒一類。
至于為什么氣勁對蠱毒沒有任何功效,汪浪猜測是蠱蟲太小,而氣勁不夠入微所至,畢竟如今的氣勁在汪浪看來,實在是糙得不能再糙了。
“如果赤諜烙印也是蠱毒的話,那么必定會與紫金蠱排斥,既然現(xiàn)在沒有排斥,那么一定是兩者所居的地方不一樣,紫金蠱所居極可能在血液之中,而赤諜烙印始終在脖頸處,并不會向周圍擴散,難道是脂肪?又或者是骨內(nèi)?”
汪浪不斷的進行分析,青劍上人并沒有接觸過蠱蟲這類物品,知道的也不多,但汪浪還是從眼皮內(nèi)的淡紫色血絲推斷出紫金蠱是依靠血脈而活。
很快,汪浪便有了一個針對赤諜烙印的計策,只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即便暫時沒仙藥,但憑借著青劍上人的藥理,汪浪還是能利用普通藥物的特性,進行一次粗略的洗經(jīng)乏髓,到時候配合針灸,激活紫金蠱往脖頸處的脂肪和骨內(nèi)而去,讓其自相殘殺。
若是紫金蠱勝,那么赤諜烙印將解除,若是赤諜烙印勝,那就準備后事!
“咚……咚……咚……”
正當汪浪列舉需要的藥物時,窗外想起了敲窗聲。
汪浪早就知道外面有人,只不過汪浪以為對方只是路過,卻沒想到會敲他的窗戶。
作為姜依的護衛(wèi),汪浪時刻注意周圍的風吹草動,雖然是身處姜王皇宮,周圍擁有一萬禁軍把守,也有許多高手駐守重要通道,但難保不會有漏網(wǎng)之魚的刺客。
不管在任何世代,刺客都是少不了的,因為這樣能以最小的代價,換取對方重要的人物,變相削弱對手實力。
“小玲,你有什么事?”
打開窗門,不出汪浪意料,站在窗外的是住在隔壁小房間的小玲。
小玲是兩年前入選的宮女,主要負責清洗姜依公主的衣物。
“汪浪公子,請讓我進來說話”
小玲慌張的看向小道的兩邊,深怕被人發(fā)現(xiàn),聲音都有些顫抖。
汪浪眉毛一擰,這小玲不對勁啊,深夜敲自己窗門,又這般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的樣子,不過汪浪還是讓她從窗戶爬了進來。
“赤……汪浪公子,我受人所托,有人讓你今晚丑時去皇宮北門,那人讓我一定要跟你說,是姬駭安排的”
小玲慌張的說著,不時的扭頭望向窗外的月亮,此刻已經(jīng)接近子時,時間不多了。
“姬駭……”
汪浪愣愣出神,思緒將他拉回至七年前。
“哥哥,父親回來了,而且這次要帶我去前線耶”
“啊喲……”
小小的姬浪,披著白色貂絨,著急忙慌的闖進了自己哥哥的書房子,小短腿被書房的門檻給絆倒,起身后門牙都是左搖右晃的。
一襲青色繡云綢緞,腳踏精致熊毛靴,身高一米八,頭束青玉冠的姬駭從書桌上趕了過來,幫姬浪拍了拍灰塵,告誡道?!靶±?,凡事都不能急,一急便會出差錯,以后你得會照顧自己,明白么?”
姬駭望向戰(zhàn)場方向,有著不舍道:“前方戰(zhàn)事緊張,父親恐怕呆不了多久,我就不去見他了”
姬浪不明白的問道:“大哥,父親半年未歸,為什么不去見啊,難道你不想他嗎?”
想父親嗎?姬駭當然想,但他不是姬浪,他已經(jīng)成年了,二十二歲的他已經(jīng)接管了整個平江王府,很多消息汪浪不知道,但他知道,他怕見到父親后,便會不顧一切的將父親阻攔下來,然后自己親自前往戰(zhàn)場。
“小浪,你知道嗎?母親她戰(zhàn)死了,死在遠方連尸體都找不到,我恨父親,我恨他沒照顧好母親”
“我之所以不去見他,是因為他自己還沒死,我只想見到他的尸體,一旦他死了,我便是平江王,統(tǒng)帥這一域之地”
姬駭咬牙切齒的說著,這是故意說給汪浪聽的,也許一個無情冷酷的人,會讓姬浪早些成長。
“母親……母親死了……?”
“哥哥你怎么能這么想?父親他是無辜的啊”
姬浪先是聽聞母親戰(zhàn)死的消息如遭雷擊,隨后又被哥哥的話語給震驚,震驚和藹的哥哥說出那樣的話。
平時的哥哥并不是這樣的啊,以前哥哥時常跟他說父親有多么的了不起,他也一定要像父親那樣,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姬駭哈哈大笑道:“我本來就是這樣啊,以前只不過在演戲,而現(xiàn)在不用了,因為整個平江王府都在我的控制之下,而這次,只要父親一死,那么整個平江域我便是王”
“弟弟,你是要跟我一起統(tǒng)治平江域呢,還是要跟隨父親一起去送死?”
可能姬駭天生便是演技派,再加上姬浪年幼,被嚇得哭著跑出了書房。
直至姬浪消失不見,站在書房門口的姬駭流出了眼淚,胸口一股熱血上涌,噴出了一口鮮血。
氣宗六段的姬駭,竟會憤怒得氣急攻心,雙拳拽得死死的,他恨吶,恨的不是父親,而且夏國的無情。
只不過這一切,姬浪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