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跟齊霄坦誠相見了之后,陸然就很單純且很篤定地單方面地認(rèn)為他們已經(jīng)十分默契地確定了“戰(zhàn)略伙伴”關(guān)系。他自以為有了幫手,內(nèi)心安定了不少,對他與女神的關(guān)系更進(jìn)一步這件事,越來越有信心。
而自那以后,齊霄也終于腳踏實地徹底氣定神閑了。他看著蕭簫那張依舊花癡十級的臉,總算可以不以為然了。現(xiàn)在,就算蕭簫再怎么在他面前花癡,他頂多自己在心里暗暗地輕蔑著“哼”一聲:“花癡無效!”
每天看著前排座位上的女神,想著他們或許會有的美好的未來,陸然心里又甜又著急。他的心中像是盤踞著一窩螞蟻一樣,期待著事情的后續(xù)發(fā)展,撓的他心里直癢癢。
他看著女神做筆記的背影,在窗外花壇里月季,玫瑰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地美麗。他面帶微笑,笑得像個二百五一樣,手腕拖著額頭一角:“哎!她喜歡什么?”
齊霄扭頭看了他一眼,又順著他的視線一瞧,瞬間心下了然,面無表情地回了他一句“學(xué)習(xí)”。之后,繼續(xù)聽課。
面帶微笑的陸然,聽了這回答,忽然之間,臉上有了一絲憂郁。
聽課,可不是他的強(qiáng)項。他手腕托著額頭,有些失落地:“哦。”可才不過一秒,他的微笑就又重新爬上了臉,依舊笑得像個二百五。
齊霄聞聲瞥了他一眼,剛好看見他那么詭異一笑,齊霄的眼神瞬間就像是看見了一個精神病患者,無比的詫異加嫌棄。
陸然心想:要不學(xué)習(xí)試試看?
于是,在距離他上次嘗試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十年的那天,他試著努了很大一把力地開始聽老師講課。他努力讓自己聚精會神,聽進(jìn)老師講的每一個字。但是,最終還是力不從心。
這分明不是英語課,老師明明說的確實是漢語,而且是普通話版,并非方言,他明明可以聽得懂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可當(dāng)這些字,這些話一旦組合到一起,他就茫茫然不知其所謂。這感覺,就像是腦海里下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雪,但凡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白茫茫,漫無邊際,不知哪里是開始,哪里是結(jié)束。在如此這般費(fèi)勁到頭疼地努力了一番之后,陸然再一次重新感覺到,自己的確是學(xué)習(xí)無能,便果斷就此心痛放棄了這條路。
恰好,那節(jié)課是眾多學(xué)生學(xué)習(xí)生涯里的“鬼見愁”——數(shù)學(xué)!講的正是經(jīng)典的“排列組合”!
于是,他暗暗地在心里賦詩一首:“前不見排列,后不見組合,念天地之悠悠,獨(dú)愴然而涕下!”
悲愴之余,陸然不經(jīng)意瞄了齊霄一眼,疑惑問道:“大家都在做筆記,你怎么不做?”
齊霄頭也不回,冷冷地,一字一字地答道:“記得住?!?p> 頓時,陸然倍感無趣,臉也跟著冷了下來,心里更加悲愴了。隨后,卻是一轉(zhuǎn)臉,他就又端起了下巴,依舊瞇著眼睛地看著前排女神的側(cè)臉,嘴角不自覺微微地彎起,再一次快樂地當(dāng)起了他的“二百五”。
那時候,他上課下課,有事沒事地,就跟齊霄各種打聽他女神的消息,比如,女神今天干嘛了,去哪了,她跟誰關(guān)系好啊,有什么喜好啊,愛吃什么之類的,方方面面,無所不問。
對于打聽女神,以及在齊霄的助力下拉近與女神關(guān)系的這兩件事,一開始,陸然還問得開門見山,單刀直入。齊霄也總是特別淡定地像個禪定多年的老僧一樣地告訴他,安慰他道:“凡事欲速則不達(dá),這個事你得慢慢來,不能急,穩(wěn)住。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得伺機(jī)而動。”
然后,齊霄就該干嘛干嘛去了。
一開始,陸然聽了他這話,還以為,他有什么“高招”!但總是等待良久,卻依舊不見動靜。
以至于,后來,每次陸然聽了齊霄這話,看他這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他就總是能滿腹質(zhì)疑,內(nèi)心起火:能不著急嘛!換你你試試!
后來,他問的太多了,齊霄似乎又專心于寫作業(yè),無暇顧及他,他就開始晃在齊霄四周,賤兮兮地旁敲側(cè)擊,終于鬧的齊霄煩不勝煩。
陸然也忍不住問他:“唉!咱倆不是才結(jié)盟了嗎?你可不能不管我??!”
齊霄道:“我怎么不管你了?我告訴你的還少嗎?再說了,我什么時候跟你結(jié)盟了?我對你明明只是‘友情贊助’!”
這一番話,把陸然聽得一愣一愣的,直倒吸涼氣。
最終,他不得不威脅齊霄:“哎!你要是再不幫我,我可去找蕭簫了??!”
“你敢!”正看書的齊霄慢慢地轉(zhuǎn)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嚇得陸然瞬間噤了聲。
但是,陸然雖然不敢跟齊霄正面交鋒,但他依舊是個有骨氣的人!
只見他對著齊霄做了個口型:“我敢!”然后,就繼續(xù)做起了他的“二百五”。
才短短不到一個星期,齊霄對陸然的態(tài)度就被動性地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急速大轉(zhuǎn)彎。每次一看到陸然,齊霄就忽然條件反射一般地翻給陸然一個“等閑勿近”的大白眼,提醒他保持距離。倆人之間的親密關(guān)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沿著友誼的直線,一路狂奔地下降,直逼冰點(diǎn)!
陸然有時摸著下巴琢磨,覺得自己的這個“戰(zhàn)略伙伴”是不是找錯了?怎么這齊大公子還是同往常一樣地看書學(xué)習(xí)???這與他當(dāng)初的想象可是十分不同??!他摸著下巴思索:在他與齊霄“擊掌定盟”時,他可是滿心的希望,他對未來,對他那追上女神,和女神一起花前月下,你儂我儂的美好未來可是充滿了無限的希冀。理想中,齊霄會快馬加鞭地為他牽線搭橋,提供一切信息,最終兩人一起實現(xiàn)人生的共贏!
可這現(xiàn)實中的齊霄,跟理想中的差別有點(diǎn)大?。克聊チ?,齊霄......該不是忘了吧?!
他正想著,好巧不巧地,齊霄剛做完題,一不留神一抬頭,就跟陸然對上了眼兒。陸然心里想著,可不知怎么竟一順嘴把心里話脫口而出了:“唉,你是不是把咱那事兒給忘了?。俊?p> 難得見陸然安靜一會兒,齊霄還以為他一副深沉嚴(yán)肅的模樣能說出什么來,原來他整天整天地就只念叨著這茬兒呢?齊霄看著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沒理他,內(nèi)心很感慨:嘖嘖嘖,不思進(jìn)??!
齊大公子以肉眼幾乎微不可見地力度微微地扯了扯嘴角的肌肉“呵”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筆,站起了身。
可齊霄的無奈被陸然看在眼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滿眼希望地看著齊霄一步步地慢慢走向了他女神的座位,陸然心里一陣激動:“嗯?莫非......他懂了?!想起來了?!孺子可教也!”齊大公子果然聰明,真是一點(diǎn)就透??!智商高就是不一樣!
此刻,他的女神,正端著下巴,眼神飄渺地看向教室窗外的木蘭樹。他突然第一次覺得他的座位即便沒跟女神的座位挨著,也很好。因為這會兒他覺著,從這個角度看著女神,也很美。
眼看著齊霄漸漸走過去,他的心跳都不由地快了幾下。
他出去了!
他竟然直接從女神旁邊走了過去!走了過去!走了過去!一句話都沒跟女神說!??!
?。。?!
陸然的靈魂一聲怒吼!氣得他抓著桌子的雙手直發(fā)抖!
陸然看著齊霄空空的座位,他恨不能做一回蛔蟲,能鉆進(jìn)齊霄的腦子里看看,看看他腦子里裝的究竟是水還是油!他看著女神坐在課桌前安靜的身影,望洋興嘆,痛心疾首!
果然,古人誠不欺我!百無一用是書生啊!陸然心中憤懣,既悲且痛,握緊了拳頭。
化學(xué)課代表
就這樣過了幾天,齊霄看他實在是焦躁不安,體育課上打球也沒精神了,一副霜打的茄子模樣,還沒見他在場上跑幾圈呢,就滿腹心事地在球場邊的長椅上坐下了,還時不時地往操場對面的樹蔭下看個一眼兩眼的,像個怨婦。
齊霄心有不忍,默默地坐到他旁邊。
陸然依舊蔫的毫無反應(yīng)。明明前幾天,他還激動得很。
齊霄看著遠(yuǎn)處的樹蔭下,蕭簫正和一群女孩子不知在聊些什么,很開心的樣子。忽然,他就笑了,笑得毫無征兆。
他瞄了一眼陸然,道了句:“明天周四?!?p> 陸然木楞地看著樹蔭下,蔫蔫地打鼻子里輕微地“嗯”了一聲。
“我之前有幾次見她會在那天下午最后兩節(jié)自習(xí)的時候去圖書館。”
“嗯。”陸然依舊望著遠(yuǎn)處出神,心不在焉。
齊霄繼續(xù)道:“我在那碰到過她幾次?!?p> “嗯?!?p> 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噌”地一下亮了光,“唰”地轉(zhuǎn)過臉來:“嗯?”
“誰?”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齊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樹下的那個人。他下巴晃了一晃,陸然立刻心領(lǐng)神會,憂郁的雙眼頃刻樂不可支地瞇成了兩彎月牙。
“打球嗎?”齊霄舉這個籃球問他。
陸然樂的點(diǎn)頭如搗蒜。
一直到下課,陸然還咧著嘴一路傻笑。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一把拍著齊霄的肩膀,疑問道:“哎!上周你怎么不告訴我?害我多等一周,憂郁了這么久!”
齊霄一愣,馬上回憶道:“上周......化學(xué)老師不是用來做了化學(xué)測驗嗎?你不是睡過去了嗎?”
“嗯?”
這么一說,陸然突然想起來,前些天,貌似是上星期,他睡了一節(jié)課,一不小心,還流了滿桌子的口水,一覺醒來,把卷子都給淹沒了。
他醒過來的時候,就見一個干干凈凈的,在他的眼里,干凈得很過分的男生,即是收卷子的課代表同學(xué),正滿臉不可思議且非常嫌棄地望著他。他睡意朦朧地擦了擦臉,隨手拿了齊霄的衛(wèi)生紙擦了擦卷子上的口水。他看擦得差不多了,就把卷子交給了滿臉嫌棄的課代表。只見那位他并不很熟的課代表,皺眉,瞪眼,齜牙,咧嘴,可能還是內(nèi)心無比抗拒地用大拇指與食指的指甲尖夾住了卷子上尚未被陸然的口水淹沒過的一角,萬分嫌惡地拎走了那張空白的只寫了班級和姓名的試卷。
陸然突然恢復(fù)了記憶,他恍然大悟道:“哦,是這樣啊,呵呵......”依舊傻樂傻樂的。
回教室的時候,陸然從窗外往教室里看了一眼齊巧兒的座位,竟忽然發(fā)現(xiàn)齊巧兒后面的那個座位極其的干凈、整潔,比全班任何女生的座位都要干凈整潔。在這還空蕩蕩的教室里,甚為突出,甚是扎眼!
“喂!這個位置是女生的嗎?”他問齊霄,“我怎么不記得是個女生呢?不是女生吧?”
他從來都不怎么來上文化課,只是因為齊巧兒才慢慢地多來上課了,驚得他父母都以為他受了什么刺激,忽然竟意識到了學(xué)習(xí)的重要性,感動的不得了,覺得自家孩子真是長大了,都知道上課學(xué)習(xí)了!
但即便如此,他除了認(rèn)得齊巧兒,齊霄以及班里屈指可數(shù)的幾個常和他一起翻墻上網(wǎng)打游戲的同學(xué)以外,他對別人,以及別人的座位,實在沒甚印象。他此時忽然注意到了這個位置,才好奇地有此一問。
他雖然沒特別注意過,但印象里,這應(yīng)該不是坐的女生吧?
“嗯。”齊霄邊走邊答道,“不是女生?!?p> 陸然輕輕扔了下手中的籃球,驚道:“你看,我就說不是女生吧!可是......這座位怎么這么干凈啊?誰的???這么講究!”
“趙梓恒啊,他有潔癖,從來不讓別人碰他的東西?!饼R霄道。
“啊?!标懭淮袅艘幌拢瑳]想到,班里居然還有這樣的人。
兩人說著,才剛進(jìn)教室,就見那個干干凈凈的,干凈得很過分的化學(xué)課代表坐在了那個趙梓恒的位置上。
陸然趕緊一把抓著他的胳膊就把化學(xué)課代表抓了起來:“你不能坐這!”
化學(xué)課代表萬分嫌棄地,呲牙咧嘴地一把甩開了他的手:“我的位置我憑什么不能坐!”
說完,氣乎乎地又坐了回去。
陸然登時呆若木雞。
齊霄半拉著他,兩人回了座位。
陸然在那看著,只見那化學(xué)課代表趙梓恒從身上拿出了一張紙巾,用水浸濕,在被陸然抓過的胳膊上足足擦了五遍,才終于稍稍平復(fù)了他那平白無故被狗咬了一口的心情。
陸然是整個班級里,最令人討厭的人!化學(xué)課代表趙梓恒深深地這樣認(rèn)為,回眸鄙視地瞄了陸然一眼。
陸然看了看自己上過體育課,才剛剛洗過的,干干凈凈的小手,登時捂住了胸口。他想到自己之前的一系列行為,覺得自己簡直是犯了“滔天大罪”,不可饒恕,頓時對那位化學(xué)課代表滿懷悲憫。
太可憐了!
偶遇
晚自習(xí)放學(xué)的時候,蕭簫一如既往地跑的飛快地早早地就等在樓梯口了,帶著她那張一如既往花癡的臉。
她一看到齊霄出來,就笑得像吃了蜜糖一樣的甜。為什么呢?因為看到齊霄就等于馬上就能看到陸然!
齊霄看見她這樣,不由地嘆了口氣,翻了個白眼。
果然,陸然緊隨其后,在蕭簫的眼中,在昏黃的樓梯路燈下,從擁擠的人流中,光芒萬丈地出現(xiàn)了!
蕭簫立刻笑得更甜,更傻了!
“傻子!”齊霄心道,他總覺得,她只要一看見陸然,每次都能傻出一個新高度!他有時候都怕她被別人看出來了,太丟人了。
陸然在后面拍了一下齊霄的肩膀,沖樓梯口的蕭簫揮了揮手,眨了個眼,興奮地道:“我先走了??!”
自從知道了明天就能見到女神,他就一直很興奮。蕭簫都還沒來得及跟他說一句話,他就已經(jīng)消失得不見蹤影了。
蕭簫有些迷茫,失落地道:“怎么走了?”
齊霄暗暗瞄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勾,心說:“你就死心吧!”
周四,這特別的一天,在陸然忐忑滿懷的期待中,終于平安無事地到來了。
陸然期待著,千萬要一切如常,千萬不要有什么差池。他內(nèi)心不安地想出了一百種意外:又有老師來占課?又有老師來組織個小型考試?圖書館因某種突發(fā)原因暫時閉館?學(xué)?;顒诱紙D書館一用?又或者,女神因為個人種種原因,忽然不去圖書館了。這些原因,他想到了很多種:女神有事請假,不去了;女神身體不舒服,不去了,女神心情不佳,不想去了......再比如,老師沒占課,女神也去了,結(jié)果他自己狀態(tài)不佳,表現(xiàn)不好,給了女神不好的印象......
這些問題,自從齊霄告訴他這件事開始就一直在他腦子里打轉(zhuǎn)了。他緊張又興奮地一晚上都沒睡好,睡了醒,醒了睡,睡了又醒,醒了高興會兒,琢磨會兒,再接著睡。
可即便前一天的夜晚他睡得如此這般折騰,周四早上他卻還是一副容光煥發(fā),一夜好眠的模樣。真是讓人不得不感嘆精神力量的強(qiáng)大,真是有情飲水飽??!
再有一節(jié)課,等這節(jié)課下課,就是自習(xí)時間了。
陸然看著教室墻上的鐘表,數(shù)著時間。
這一天,他等了很久。從見到她的第一個瞬間,尋尋覓覓,直到現(xiàn)在。
這一節(jié)課,他又等了很久。從前一天的傍晚等到夜里窗臺的冷月高懸,再等到今天的晚霞終于開始從禺谷露出她翩躚魅惑的身影。
他等得很著急,也很開心。像是終于熬過了梅花清香時的冰天雪地,如今冰雪融化,終于就要看到迎春的眉眼。
無意間,他看到了教室窗外搖曳的花枝。
不知不覺,教室外的紫薇花已經(jīng)竟開了滿樹。他今天才第一次注意到。那盛開著花朵的枝條正沉甸甸的低著頭,乘著清風(fēng)的調(diào)子,輕輕地?fù)u晃,像是在蕩一曲蕩不完的秋千。如鳥羽般柔軟的紫色花瓣在風(fēng)里飄得簌簌灑灑,似夢,如幻。
他的嘴角不知何時,已經(jīng)勾起。
忽然,那一瞬間,他想到,夙愿得償會不會就是這樣的感覺,這樣的心情呢?
很多年后的一天,他依然能清晰地記起,那對他來說至關(guān)重要的自習(xí)課前的最后一節(jié)課是生物!
因為,老師拖堂了!極其罕見地!生物老師拖堂了!
盡管,只拖了三分鐘,可對于一切都已準(zhǔn)備停當(dāng),踩著下課的鈴聲就要沖往圖書館的陸然來說,像是三十分!這三分鐘,他就像是被人擱在火爐上烤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竄起來!
陸然急得直摳桌角。
齊霄看的不耐煩了,白了他一眼:“你急什么?她不也走不了嗎?”
“??!”陸然恍然醒悟......
那一節(jié)課,最終,如他所愿,卻不如齊霄所愿地,到來了。
“齊霄?!?p> 一聲熟悉的,小聲的呼喚,在齊公子耳邊又一次響起。
“你怎么在這?”齊霄驚訝又疑惑地問。
他是實在沒想到,在這居然會看見蕭簫!她這脾氣還會來圖書館?!
蕭簫撇了下嘴,翻了翻眼:“老師讓讀一本書,寫讀后感。”
“啊......”齊霄愣了。
蕭簫的出現(xiàn)實在是讓他猝不及防,防不勝防。他的心中正飛速運(yùn)轉(zhuǎn)著:怎么辦?怎么回事?她怎么會來?!
齊霄的眼珠子不由偷偷地往陸然的那邊骨碌了一下,又迅速骨碌回來。就這一秒鐘不到的功夫,蕭簫已經(jīng)從他眼前消失了。
齊霄剛想喊她,忽然想起這是圖書館,硬是忍住了。他好擔(dān)心,擔(dān)心蕭簫萬一看到了陸然,那該怎么辦?!他慌張地往四周尋找,終于,在一個書架后找到了蕭簫。她正在漫無目的地找書。
齊霄終于松了一口氣。
“哎!找什么呢?”
蕭簫瞄了他一眼:“不知道?。‰S便找一個吧?!?p> 嘖嘖,她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啊!
齊霄引誘道:“要不要我?guī)湍惆???p> 蕭簫難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不予理睬。他才不會沒理由地幫自己呢,過去的種種事實已經(jīng)給了蕭簫足夠的“血的教訓(xùn)”!她才不信呢!
齊霄繼續(xù)道:“我可以幫你找一本內(nèi)容既短又好看的,還好寫的!”
蕭簫一下沒忍受住“誘惑”的勾引:“真的?!”
“嗯?!饼R霄驕傲地抬了抬下巴,挑了下眉毛。
他拉著蕭簫,到一處,她絕對看不到陸然的角落:“你在這等著??!我去給你找?!?p> 齊霄走了。蕭簫抬頭看了看這人跡罕至一處的書架:荒蕪,荒蕪,實在是荒蕪啊!
書架上都落滿了灰塵,這里放著的書也都是乏味無聊得很,一看就是很久都沒人來動過了。
“嘖嘖,這個地方,地理位置優(yōu)勢很明顯,倒是很適合小情侶們在這約會,人跡罕至,不易被發(fā)現(xiàn),且即便被發(fā)現(xiàn)了,也可隨手拿本書,裝作勤學(xué)上進(jìn)的正經(jīng)模樣?!?p> “嗯?!笔捄嶞c(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不錯,是塊保護(hù)早戀的風(fēng)水寶地!”
她大概看了一下這幾個書架,又忽然恍然大悟:怪不得這里沒人來,這個地方根本就沒什么好看的書!他果然沒安什么好心!
果然,自己又傻乎乎地被他耍了!
哼!誰要呆在這!
蕭簫憤而離去!
等到齊霄拿著書回來找她的時候,那個地方早已空無一人了。
“蕭簫!”
齊霄小聲喊她。
當(dāng)然,肯定不會有回應(yīng)!
等他慌慌張張地隔著幾排書架終于看到蕭簫時,她正難得安靜地站在一個書架后,望著一個方向出神。陽光透過窗戶斜斜地打在她的臉上,打在她沒有束起的頭發(fā)上,將發(fā)絲染成了金色,閃著溫暖和煦的光芒。
她這個樣子,猛然一看,一點(diǎn)兒都沒有了平時“粗魯”的影子,倒是真的像一個姑娘家了。
剎那間,齊霄覺得,原來,她不說話的時候,還挺......
“齊霄?”一個熟悉的女聲在身邊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