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其余人一眾人都離開。

　　明放看了一眼林焱，離開。

　　碩大的大廳里除了輕音樂的舒緩聲，就是中央空調(diào)的吹風聲，沈甜盯著林焱的臉，半晌說不出話來。四目相對，紅了眼眶。

　　“甜甜，是我。”還是林焱先開了口。眼底的溫柔恰如當初。其實看慣了這種眼神的沈甜可能覺得這雙眼睛就應該配這般溫柔干凈的眸子。卻不知，這種偏愛只對她一個人，這種愛是在心里匯聚到眼睛在眸子里化開的。

　　沈甜眸子里劃開一些溫熱，逐漸模糊了雙眼，看不清眼前這張臉的無關(guān)，只能看清楚朦朧的輪廓，但是即使這樣模糊不清，她也依然肯定這個人就是他，緊緊憑著這種氣息就能確定?？墒蔷褪沁@樣，就是因為確定，沈甜卻猶豫了。就在他不顧一切地從人群里沖出來把她護在懷里的那一刻，她那種失而復得的狂喜把心像是擊碎了一樣。那一刻，就在她確定他是林焱的那一刻，她失而復得的狂喜，怕是一場夢的恐懼，讓那種他離開的時候她拼了命留不住的無奈感突然再次迸發(fā)出來。

　　她怕了。

　　沈甜緊緊地抓住林焱的手一下，用盡全身的力氣，很緊很緊。她松開他，盡量平復自己的心情，她收回來的手緊緊攥住自己裙子的一側(cè)，緩緩開口，聲音有些顫抖，“回來了?！?p>　　林焱被她這一問問懵了，也許他的懵是因為沒有想到沈甜是這樣的反應，也許他是因為沒有明白沈甜的意思，也許是因為感覺到了沈甜的不對勁。

　　沈甜別開眼睛，“回來就好，我走了?！?p>　　沈甜攥著衣角，高跟鞋踩在玻璃渣上，發(fā)出一陣響聲。努力讓自己走穩(wěn)，堅持住。

　　林焱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甜甜?！?p>　　沈甜身體一僵，她在心里對自己說，不能回頭，不要回頭，快走，走。不要管他，走出去，不要回頭。

　　沈甜使勁兒扯開他，一個趔趄，往前摔過去。林焱下意識地伸手護住她的脖子，手背抵在大理石桌角上。沈甜不顧其他，怕自己后悔，她推開他的胳膊，跑向外面。

　　明放坐在車里，看見著急忙慌跑出來的沈甜，下意識地向推開門下車去攔住她。他握住車門的那一刻，停下。林焱從后面追出來。

　　明放心里松了口氣，坐回座位里，他自己剛剛意識到，原來這么多年，時刻護住沈甜已經(jīng)成了他的一種習慣，能迅速察覺她的不對勁和情緒已經(jīng)成了他的一種習慣。

　　高寒從后視鏡里看了明放一眼，“明總，咱們，回去嗎？”

　　“回公司吧?！?p>　　“您忙了一周了，今晚上，要不先休息休息吧，今天的后續(xù)工作，您安排我去就行?！苯裉斓氖虑楦吆伎粗?，他知道明放的情緒需要調(diào)整。而且，今天，更特殊。

　　明放沉默片刻，開口，“回酒店。”

　　“是。”高寒的嘴角有了絲放心的笑意，若有若無。

　　車子緩緩駛出廣場，消失在公路的另一端。車內(nèi)的輕音樂緩緩流淌，明放靠在后面的沙發(fā)上，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