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嗎?”落月鏢頭看都不看地上的小廝,從桌上拿起了一只新的茶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余足不再答話,收起地圖,跨過小廝的尸體走到門口處,卻沒有立即出門,而是轉(zhuǎn)過頭來,對落月鏢頭感嘆道:
“你是個人物,智計也有,膽量也大,心也夠狠,可惜實力太差了?!?p> 落月鏢頭聞言心里突然涌現(xiàn)出一股不妙的感覺,一直淡然的表情也陡然變色。
“什么意思???!”
話音剛落,青上、綠中、黃下的三道刀光就沖他斬來。
落月鏢頭掀起茶桌,想要抵擋一下,同時心念百轉(zhuǎn),想開口再說些什么,可惜刀光太快,他什么也沒來得及說,就連著茶桌被斬成了三段。
落月鏢頭高高飛起的腦袋嘴唇微張,眼睛瞪得老大,好像在質(zhì)問余足:明明已經(jīng)照著你的話去辦了,為什么還不放過我。
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余足把刀收回儲物袋,不理會周圍因為恐懼而四散逃跑的十來個人,直接出了落月鏢局的大門。
像落月鏢頭這種人如果能活在和平年代,必然是一方大佬,但可惜身在亂世,又碰上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余足。
本來他在下午收到余足血洗振威鏢局的消息以后,就知道余足的實力比他預想的要高很多,他最開始聽到余足要去少林的消息時,就認為他一定很有實力。
在落月鏢頭的預想中,余足是個罡氣外放境的高手,振威鏢局和他鬧翻以后,不管誰勝誰負都會受到巨大損失,那時候這兩方也分不出精力找他這個幕后黑手的事。
但沒想到余足遠超他想象的強,不僅殺穿振威鏢局,還全身而退,于是他用一個時辰的時間想出了這一招。
先是讓門口小廝吸引余足的仇恨,接著搞出一些一眼就能看破的小把戲,故意讓余足發(fā)現(xiàn),抬高他一手,最后再來一個坦誠相待,以退為進,讓余足不好意思對他動手。
不過他只成功了一半,因為他千算萬算,沒想到余足最終還是對他下了手。
而余足最后殺他的原因也很簡單,不過是不喜歡他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而已。
出了落月鏢局,余足隨意在街邊找了個客棧,準備仔細研究一下地圖,再好好休息一番。
地圖上一共有十條路線,各有優(yōu)劣,想了想,余足最終選了個路途最近,但路上各種匪類最多的那一條。
“大概有兩千多里地的路程,光靠走的怕不是得幾個月才能到,不如明日去馬市買匹馬來?!?p> 定下計劃后,余足就在客棧的床上盤膝坐下,不浪費一絲一毫的修煉時間。
第二天一大早,余足正在客棧吃東西時,客棧的大門突然被人用蠻力踹開,幾個緇衣捕快左手提著鐵尺沖了進來,領(lǐng)頭的是個年輕人,穿捕頭衣服,一進來就看到正坐在那里吃東西的余足。
“揚州緝捕司辦案,無關(guān)人等立刻出去!”
那年輕人從懷里掏出一張畫像,核對了下余足的面貌,就將客棧大堂內(nèi)的所有人都清了出去。
見人都走了,年輕捕頭卻換了一副臉色,滿臉賠笑的躬身站在余足身旁。
“這位大俠,您昨天的事發(fā)了,要不跟我們走一趟?”
余足理都不理他,接著吃自己手里的東西。
“小弟也是當差的,您理解理解,上頭命我過來拿,不,請您回去,畢竟您昨天可是殺了鎮(zhèn)威鏢局的馬鏢頭,落月鏢局的宋鏢頭,這許多人都知道了,您不跟我們回去,朝廷的臉面不好看啊。”
余足終于吃完,把年輕捕頭手里的畫像一把搶來,仔細觀看一番,點評道:“像倒是挺像,就是有失神韻了?!?p> “是,是,這些庸才哪能畫出您的風采,您看今天來的都是些緇衣捕快,緇衣捕快您知道吧,就是那種最低級的,隨時可以犧牲的。”
頓了頓,青年捕頭又指了指自己,接著說道:“我在衙門里也是最不得勢的捕頭,說實話,今天讓我?guī)麄儊?,上面本就沒想著我們能活著回去,不過是做給鎮(zhèn)威鏢局看的?!?p> “怎么,覺著我魔性太大,一言不合就把你們?nèi)珰⒐???p> 青年捕快在心里暗罵道;“廢話,你魔性不大,你魔性不大能一言不合連殺兩個鏢局,還有一個已經(jīng)服軟,不還是讓你給殺了?”
但面上依舊保持恭順,接著說道:“您是大人物,想必不會為難我們吧?!?p> “我是不是大人物不好說,不過卻知曉許多大人物正是死在小人物的手里?!?p> 青年捕頭聞言面上冷汗直流,哆哆嗦嗦的想往后退。
“別怕,我說笑的?!?p> 余足笑著站起身,拍拍青年的肩膀,越過他從正門走了,那些捕快們面面相覷,也不敢上手攔截。
待余足走遠,那青年捕頭招呼兩個捕快過來,將他有些發(fā)麻的的身體抬到一張椅子上,眼睛盯著余足剛做過的位置,自言自語道:
“倒是個有腦子的?!?p> 余足當然不會被那青年捕頭騙到衙門里,誰知道那里被布下了什么天羅地網(wǎng),不過也知道自己被衙門盯上,這次來的是個實力低下的捕頭,軟言誆騙,下次說不定就能來個修為高深的大俠把他直接打殺了。
出了客棧,又拐過幾個胡同,就到了揚州馬市。
“客官,這可是我這最好的馬了,不是我夸口,就這馬市一條街,隨便你挑,能有比我這匹馬更神俊的,我把它白送給你!”
“白送不必,我看這馬也確實不錯,有名字嗎?”
余足見眼前這馬全身雪白,無一絲雜毛,有些喜愛的摸了摸它的后背,開口問馬販子。
“此馬名為浮云,奔騰之間,如云似霧!”
“行,就它了!”
掏出一根金條拋給馬販子,余足就從他手里接過韁繩,那馬倒也溫順,雖然換了一個人牽著韁繩,卻也不撒野,跟著余足慢慢悠悠的走了。
走到揚州城門口時,突然聽到身后有人大喊。
“有膽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