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阿姊9
幸王思索一翻,確信自己并沒有聽過這號人物,心中輕蔑,眼底的興奮卻更加濃厚了。
剛才那兩片柳葉刀功夫深著呢,若是這人現(xiàn)在還在江湖上籍籍無名,那就說明他是剛剛出山的什么高人。
幸王師承大內(nèi)第一暗衛(wèi)與御前第一侍衛(wèi),中二時期也曾隱姓埋名去闖蕩過江湖,那一身青出于藍勝于藍的武藝就是那么練出來的。
他已經(jīng)打便江湖無敵手,如今又出來一個高手,自然挑起了他的戰(zhàn)欲,他也不想著提親了,出手狠戾地朝著沙睿攻擊過去。
沈棠擔(dān)心道:“別把房子打壞了啊?!?p> 國公爺和扶啼都無語地看了滿眼擔(dān)憂的沈棠一眼,這種情況不應(yīng)該是狗命要緊嗎?
國公爺很快反應(yīng)過來,把兩個女兒擋在身后。
此時對峙的兩人已經(jīng)過了幾十招,幸王越打越心驚,也越打越興奮,在沙睿的刻意引導(dǎo)下,兩人的戰(zhàn)場從國公府大堂內(nèi)到大堂外,國公爺怕有不長眼的下人把王爺給當(dāng)賊人打了,囑咐了兩個閨女幾句也趕了出去。
兩個高手的對決自然吸引來了許多人,家丁小廝們倒也想攔,可兩個人對招的速度極快,內(nèi)力又十分深厚,他們根本進不得身。
加上國公府的小主子們也興致勃勃地看著,他們便只將主子們護著了,以免那纏斗的兩人不小心傷了誰。
扶宥一眼就看到了趕來的國公爺,連忙上前:“父親?!?p> 國公爺擺了擺手。
幸王沒想到一個無名小卒竟然將他逼到如此境地,頹勢漸漸顯露,幸王不愿意敗在那么多人面前,做了個假動作,跑了。
沙睿也落了地。
國公爺連忙揮退了圍上去的家丁,親自上前微微彎腰,拱手道:“多謝少俠?!?p> 沙睿微微點頭。
國公爺也不氣:“我雖不知少俠為何幫我,但那位爺并非泛泛之輩,若少俠不嫌棄,可在寒舍暫做歇腳,我國公府在皇上跟前還算有幾分面子,那位也是輕易動不得的。待那位爺將這事兒忘了,少俠再離開不遲?!?p> 沙睿淡淡道:“國公爺不必客氣,您曾經(jīng)搭救過我的父親,沙某只是報恩,不做叨擾?!?p> 國公爺自做了官,有了銀子以后便愛做善事積德,他幫過的人實在太多,也不記得沙睿的父親是哪一位了,于是擺了擺手道:“不過舉手之勞,少俠不必掛懷。”
沈棠溫溫柔柔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骸吧賯b切莫覺得這是叨擾,那位爺不知怎的就是看上了我這小妹,若是少俠在我國公府鎮(zhèn)著場子,那位估計也不會輕易再來?!?p> 她走到人前,嘆息一聲:“我妹子這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老招男人上門是個什么理兒,那人還輕易招惹不得,叫我妹子未來怎么尋得個好人家!”
國公爺悄咪咪瞪了將自己那些不太光彩的小心思講出來的大閨女兒一眼,沈棠全當(dāng)沒看見,繼續(xù)道:“雖然在我國公府當(dāng)個侍衛(wèi)可能會委屈了少俠,但我國公府絕對誠心雇請少俠。”
國公爺連忙去觀察沙睿的臉色,卻發(fā)現(xiàn)這位很牛批的俠客似乎對他家不會講話的閨女無語地翻了個極快的白眼,然后答應(yīng)了。
國公爺也不刻意去想兩人的眉眼官司,反正扶家的女兒總不至于蠢到把自己的靠山給作倒,他把人都打發(fā)走了,也沒再問沈棠沙睿的事,只道:“你怎的回了娘家?是錦王給你氣受了?”
沈棠便把和妃與太子作的腌臜事兒給講了。
國公爺越聽越氣,雖然暫時摸不透太子到底想做什么,但太子想玷污他閨女的名節(jié)是真的,若不是沙少俠及時出現(xiàn)救了他閨女,照著他閨女那性子,約摸便是一尺白綾了此殘生了。
沈棠看國公爺?shù)那榫w上來了,便咳了兩聲:“棠兒回府其實也是這身子實在不爭氣,不知是在東宮沾了什么便染了敏癥?!?p> 沈棠將袖子擼起一些,白玉似的肌膚上起了一層密密的疹。
國公爺心疼得要命,心里又將太子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沈棠向國公夫人要了敏藥,已是申時。
國公府通常便是申時用飯,沈棠恰好趕上了飯點,國公夫人便請她一起用飯。
大約國公爺從前是個泥腿子的緣故,國公府并無什么食不言寢不語的習(xí)慣,也不講究嫡庶有別,男娃金貴女娃卑賤,向來都是一大家人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
但這身子實在是太過嬌弱,一點風(fēng)都吹不得,也沒上過大桌同家人吃飯,都是扶啼為她乘了飯送到她房里的。
如今算是她第一次與家人一同用飯。
有庶弟庶妹好奇地打量沈棠,又不敢同她講話。
雖然嫡姐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也讓人忍不住想同她講話,但他們就是不敢靠近嫡姐,生怕惹了她厭煩。
往常嘰嘰喳喳的小孩兒們不講話,大人們也沒好意思開口,一頓飯異常的安靜,還是沈棠假裝不大高興道:“怎么?我歸了家竟叫大家連飯食都咽不下了嗎?”
最小的庶妹連忙跑到沈棠身邊,抱著她的腰輕輕蹭了蹭:“我們都知道阿姊身子不好,若是我們聲音太大吵著阿姊了,我們都會難過的?!?p> 其他弟弟妹妹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沈棠揉著小妹妹的腦袋,嘴角彎了彎,笑了。
肅著一張臉的國公爺也笑了。
國公夫人也笑,姨娘們也不明所以地笑起來。
然后氣氛便活起來了。
沈棠吃了一半便道身體不適歇著去了,天色已經(jīng)開始黑沉,沈棠本是想回錦王府的,瞧著這沉沉的天色也只能作罷。
今夜大約是要下雨了。
她未出閣時住的院子依舊有人打掃著,她按著扶棠的習(xí)慣,將近戌時便上了床。
她才躺了一會,便聽見門被打開,有人朝她走近了。
腳步虛浮卻不算重,應(yīng)該是個女人,不會武功。
沈棠正想著,便聽見女主妹妹喊她:“阿姊,阿姊,您睡了嗎?”
沈棠睜開眼,小小打了個哈欠,呢喃道:“沒呢,啼兒有什么事兒嗎?”
扶啼有點不好意思,但阿姊明日大概一早就要離開,她只好硬著頭皮問:“阿姊,您和沙大哥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