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一行人到達(dá)鹿苑,宴時未至,人已到齊,就等著太子妃開宴了。
流杯宴也被稱為曲水流觴,本是古時三月上已日臨水沐浴、除災(zāi)求福的活動。后隨著時間,漸漸與春游聯(lián)系在一起,以至于后來發(fā)展成為臨流賦詩、飲酒賞景的風(fēng)雅之舉,也逐步由室外縮小到在鑿有彎曲回繞水槽的亭子內(nèi)進(jìn)行。
大長公主本人是極好這種風(fēng)雅的,蓬萊島上就建了兩座設(shè)有流杯石渠,專門用來曲水流觴的亭子。
此次流杯宴,就是分別在流杯亭和禊賞亭設(shè)了兩席。
九黎沒有男女大防、七歲不同席的說法。流杯宴以地位等級設(shè)席位。
不過大長公主的花宴既然是變相的相親宴,肯定是有意將已婚的誥命們分在流杯亭,而那些年輕的少年少女們則分在另一邊的禊賞亭。
流杯亭內(nèi)——
太子妃作為未來國母,地位超然,自然與主人家大長公主一同坐主位。
“良娣的席位,就設(shè)在本宮身旁吧?!碧渝鷮σ氖膛f道。
侍女下意識看了大長公主一眼,大長公主輕點了下頭,侍女重新調(diào)整了賓客的席位。
“這么護著她?。俊弊诖箝L公主身旁的君曦,挑眉看了一眼蘇淺和靜笙。
蘇淺淡然一笑,讓靜笙坐到自己身旁。
這宴席上的誥命夫人,沒幾個是好相與的,還是把人放在自己身邊才放心。
“本宮還以為你們鬧翻了?!本匾馕渡铋L地盯著蘇淺。
真不厚道??!居然設(shè)局讓所有人看小蠻女的笑話,她還以為兩人會撕破臉,反目成仇。
“怎么和好的?”君曦好奇地問道。
蘇淺沒有回答,目光落在靜笙身上,想起剛剛這孩子抓住她袖子的樣子,不禁笑著搖搖頭,滿臉的無可奈何。
真是賣得了萌耍得了賴的小丫頭!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撒嬌,還真有點……招架不住啊
一旁的君曦卻是驚了,她很少在蘇淺臉上看到除了溫柔端方以外的表情,這種無可奈何的樣子,更是前所未有!
這時,動人心弦的琴聲驀然響起,如山間清泉。
泠泠石上泉,衎衎松下琴。
泉流合琴奏,伴著琴聲,潺潺泉水流入流杯石渠中,也昭示著流杯亭開始了。
靜笙頗有興致地看著自己面前的曲水流觴。
引活水入渠,流水潺潺,質(zhì)地輕盈的漆器承著各種美食美酒,置順著曲折的水流緩緩漂浮。
這時,她又看見一盞羽觴在水波中,它流到誰面前,誰就起來賦詩一首,若作不出詩來,就罰酒一杯。
“阿淺……”靜笙扯了扯蘇淺的袖子,悄悄地喊道。
“怎么了?”蘇淺問道
“是不是那個酒杯漂到誰那兒,誰就得起來作詩?。俊膘o笙很是心虛地問道。
“是啊,”看著小家伙這模樣,蘇淺很是好笑,“你想作詩?”
靜笙連忙搖頭,詩這種東西,她不會??!“阿淺……我不會……”
看小家伙不安的樣子,蘇淺摸摸她的頭寬慰道,“你若不想,它便不會停在你面前?!?p> “真的?!”
“自是真的?!?p> 這流杯石渠下面是有門道的,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詩才,為了避免那些不善詩詞的人尷尬,主人家總會多費些心思。
蘇淺不動聲色地給了伺候在身旁的泠苑侍女一個眼神,侍女垂首,表示知道太子妃的意思。
今日流杯宴,羽觴絕不會停在良娣面前。
君曦將她們之間的互動看在眼里,不滿的撇撇嘴。
這小蠻女到底有什么好的,蘇淺就這么護著她?
“這曲水流觴本是極為雅致之事,怎料??!這上不了臺面的也出現(xiàn)在流杯亭中?!?p> 琴聲泉聲,眾人的談笑風(fēng)生間,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驀然出現(xiàn)。
賓客盡歡的一幕突然寂靜下來,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席間一位身穿墨青華服的中年貴婦身上。
她正是剛剛說這句話的人——承恩伯府羽弗夫人。
而靜笙感覺到有人在看她,一抬頭,正好撞上了羽弗夫人輕蔑的眼神。
上不得臺面的……
是在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