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香島,宋長青和馬昊天被送進了醫(yī)院療傷,他們有不同程度的槍傷,只不過宋長青更嚴重一些,不過都是皮外傷,并沒有傷筋動骨。
馬昊天推開一間病房走了進去。
他突然發(fā)現(xiàn),益哥、張子偉和宋長青正圍在一張桌子前講著過去的有趣事情。
馬昊天直接坐在他們身邊,跟著三個有說有笑兄弟大笑起來。
“哈哈哈……”房間里充滿了消失,只是等他再次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剛剛的一幕只是他的幻覺,周圍根本就沒有人,他的笑聲,慢慢也變成了哭聲。
隔壁病房,躺著同樣悲傷的宋長青,雖然他和益哥、張子偉認識時間不長,可兩人都是真心待人的實在人,更何況幾人還朝夕相處了一段時間,多少都會有點感情了。
他拿出電話,打給劉冰,可是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繼續(xù)打,不知道打了多少個,他終于放棄了,他知道,劉冰在生他的氣。
一個臥底警察,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那一天死都不知道,他怎么給劉冰安全感?怎么向她許下未來?
宋長青理解劉冰,她要的是穩(wěn)定和安心。
而自己卻恰恰給不了一樣給她。
在醫(yī)院里養(yǎng)了兩天傷,馬昊天回警局報到,而宋長青還是臥底,不能回警局,就直接回家了。
馬昊天一回到警局,就受到了上級的處分。
三個警官坐在馬昊天對面宣讀著,“馬昊天督察,這次由你負責的泰國行動,結(jié)果造成兩名香島警務(wù)人員傷亡,而目標人物,綽號八面佛的毒梟魏星光則成功逃脫。
行政長官收到來自泰國警察當局的投訴,指出這次行動的失敗是因為你的獨斷獨行,判斷錯誤,導(dǎo)致功虧一簣,對行動中造成泰國警方的嚴重傷亡,他們予以嚴厲譴責,根據(jù)你的口供,當天的行動被疑識破,你有沒有懷疑過你團隊里有人出錯?”
馬昊天回答道,“有,就是我,整件事情都是我的責任,我小看了對方,我自大,我……”
說到這里,他內(nèi)心久久不能安定,已經(jīng)無法正常組織語言,稍稍調(diào)整以后,他繼續(xù)道,“我要求臥底人員宋長青立刻恢復(fù)原職,這幾年他做臥底立了很多功勞,我希望警務(wù)處可以履行讓他升職的承諾?!?p> “好,我們會考慮。”一名長官道。
宋長青回到家里,卻發(fā)現(xiàn)家里空無一人,妻子劉冰并不在家。
他打給之前給他打過電話的護士,卻被告知,“宋先生,你太太三天前已經(jīng)出院回家了,她沒有告訴你嗎?”
“哦,這樣啊,謝謝!”掛斷電話,他垂頭喪氣地坐在樓梯處。
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了電腦畫面,開機,系統(tǒng)激活了。
“系統(tǒng),我接下來的任務(wù)是什么?”宋長青道。
他太累了,身體累,心里更累,進入影片世界的這一段時間,仿佛活了一輩子那么長。
宋長青的心智更加成熟了,掌握的技能更多了,可快樂卻也少了。
以前,打一局游戲贏了,他會高興很久,接到一個面試通知,他能興奮一整天,而現(xiàn)在,他只想回到現(xiàn)實世界,回到已經(jīng)年邁的父母身邊。
那怕不能找到滿意的工作,至少能養(yǎng)活自己,能陪伴著父母。
“按照劇情,我本來會再三天后把時間直接調(diào)整到五年以后,但是考慮到你們團隊有五個新人,影神決定讓你們在這里度過三個月時間……
不過,期間你們會有支線任務(wù),這是必須完成的,你可以分到兩個分支任務(wù),一.找到劉冰,挽回你們的感情,可得10榮譽點;二.完成再培訓(xùn),在考核評比中獲得優(yōu)秀,你將擁有一項技能?!毕到y(tǒng)道。
再培訓(xùn)?考核評比?宋長青一臉懵,他可沒有接到警隊的通知啊。
“會接到的,記住,刨去培訓(xùn)時間,你只有零星的一點時間,抓緊?!毕到y(tǒng)道。
宋長青記下了,可又有了新的疑惑,“影神是誰?”
系統(tǒng)沒有回應(yīng),似乎在等待某個人的指示。
“怎么了?這個不能回答我?”宋長青再次問道。
系統(tǒng)的聲音出現(xiàn),“可以。影神是影視世界里的神,他創(chuàng)造了影神空間,而你們現(xiàn)在就在這個大空間中的一個小空間?!?p> “意思是這個世界就是影神最大?他是幕后操控者?”宋長青道。
系統(tǒng)卻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不是,這個空間包括了產(chǎn)出電影或者電視劇的各路大神,至于有哪些神或者空間,以后再告訴你?!?p> 不等宋長青再次發(fā)問,系統(tǒng)自動關(guān)閉了,這就意味著,系統(tǒng)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回答任何問題了。
疲憊的宋長青在家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他站在了一個山頂上,望著遠方。
今天,是張子偉和益哥下葬的日子,他臥底的身份沒有解除,沒法到場參加,只能遠遠看著,默默悼念。
遠處正在舉行哀悼會,死者親屬和警察們站成一排。
張子偉和益哥的遺像擺放在前面。
葬禮司儀道,“各位同袍、親友們,今天,我們懷著悲痛的心情,沉痛悼念我們優(yōu)秀的同袍王順益先生和張子偉先生,他們倆人一同在毒品調(diào)查科為警隊效力,立志為香島市民,維護一個安全、公義的社會。王順益先生是個經(jīng)驗豐富,默默耕耘的警察,同時也是一個熱愛家庭的好爸爸……”
益哥的妻子哭著從隊伍里走到馬昊天面前,直接給了他幾個耳光,馬昊天一臉羞愧,沒有任何反抗。
益哥妻子哭著大喊,“為什么死的不是你,為什么不是你,把老公還給我……你叫我以后怎么活?。俊?p> 她崩潰地跪在地上大哭,一拳又一拳捶打著馬昊天。站在山頂?shù)乃伍L青看到這一幕,也留下了淚水。
兩人的遺體下葬以后,前來悼念的親人和警察一個一個陸續(xù)走了,只剩下馬昊天一個人,他背靠著一根石柱,看著張子偉和益哥的遺像哭泣著。
……
宋長青以前總聽張子偉說,自己的母親在養(yǎng)老院,已經(jīng)老年癡呆了,而他這個兒子卻整天忙來忙去,一點沒有盡孝,他很慚愧。
可是,伯母在哪一家養(yǎng)老院,他卻給忘記了。
他給馬昊天打去電話,電話那一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自從泰國行動失敗以后,他就怕見到宋長青,只因為怕想起張子偉。
他覺得那個事關(guān)生死的決定是他馬昊天決定的,他就是殺死好兄弟張子偉的兇手。
“昊哥,伯母在哪一家醫(yī)院?我想去看看她老人家,子偉不在了,我們要照顧好伯母?!彼伍L青道。
“嗯,下午我也去,在仁愛老人院。”說完,馬昊天便掛斷了電話。
宋長青出門,買了蛋糕、點心、牛奶等東西,開車直奔養(yǎng)老院去了。
他對香島不怎么熟悉,還好有電子導(dǎo)航,讓他不至于沒頭蒼蠅一樣,不辨東西,不認南北。
養(yǎng)老院里,在確認沒人跟蹤,沒有熟人以后,宋長青找到張子偉的母親,給她喂了蛋糕。
伯母坐在輪椅上,她老年癡呆已經(jīng)很嚴重了,她盯著宋長青看,把他當成了張子偉,“阿偉,你回來啦!”
宋長青耐心地解釋道,“伯母,我是宋長青,子偉的好兄弟,你不記得我了?”
張子偉母親還是呆呆地盯著他,一言不發(fā)。
“子偉叫我來看您的,他之前去了泰國執(zhí)行任務(wù),任務(wù)完成得很漂亮,上級非常滿意,給他升職了,還派他去國外進修,時間緊迫,所以他不能來看你了?!彼伍L青盡力編著瞎話,腦中卻想著張子偉死前那幽怨而害怕的眼神。
張子偉母親關(guān)切道,“冷了,多穿件衣服,兒子。”
伯母已經(jīng)活在自己的世界了,別人說什么,她都不會聽進去的。
宋長青看著年邁的老人,“子偉叫你別想念他,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或者想找人聊天,你打電話給我?!?p> 張子偉母親繼續(xù)道,“兒子,我給你打過電話,你怎么沒接我電話?”
哎,伯母是把宋長青當成兒子了,他已經(jīng)完全認不得人了。
宋長青只好笑著道,“媽啊,我以前那個號碼換了,你打這個,這個是新號?!?p> 說完,宋長青拿出了一個小本,扯下一張紙,又拿出筆,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我一會兒把它貼在您的床頭,你有事兒就打給我?!?p> 張子偉母親撫摸著宋長青的臉頰,“兒子,你瘦了,也黑了,在外面很幸苦吧,回家吧,媽有錢,媽養(yǎng)著你?!?p> 說完,拿出一卷衛(wèi)生紙遞給宋長青,“那,拿去花,不夠給我說,我還有?!?p> 宋長青收下了,還高興地沖她點點頭,“謝謝媽!”
說完,他把一卷衛(wèi)生紙放進了衣兜里。
老人已經(jīng)失去認知、失去智力、失去兒子,不能再讓她傷心了。
宋長青又端起一碗稀粥,喂伯母吃。
馬昊天拎著水果出現(xiàn)在了他們身后,看到宋長青后,他遲疑了一下,沒有過去,而是把水果放在了桌子上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