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陌看著他明媚的容顏,遲疑道:“嗯,謝謝你……南嶼?!?p> “都說了,不準跟我說謝謝?!?p> 他笑著道,見她依然莊重的樣子,伸手想去撫摸她白嫩的臉頰。
黎陌忽然站起身來,避開了他的手。
“你的恩情,來日必定報答?!彼龍远ǖ牡?。
南嶼空空如也的手在空中凝滯,良久才緩緩地放下。他抬眸注視她,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我們之間沒有恩,只有情。你永遠不離開我,才是對我最大的回報?!?p> 黎陌怔忪,少頃淡定的道:“我該回府了。”
言罷,她轉(zhuǎn)身快速的往外走去。
南嶼跨出一大步,攫取她的皓腕,“你的身體還沒養(yǎng)好……”
黎陌回頭,淡漠目光落在男人修長的手上,打斷了他關(guān)切的言辭。
南嶼感受到冷淡,握著她手腕的手指不自覺的松弛,眸底劃過一抹受傷。
“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p> 黎陌抽回手,恭敬謙禮的道,“我一介閨閣女子,在此多有不便?!?p> 他愛的是黎陌,可她不是真正的黎陌。
縱然這個男人優(yōu)異如斯,但她的驕傲和自尊,是不允許她去享受一段別人的感情。
她轉(zhuǎn)身走了,果斷決絕,大步流星不回頭。
南嶼佇立在原地,凝望著少女毅然的背影,黯然神傷,挽留的想法支離破碎。
大廳里的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森冷莊重,侍女們面無表情,舉止自若的收拾桌上的殘羹剩飯,拘謹?shù)牟话l(fā)出一絲聲音。
這才是南王府平素的場景,先前那畫面簡直像一場不實際的虛幻。
“白術(shù)大人?!?p> 威嚴的黑衣侍衛(wèi)不知從何處走出,侍女皆行禮,恭敬的叫喚。
白術(shù)微微頷首,揮臂摒退侍女,踱步靜靜地站在南嶼的身后。
堂前吹過一陣清風,男子紅衣紛然如火,溫柔明媚消逝無蹤。他神色乖張邪佞,黑眸深處透著濃濃的陰郁。
“五年了,不一樣了?!彼Z調(diào)里蘊藏著淡淡的滄桑。
五年前,黎陌活波狡黠,總是嬉皮笑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處處招惹他,刺激他。
如今她嫻靜幽雅,看起來內(nèi)斂穩(wěn)重,不愛笑,對他也只是謙恭有禮。
白術(shù)看著男子孤寂的背影,“不會是占卜師算錯了,黎姑娘那一魂壓根沒有回來。”
“不會,她的胎石光澤比五年前瑩潤許多?!蹦蠋Z篤定的道。
白術(shù)抿嘴默然,內(nèi)心復(fù)雜。
殿下為了黎陌苦心孤詣,孤寡冷僻整整五年,這份深情,他再理解不過了。
南王府恢宏遼闊,亭臺樓閣,假山水榭應(yīng)有盡有,裝潢美輪美奐,巍峨壯大堪比皇宮。
黎陌走出府的路上,侍從們瞄著她低聲驚惶萬狀的議論。她才知道,她昏迷不醒的日夜,南嶼親自照顧。今日吃的飯菜也全是他親手做的,一大桌子,起碼上百種菜品,色香味俱全。
可她頂多只嘗了十幾道菜。
他一介尊貴的南王,遠離庖廚,十指握刀劍,不沾陽春水??霞u尊降貴細心的為一個女子下廚,可見情意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