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實的歷史
“請問，是亞里亞德先生么？”
聽到空輕顏的聲音，兩人停下了交談。
沈修看出了空輕顏神色之中的興奮，對著老者拱了拱手說：
“先生，這是我們的新成員。看起來他有很多事情想問你，我就先行告退了。下午三點，我會召集行動處的成員聆聽您的課程?！?p> “年輕人，你有什么想問我的？”
亞里亞德微笑著點了點頭，看向空輕顏。他的眼神和藹，目光悠遠，如同沉浸在歲月的海洋之中。
真的是大哲學(xué)家亞里亞德！一個西世界文熙古國的大哲學(xué)家，跨越了千年的時光，站在他的面前！
不是從古墓中挖掘出的雕塑，也不是那留存到現(xiàn)代的羊皮卷畫像，更不是科技還原下的全息投影，而是一個真真實實的，可以看到的大哲學(xué)家。
此時此刻，空輕顏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亞里亞德先生，您還活著！”
“年輕人，我已經(jīng)死了很多年了。久到我都忘記了很多故人們的樣子?！?p> “亞里亞德先生，您又是如何活了這么久呢？據(jù)我所知，鬼怪也是有壽命的?！?p> “我放棄了一切力量，只為留存一絲生命力讓我行走在人世間傳遞智慧與知識?！眮喞飦喌抡f道，“你的身上充斥著迷茫，我可以試著解答么？”
迷茫么，空輕顏想到了竇妍妍的行為，猶豫著問道：
“先生，人為了變強就可以殺死同類么？”
“世界上其實本就沒有善惡，好壞之分。這只不是過是一種選擇罷了?！?p> “我在死后的第三十年，曾游歷到壤南古國。住在德拉夫特古堡里的吸血鬼每年會接受村民的鮮血和祭禮，并用這些錢來修繕自己的古堡?！?p> “你說它是善還是惡？”
“那肯定是邪惡的生物啊?！?p> “但是它又拒絕了強盜更為豐厚的祭禮，保護村民免受山中強盜的搶掠?！?p> “這......”
一半是惡一半是善？空輕顏感到了矛盾。
“這個世界的很多事物都是混沌的，你無法保證善意的舉動會帶來好的結(jié)果，你也無法保證邪惡的做法會招致可怖的災(zāi)難。你所應(yīng)該做的，就是找到自己的信念，堅持自己的選擇?！?p> “不要讓流于表面的東西阻礙了你的前進，不要后悔自己的決定，不要害怕選擇所帶來的結(jié)果。”
不要去糾結(jié)所謂的是非對錯，選擇了什么道路就要一直走下去么?？蛰p顏回味著亞里亞德的話。
他想到了魅姬，想到了行動處的人，想到了第一次遇到的怪物，又想到了竇妍妍。我想要去調(diào)和人和鬼怪之間的矛盾，但這真的可以實現(xiàn)么？
空輕顏搖了搖頭，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及另一個問題：
“還有先生，如今哲學(xué)界都在爭論《哲學(xué)雜談》是由您單獨創(chuàng)作，還是和富爾察共同所作，我想您可以告訴我真相。”
“晚輩，那你就親自去看一看吧。”亞里亞德握住了空輕顏的手，某段記憶在兩人之間共享著。
老富爾察的紅蕓莊園之中。
兩名保姆陪同著年輕的孩子們在秋千上玩耍。她們的精神高度集中，生怕孩子不慎從秋千上跌落，摔傷了自己。
而另一邊的葡萄園之中，幫傭們在采摘著掛在藤上的葡萄。這些葡萄粒大且飽滿，顏色紫紅透亮。從幫傭們臉上止不住的笑意來看，今年的葡萄實現(xiàn)了大大的豐收。
三個老者坐在庭院的靠背椅上，椅背和椅座還專門鋪上了綿軟的墊子，以緩解他們久坐后的不適。
老者們悠閑地品嘗老富爾察家自產(chǎn)的紅茶，感受著初夏的暖風(fēng)，頗為愜意。
“喂，幾個老頭，這是我的杰作，你們看看！”
一個男子將一打紙張摔在了桌子上，如同在丟棄什么垃圾一般隨意。
年輕男子名叫修文·富爾察，是老富爾察的大兒子，為人風(fēng)流，幾位哲學(xué)家對他的觀感并不是很好。
此時的修文·富爾察頂著蓬松的雞窩頭，大概是好幾個月都沒有修剪，而衣服上多是褶皺，還帶著少量油漬和唇印。
幾位老者不悅地揮著手，以驅(qū)散修文·富爾察身上幾種香水混合后所制造的刺鼻氣味。
“快點兒，老頭，我待會還要趕去和麗芙小姐共進晚餐呢！”
修文·富爾察雙手抱胸，昂著頭輕蔑地看著三位文熙古國的哲學(xué)家。
好在幾位哲學(xué)家養(yǎng)氣功夫不錯，沒有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那我還是先看一看吧。”
念在老富爾察的恩情上，亞里亞德拿起了桌上的紙張。
不過，他也只是客氣一下，只要看個兩三分鐘再稍加贊許，糊弄糊弄這位大少爺就好了。
哲學(xué)就是哲學(xué)。
呵，廢話！看到富爾察第一頁的內(nèi)容，亞里亞德心中有些不屑地說道。他翻過前言，繼續(xù)看下一頁的內(nèi)容。
越看，他就越是驚訝。富爾察對哲學(xué)的某些見解，比他還要深刻和簡潔。
“好！”在看到第二十頁上富爾察另辟蹊徑的理解后，亞里亞德情不自禁地發(fā)出了贊嘆聲。
“嗯，果然不錯！”
“晚輩對哲學(xué)很有研究啊！”
猶如聽到暗號一般，在一邊品茶的阿幾里得和泊里基奇出聲附和道。他們等待著亞里亞德將紙張遞還給富爾察，然后品著茶繼續(xù)討論哲學(xué)。
“你們也來看看，寫得可真是太好了！”
亞里亞德沒有如他們所想，他將草稿分給兩人閱覽。
不知老友在打什么算盤，阿幾里得和泊里基奇也只得看起內(nèi)容。
幾分鐘后，和亞里亞德一樣，他們也不自覺地發(fā)出了贊嘆。
“富爾察，你......”
亞里亞德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富爾察已經(jīng)走遠了。似乎在他看來，這種哲學(xué)稿件還不如自己的約會重要。
“這就是天才吧。”亞里亞德對其他兩人說道。
《哲學(xué)雜談》是富爾察獨立完成，由亞里亞德整理后出版的？記憶的共享從這里結(jié)束，空輕顏呆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象。
真實的情況，比哲學(xué)界各種大膽的猜測還要夸張。
......
三號病房內(nèi)。
“張老師，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空輕顏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坐在她病床前的凳子上，述說著自己剛剛的經(jīng)歷。而張余香也放下了手中的美食雜志，聽著空輕顏繪聲繪色的描述。
歷史已經(jīng)忘卻，真相還在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