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天呆呆的望著這個忽然出現(xiàn)的黑大個,心中充滿了苦澀。
浪跡江湖這些年來,他經(jīng)歷過很多很多的事情,在什么樣的大風大浪面前都沒有皺過一下眉頭,一切都源于對于自己的信心。
通過這十年來的勤學(xué)苦練,他已經(jīng)能夠躋身于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就算是夜闖少林,少林寺也只能忍氣吞聲,不敢公然和他翻臉,這些都是因為他的武功和在江湖中的地位。
此刻他雖然已經(jīng)受了重傷,但是剛剛在和那個假的無垢先生交手的時候,他的爆發(fā)和全盛時期也沒有什么差別,但是對于那個假的無垢先生仍然是無可奈何。
但是,面前這個黑大個一現(xiàn)身就把無垢先生給弄殘了。就憑黑大個露的這一手,武功也絕對不在江雨詩之下。
不過夜寒天心中還是有一些不解之處。
這個地方既然江雨詩丐幫分舵所在之處。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江雨詩就是這個地方的土皇帝,為什么會有假的無垢先生混到這里來江雨詩都沒有察覺呢。
這樣一來也就是說,江雨詩對這個地方的掌控還沒有想象之中那么強。
黑大個目光一轉(zhuǎn)落在了夜寒天的身上,呵呵笑道:“我說呢今天小師妹怎么就轉(zhuǎn)了性,別人在她的面前喊打喊殺的都沒有發(fā)作,原來適合一個小白臉一起過來的?!?p> 江雨詩嬌叱一聲,“黑大個你在胡說八道什么,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以后我就不再讓你跟著我了。”她雖然是在呵斥黑大個,臉上卻是不由自主的一紅。
黑大個對著江雨詩扮了一個鬼臉,轉(zhuǎn)頭對夜寒天說:“小子,你這一次可算是有福了,我這個小師妹可是從來不會對任何一個男人假以辭色的。”
江雨詩滿臉寒霜,斥道:“你還有完沒完。”
黑大個呵呵一笑,跳下剛剛被他砸出來的那個大坑里面,把那個假的無垢先生給拎了出來。
那個假的無垢先生此刻一條命已經(jīng)去了八九分,被丟在地上就像是一條死狗一般有出氣沒進氣。
黑大個照著假的無垢先生屁股上踢了一腳,“少在那里跟你爺爺我裝死,好好的回答我的問題,能讓你少受一點罪。”
江雨詩冷冷的問道:“這一次你們鬼面人來了多少人?”
假的無垢先生躺在那里,緊緊的咬著牙,一言不發(fā)。
黑大個說:“你以為不出聲就什么事也沒有了嗎,你也不打聽打聽,你楊晨爺爺是什么人,落在我的手上,還想在這里充硬漢。”
楊晨話音未落,那個假的無垢先生忽然悶哼一聲,腦袋一歪,嘴角唐初一絲黑色的血跡,竟然死了。
江雨詩冷笑道:“鬼面人這個組織一向是紀律嚴明,若是游人膽敢出賣有關(guān)于組織之中的任何事情,下場只怕是比死更可怕,你以為從這樣的人的口中能夠問出什么來嗎?!?p> 楊晨說:“你既然知道是這個樣子為什么不說,白白的浪費我的口水?!?p> 江雨詩不再說話,目光投向遠方。
在一座翠巒起伏的山峰之上,一個優(yōu)雅的白衣人盤膝坐在山峰之頂,膝蓋上面放著一張六弦瑤琴。
這座山峰之頂恰好有一根突起的石柱,僅能容一個人盤膝坐下。
白衣人就坐在這根石柱上面,整座山峰都在他的下面。
風起,云動。
突然間有數(shù)不清的黑衣人,猶如滿天蝗蟲一般,鋪天蓋地的向白衣人這邊飛了過來,每一個黑衣人的手里都拿著一把寒光閃爍的刀。
這些黑衣人全都是御空飛行而來,手中的刀對準的目標就是石柱上坐著的那個白衣人。
白衣人不禁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淡淡的說道:“想不到二十年不見,再次見面的時候,你居然給我準備了這么一份大禮,又想讓我的雙手沾滿鮮血?!?p> 半空之中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二十年前你離開的時候就說過,從此之后雙手不再沾染鮮血。我只不過想看一看,對于眼前這個局你怎么破?”
白衣人輕輕嘆了一口氣,一只手在瑤琴上輕輕一扶,瑤琴之上立刻想起優(yōu)美的樂聲。
前面飛過來的黑衣人,已經(jīng)毫不留情的把手中的刀對準白衣人劈了下去。
可惜的是他手中的刀距離白衣人還有一米多遠的時候,就仿佛撞到了一層無形的障礙下,而且這一層無形的障礙還產(chǎn)生了巨大的反震力,把飛刀劈向白衣人的黑衣人震飛出去。
半空之中的黑衣人猶如飛蛾撲火一般,密密麻麻的向白衣人撲了下來。
這些來黑衣人來得快,去得更快,幾乎在同一時間全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震飛出去。
就在這些黑衣人猶如蝗蟲一般被密密麻麻的震飛的時候,有四個黑衣人從四個方向已經(jīng)鋪到了白衣人的近前,四柄鋼刀閃爍著霍霍的寒光,在半空之中快速的飛舞著。
僅僅一瞬之間,這四個黑衣人已經(jīng)不知道在半空之中劈出了多少刀,他們每一刀揮出,就會有一道風刃從刀身上發(fā)出。
這四名黑衣人竟然都已經(jīng)修煉出了刀剛罡。
這一幕情形,如果被其他的江湖人看到,一定會驚訝的掉了下巴。
在整個江湖的數(shù)百年記載中,能夠修煉出刀罡的人,簡直就猶如鳳毛麟角一般,而每一個能夠修煉出刀罡的人,無不是在江湖中聲名赫赫,獨霸一方的大人物。
而這四個人不但修煉出了刀傷,而且居然是一起就出現(xiàn)四個,看情形這四個人還是別人的手下。
如果不是在此情此景之下,這四個黑衣人無論走到任何地方都能夠成為獨霸一方的霸主人物。
這四個黑衣人在瞬息之間就已經(jīng)揮出了數(shù)百刀,甚至上千刀,數(shù)不清的刀罡在半空之中,居然交織成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wǎng),從半空之中向那個白衣人的頭頂罩了下去。
就連一直風輕云淡的白衣人,神色之間也不禁微微一動,撫琴的那只手在不知不覺之中加快了速度,最后那只手竟然化作了一道道殘影。
白衣人的手每在琴弦上撫動一下,便會有一道風刃從琴上發(fā)出。
每一道風刃全都是獨立的,從琴弦上發(fā)出之后,就直接撞擊在那張由刀罡組成的大網(wǎng)之上。
這種風刃與刀罡的撞擊竟然像刀劍實質(zhì)的撞擊一般,竟然在半空中激起了一串串的火花。
白衣人撫琴的那只手,動作之快竟然用肉眼已經(jīng)沒有辦法捕捉到,由琴弦上發(fā)出的風刃也鋪天蓋地的一般迎著那張由刀罡組成的大王撞了上去,激起了漫天的火花。
一曲終了,白衣人的手靜靜的放在了那張琴的上面。
天空中再也沒有那張由刀罡組成的大網(wǎng),也沒有白衣緣琴弦上發(fā)出去的風刃。
天地之間,仿佛在這一瞬間便靜止了下來。
半空之中的四名黑衣人,同時噴出一口鮮血,恨恨的望了一眼下面的白衣人,調(diào)轉(zhuǎn)方向飛走了。
半空之中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你破了我這一局,雖然沒有殺一個人,但是畢竟令他們四個口吐鮮血,這難道不算是你雙手又沾染了鮮血嗎?”
白衣人忍不住苦笑了一聲,“如果你一定要這么牽強附會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早就已經(jīng)不想再過問江湖中的事情,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為什么二十年過去了,你始終都不能把我忘記呢?”
“因為你還活著?!?p> “這么說來,只要我還活著,就始終會成為你的一塊心病?!?p> “何止是心病,簡直是寢食難安?!?p> “那么我也只能說抱歉了,當年我只不過是想走自己的路,今天我一樣也只是想走自己的路,如果就連這樣,你都會覺得我會影響到你的話,那么看來你我之間也只有一戰(zhàn)決勝負。”
“如果可以的話,二十年前你我之間就應(yīng)該有一戰(zhàn)?!?p> “我自然知道你是一個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的人,既然你沒有把握今天,為什么又會來找我?”
半空之中沉默了,那個人并沒有回答白衣人的問題。
白衣人苦笑一聲說:“其實我早就應(yīng)該想到你一定又是在搞些什么陰謀詭計,只不過是想在這里拖住我而已。”
“既然知道了,你又何必還要再問?”
“我想不通的是,這個世上還有什么人能夠讓你如此的費盡心機的去算計?!?p> “你有你的路走,我也有我的路走。”
“有些話在二十年前我就跟你說過,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清清楚楚,也并不是所有的人你都能夠了解的清清楚楚,在你的認知之外,還有許多你不了解的事和不了解的人,所以凡事不可以做的太過,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p> “這就是當年你退出的理由嗎?”
“我也只能言盡于此,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卻是終極一生也不能夠說出口的?!?p> “既然是這樣的話,你我之間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p> “自從二十年前我離開之后,就從來沒有想過會和你再同謀什么事情,只要你不來打擾我,我就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p> “你就這么討厭我?”
“不是討厭,而是你說的道不同不相為謀?!?p> “想不到二十年不見,你居然變得如此善辯了?!?p>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會變,很多事情也都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