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浮拉出那人之后,原來正是微雨閣東堂主商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他像是剛剛溺水一般,大口呼吸著空氣,眼睛盡力的睜開,卻因為突然從黑暗中進入光亮而不得不瞇起雙眼。猶如面部神經失調般的翻著白眼。
江凌峰也借機逃離這完全用黑暗鑄成的牢房,沖到商良的身邊,雨林也跟了出來。適應了許久,才想起來,現在正是正午。時間的錯位感讓剛剛的一切顯得不夠真實,可是微微汗?jié)竦谋巢浚鞔_的訴說著剛剛的恐懼并不是空穴來風。
這黑塔里面,必有古怪。
商良躺在地上,感受難得的陽光的籠罩的快感。雖然只是一刻鐘左右未見,與他,宛若恍如隔世。和煦的微風輕輕吹來,微微抬起他的衣角,仿佛像是也要幫助他,清理藏入衣服里面的黑。
過來好一會兒,商良才重新坐起來,“沒有什么比太陽更值得感謝和贊美的了?!彼恼f道。
雨林見他沒事,微皺眉頭,“商大哥,你剛才看到什么了?”
“黑暗,除了黑暗什么都沒看見?!?p> “那你為什么要喊,鬼……鬼……鬼……”
“剛剛的黑暗還不夠嗎?”商良稀里糊涂的說道。
雨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商大哥,你要好好休息?!?p> 辰浮走過來,“商大哥,你沒事吧。怎么好好的出現了幻覺了呢?”
幻覺?商良也不反駁,剛剛絕對不是幻覺,“恩,可能是一宿沒睡,過度疲勞了。我在外面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我還是帶你到里屋去休息吧。這外面有點冷?!背礁】蜌獾囊ダ塘肌?p> “不!”商良激動的撥開他的手,隨后立馬換成輕松的語氣,略帶歉意,“謝謝,我在這里坐一會兒就好?!?p> 辰浮尷尬的手停在半空,轉而不去扶商良,而是自己雙手握在一起,不自然的搓來搓去,“啊,真的好冷啊。”
江凌峰發(fā)現了商良和雨林之間的小動作,商良剛剛一定是看見了什么!
以辰浮展現出來的機敏,他剛剛一定也發(fā)現了雨林和商良有什么事情瞞著他們。
屈眾閣,有鬼!
進屋子以后,對于黑的異常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可是現在仔細想來,剛剛的一切有些不太尋常,雖然屋子里有這么多黑色的物體,但是那種來自黑暗的恐懼卻不一定就是由此而生的。
更像是一種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的恐懼感。
屋子里黑的異常,而恐懼也來迅速,他自然而然的就把這兩種異象關聯到一起了。
兩者相互之間存托和映照,形成了微妙的惡性循環(huán)。
如此看來,屈眾閣顯然是有意讓他們幾個進這個閣主殿,居心何在?
江凌峰想起自己提議到這個屈眾閣的目的原本是為了調查辰浮,現在好像是陷入了一個圈套。
萬閣主,欣然同意我們前來,難道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現在,不能管這么多了,關鍵的是要先離開這個地方才行。我們幾個人的實力,如果是要硬闖的話,反而更危險,如果留在這里,最終也是溫水煮青蛙,敵人猶如甕中捉鱉,手到擒來的。
現在不能調查下去了,這個辰浮看起來沒問題,倒是萬閣主有寫古怪。
只能找一個我們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現在,屈眾閣的異常,都是我們的猜測,貿然的撕破臉皮得不償失。
什么理由?
我們在這里沒有辦法聯系到其他人,指望其他人來救也不太現實,而且,我們自己沒有人在上面監(jiān)視,即使有人來了,也不一定知道我們在此處!
出又出不去,救也救不了,打也打不過。
一個死局!
江凌峰借機找到雨林,對他說了自己的想法和疑慮,雨林表現了十足的鎮(zhèn)定,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危險,“江大哥,你多慮了,剛剛商大哥不過是產生了幻覺?!?p> 雨林的反應完全的出乎了江凌峰的預料,她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的危險。
“你不覺得屋子里黑的很奇怪,很恐怖嗎?”
“沒有啊?!?p> 江凌峰突然感到一絲絲的寒意,這個雨林不正常的有點過分了。
她是誰?
突然變化這么大?
她僅僅是突然經歷的太多性情大變?
不可能,不可能?
解釋不通啊。
難道得知自己不是人類之后她覺醒了什么上古的記憶?
那她還是她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原本那個雨林的神識去哪兒了?
江凌峰覺得自己一路走來,一直在猜謎語,完全找不到有用的證據,而且,遇到的謎題謎團越來越多。每一個看似相互關聯,又像是毫無關系。
剛剛的黑暗,是專門為我設置的嗎,商良只是誤打誤撞幫我擋了一刀?
他們已經知曉了我的磐石文書轉生的身份?
……
此地不宜久留。
無論如何,我要盡快找到自身的謎團。
……
作為一個穿越者,被一步步的卷入泥潭之中?,F在的情景幾乎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果,自己猜想的沒錯,這一次怕是真的兇多吉少了。
之前幾次的戰(zhàn)斗雖然都是兇險萬分,可是全部都來的突然,去的突然,現在這一次,感覺完全不一樣,像是一只茫然的野雞,一步步的走入獵人的陷阱,布下的天羅地網,就是為了罩住這只有翅膀卻不飛,非要走路的傻雞。
前世的時候,顯然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困境的,他從小就是一個乖寶寶,可是在自己十歲的時候,一次父母帶著他出去游玩,大巴車從山崖上滾落了下去,車上的10個人只有他一個人因為綁了安全帶而幸存下來。
父母的葬禮他甚至都沒來及出席,因為那時候他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這些全部都是由自己的舅舅給他操辦的。
接下來就是無盡的官司,旅行社已經徹底的跑路了,錢是一分都沒有要到,好在政府和社會愛心人士提供了一些幫助,他才得以堅持到手術完成。
幸運的是,他完全康復了,就像從未經歷過這么恐怖的車禍一樣,可是不幸的是,他成了孤兒,而他的舅舅也實在有心無力,舅舅一個人還是回到城市打工了,再也沒有回來過。江凌峰從此就和外婆一起生活。
后來,他就去上大學,再也沒有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
等到他畢業(yè)以后,前去拜訪舅舅,如同垃圾堆一樣的小屋子里擠滿了六個人。外婆被臨時安置在走廊的一個臨時搭建的棚子里,棚子只有一人寬,幾乎只能躺下,甚至不能翻身。為的是不能擋住來來往往的鄰居。
在這樣艱難的、貧窮的環(huán)境里,他們依然是最底層的一批人。
江凌峰把自己實習掙來的錢全部給了舅舅,自己則執(zhí)意把外婆從舅舅那里接過來和自己一起住。
接下來,他找到了一家研究所上班,外婆在他工作剛剛有點起色的時候,突然的就與世長辭了。
之后的日子江凌峰沒日沒夜的撲在科研上,也正是因為如此,才發(fā)現了新元素存在的跡象。
可是,意外還是來臨了。
巨大的爆炸像是宣告一個序章的結束。
新的生活開始了。
穿越之后的境遇,并沒有太好,雖然自己曾經進步神速,可是眼下的困境,依然無法解決,距離巔峰的實力差距太遠。
參天,何以總于我過意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