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官道走了約莫有半個時辰,官道寬闊,路面平整,故此馬車穩(wěn)固,此間白芽則是一直在車中靜坐吐息,修身養(yǎng)性。
這天地萬物皆蘊有靈,人也不例外,只是與萬物相比,人之靈是最微弱,于是便有先者從妖處汲取修煉秘訣,攥寫成功法心得,流傳于后世。功法是修者的基礎(chǔ),含有蘊化天地靈精之訣,可化靈為氣,化氣為元,歸元合道,化道為仙,功法的強弱直接決定了一個修士的上限。后又有大能,接觸到仙路的尊者圣人們,窮極一生,凝聚出畢生精髓,徒手演繹功法,供晚輩以及后生們借鑒修煉。一道功法便可衍生出萬般手段,演化出千般法術(shù)。
而關(guān)于白芽所修行的功法,很復(fù)雜,斗根之命,秘境之子,白芽這十幾年接觸過數(shù)以不計的功法心訣,唯有兩道,被她掌握的完全,其一便是南極秘境中天心道圣所演繹的:“天心三清功”。
其中三清,乃是指:清根、清明、清身。
天地間生有靈根的人寥寥,而天心道圣,亦是其中一員,他的靈根,名為天橫根,一根橫骨穿眉間,是天地間最適合修煉的靈根之一,引靈聚靈,比常人都要快上數(shù)十倍不止。而這天心三清功,便是她自己以天橫根為基礎(chǔ)所創(chuàng),清根寓為合靈蘊根,定基、清明寓為抹念提神,延道、清身寓為行身斗己,破頑。如此三成,方能入道。
其二則來頭更甚,當年天璣大帝破天而去,并未留下什么東西,在天心的回憶中,剩下的只有姐姐曾在天地游蕩之時落座的五座天璣閣,以及被消失掩埋的天璣秘境,此秘境乃是天璣大帝飛升化仙之地,只不過當時天璣被萬族追殺,選擇的破仙之地也甚是隱秘,故此現(xiàn)今此等秘境還下落不明。而白芽體內(nèi)蘊含的天璣最后的一縷精魄,天心起初也道甚是怪異,破仙之人,精魄怎會遺落在此方天地?不過隨著時間便了然,古典秘籍之中有過記載,有成仙之人甚至精魄全褪,重凝新聚,脫胎換骨?;芍螅说染?,早已能夠重聚,她的擔憂是多慮的。
白芽在初次來到南極秘境之時,秘境之中被封存在紫冰寶匣之中的靈物,天心辛苦收藏一生的天璣精魄,頻頻異動。直到她與白芽所接觸,紫冰寶匣中的精魄突然就被白芽吸進了體內(nèi),如此一來,白芽體內(nèi)的天璣精魄完整,竟是再次引動了天地雷劫!
天心明白,姐姐的精魄選中了白芽,天劫之中,天璣化形,天心老淚縱橫。
渡劫之后,在灰燼與血水中,白芽頓悟,湊齊的天璣精魄在他心中化出了一道心法。心法只有一字,那便是:“斗!”
此字顯形,甚至連天心都為之震撼,為之傾仰,仙氣滾滾,萬物降服。這也是天心甘愿將自己一聲所演繹的功法傾囊授于白芽的最根本原因。
此心法不同于世上萬法,極為特殊,雖只有一字,卻蘊含千道萬道,白芽每每引出天璣精魄,此字便如同心魔般,無處不在。
經(jīng)歷重重磨難,白芽苦練天心三清功,方才在氣法三重之時,摸到了“斗”法韻律,就好像奏樂和弦,與之產(chǎn)生共鳴,實力也得到了質(zhì)的提升。
待到如今,白芽已然九重巔峰,即將化氣為元,此乃重要關(guān)點,借助外力只會使后路頹廢,天心便將天璣精魄封印,唯獨“斗”字不滅,力量不是天心所能壓制。
白芽的天賦母庸置疑,同期比她還要大上不少的俞綺臻、蕭姝和秦禹三人,都還仍在氣法九重徘徊。
此次偶然碰到龍煜,得到拍賣會的消息,白芽倒是也想去看看,有沒有什么東西能對自己的突破提供幫助,突破元境,甚至比修到九重還要艱難,需要的不僅僅只有實力和天賦,還與氣運有著很大的關(guān)系。許多人窮極一生,也無法觸及到元境的法門,只能卡在氣法九重一輩子。
隨著前方龍煜一聲吆喝,馬車止步,停在了東坊臨近喜樂街的駐站之內(nèi)。出門之時,掏出了五顆碎銀,方才換回那一錠銀寶。
此時剛過正午,龍煜說要帶著白芽去吃些東西,他剛來天極城的時候,就是在那家吃的糖糕,美味極了。
一路上二人闡明了身份,原來這龍煜,竟然是滄海閣的人!白芽沒有捏造身份,直接將自己是南極秘境弟子的身份告知了龍煜。可讓龍煜一陣驚喜若狂,自己竟然結(jié)識了秘境中人,莫大的榮幸。
白芽莫名的生出了一陣親切感,但并未道出自己與滄海閣的淵源,只是心中有些迫切,想要見到在這里等待龍煜的同門們。
“大家都是來參加天道大會的,到時候誰把我打的慘,你可得幫我報仇呀!”龍煜打趣,“來的這一眾師兄弟中,我是最弱的那個?!?p> 白芽點了點頭,這龍煜倒也是挺有趣。
此時二人已經(jīng)走到了喜樂堂的前街,遠遠望去,喜樂堂的門很古樸,二十尺高,十尺寬的方門,沉穩(wěn)的木制輪廓上掛著一道銅制的牌匾,上方描著三個筆鋒凌厲的大字:喜樂堂。
此時喜樂堂門前人流并不多,進進出出者少許?;蛟S是因為拍賣會日落之后開始,眾多能人都在隱匿。
“你師傅他們呢?”白芽問道。
“不知道?!饼堨弦荒槹脨琅c不情愿,“說好的中午就在喜樂堂匯合,到時間,我到了,他們卻一個人影都沒?!?p> “你師父叫什么呀?”白芽細問,說不定自己認識呢。
“他呀?”龍煜撓了撓頭,尬笑一聲,“我平日也沒怎么記,倒是聽師兄師弟們常叫他大力金剛熊!”
“哦?你們還敢這樣開師傅的玩笑?”白芽頗有些驚訝。
“我可不敢,對于師傅我還是很敬重的,雖然他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饼堨厦媲榘灏逭憩F(xiàn)的很是認真。
“那倒是個有趣的師傅呢?!卑籽克妓髁艘环?,會是誰呢?郭云道,還是姬昀,又或者是自己不認識的人,或許,萬一,也有可能是那個姓方的吧。
胸前的滄玨傳來溫熱,白芽有所感,心中不免多了一絲期待。
過了喜樂堂,不遠,便到了龍煜所說的甜糕店,此店竟然也是修的頗有風格,軟派的建筑風格,灰白的墻體,卷云的頂臺,多以鳥雕點綴,應(yīng)用大面積的透明墻體,其中座椅排列有序,很是有閑情雅致。
“這是借鑒了梵州的建筑風格,怎么樣,不錯吧?”
龍煜推開門,便走了進去。
白芽跟著他進到了店中,這店中地方頗大,有不少食客,風格令人感覺煥然一新。自然是年輕人居多,大多從九州各地而來,參加天道大會的行者。
找了一處無人的角落相對落座,龍煜輕車熟路,呼喚來女店員,女店員倒是讓白芽挺驚訝的,金發(fā)碧眼一襲粉白鮮艷的連衣蓬裙,生的美麗優(yōu)雅,一看便是異域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