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給我看看吧!”明月一邊將信遞給清水,一邊說道:“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年下了,小姐獨自一人在外,怕是相爺?shù)胗浶〗隳兀俊毙派线€是些老話,原相每次寫信就是那幾句話,什么近日過得可好,府上一切安好,在外要時刻小心謹(jǐn)慎等等!
“可還有什么東西連著信一起送來的?”清水問道。
“還有一個盒子,我也拿來了?!泵髟抡f著就遞過去了,原清水匆匆一瞥,心神大動,竟忘了伸手去接。
“明月,你先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的!”等到她緩過神來,就直接的揮退掉明月,將自己一個人死死的關(guān)在房間里,這才伸手將那個盒子打開了。
果其不然,即使已經(jīng)想到了這一點的清水,看見盒子里的東西時還是忍不住的吸了吸氣,巴掌大的盒子包裝的一點都不起眼,只是盒子的木材在空氣中散發(fā)出一種淡淡的味道,甚是好聞。
里面裝著的是一顆如嬰兒般拳頭大小的珍珠,色澤柔和,珠圓玉潤,一看就是上好的東西。要不是知道這珠子的來歷,怕是清水也會很樂意的收下。
只是這珠子是一年前,皇上賜婚將她許給嚴(yán)家大公子時,嚴(yán)家給的定禮。那時候瞧見時更多的是憤怒,而如今卻是恐懼。
原相叫人送來這樣的東西必是有他的道理,難不成,難不成自己的藏身之所已經(jīng)被嚴(yán)家的人發(fā)現(xiàn)了,清水想到這不由想皺眉,這荒涼之地那不成也會被他們尋到,既如此又怎么不見他們使什么詭計,且原相既知道此事,又為何沒派人來接自己,還獨獨送來了這玉珠
。這兩者分明有些說不通,想來想去唯一的合理的解釋就是自己的藏身之所確實已被嚴(yán)家人所知,只是還沒來得及出手對付自己而已,而原相必是還有其他的打算,所以只能送來這玉珠提醒清水自己小心為上。一想到自己以后的每一天都會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等著別人來害自己,原清水不禁有些頭疼。
輕輕的靠在貴妃椅上,仔仔細(xì)細(xì)的回想了她從京都來這的大半年,想來想去,她在這新認(rèn)識的人不過那么幾個,明月自然是排除在外的,虎子年紀(jì)小小,也可排除,那就只剩下一個自己死纏爛打拜來的師傅,以及前些日子認(rèn)識的那個漂亮姑娘。這樣細(xì)細(xì)想來,當(dāng)時那個漂亮的宋姑娘最為可疑,且不說她一身的氣質(zhì)斷不是尋常人家,就說她第一次見清水,怎的就會告訴她自己來這是來尋心上人的,這怎么也不會是一個閨閣女兒該對當(dāng)時著裝成男人的清水該說的。
再說那獨特的感應(yīng)能力不就是飛吳國的秘術(shù)嗎?這樣回想來,這個宋姑娘還真是十分的可疑,可只怪清水的警惕心太低了,竟從不曾對她起過疑心。把這些煩心事拋在腦后,原清水靠在貴妃椅上,輕輕的閉上了眼,屋子里炭火時不時的發(fā)出微小的啪啪聲,陣陣暖意熏得人身子都軟了下來,不知不覺中睡意襲來,就這般的睡著了。
鳳凰山腳下,小小的茅草房中,一個身形單薄的小公子正站在寒風(fēng)中,只見他一手拿著把木劍,一手覆在肚皮上,許是冷風(fēng)吹多了,一雙含水的眼隱約帶了兩分紅,只是整張臉卻沒什么情緒,眼神向遠(yuǎn)方看去。
這小公子大冬天的身上只穿著件袍子,看起來并不怎么暖和,頸上也沒給系上個圍衫,白生生的露出個纖細(xì)的脖子來,十分的惹人憐愛。
在這站著的人正是原清水,方才義彥說是要試試她的功夫,卻不想她竟連義彥的半招都接不上,那教徒兒好幾月的師父實在是火上心頭,黑著一張臉讓原清水站在這里反思反思,自己怒氣沖沖的進(jìn)了房間里。
這罰站也就算了,只是不知怎地,清水剛站一小會兒,肚子便陣陣的痛了起來,有時平緩的痛,時而又一陣陣尖銳的痛,以至于她伸出一只手來死死的按在腹部上。
“難不成是吃錯了什么東西?”原清水不禁想到,可自己向來腸胃健康,再說每餐都是明月與何姨細(xì)心烹制的,怎會吃壞了人。
雖疼的有些厲害,但她還是不敢說出聲來,義彥此刻正在氣頭上,她不敢去打擾,再說自己也確實是沒用了些,都學(xué)這么久的功夫了,竟好似絲毫起色都沒有,她也有些愧疚。
正這樣想著,卻不想此刻肚子竟猛烈的疼了起來,原清水一時分神,竟疼得叫出聲來。清水本想控制住自己的聲音,卻不想肚子疼得更加厲害了,她一個大小姐何時受過這樣的苦楚,難受之下直接的蹲在地上了。
屋內(nèi)的義彥聽見外面的響動,早已出來,一眼就看見清水痛苦的蹲在地方就快要縮成一個團(tuán)了?!鞍⑺⑺?!”義彥一邊喚著一邊準(zhǔn)備將清水扶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清水居然用牙齒狠狠的咬住了嘴唇,額頭上也全是冷汗,一雙眼也是痛苦的閉上,整張臉皺成一團(tuán),比平日里更加的難看了。
眼下他顧不了太多,直接的就將清水給抱了起來,急急的向屋子里走去。“阿水,阿水!”義彥搖晃著原清水,希望能讓她睜開眼告訴他怎么了,可不管他怎么叫,清水都是閉著眼一臉痛苦的樣子,那場景揪的義彥的腸子都打結(jié)了,這怎么了啊,不就是讓她在院子里反思反思嗎?怎么就搞成這副模樣了,義彥百思不得其解,眼瞧著清水一聲聲的痛苦喘息,略微沉吟后,就直接點了她的昏穴,原清水在痛苦中昏睡了過去。
她仿佛聞到了花香又仿佛聽見了鳥聲,還有百花盛開的聲音,這是原清水在迷迷糊糊要醒未醒之際所感受到的,沒有一丁點的寒冷,渾身上下像是裹在海綿里一般,輕柔的不像話。
“阿水,阿水!”仿若有人在呼喚什么,一聲接著一聲的,頭有些疼,原清水使了點力氣睜開了眼。一盞燭火斷斷續(xù)續(xù)的搖晃著,整個視線所接觸的都是一片柔和的黃色。
好像還有張模糊的臉在眼前晃來晃去,“阿水,你醒了,還難受嗎?”義彥一見她睜了睜眼,就急急忙的湊到跟前去。
屋子里的視線還有些暗,清水適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習(xí)慣,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了義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