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枉讀圣賢書
楚懷心和王武趙奇三人混在出城的隊伍里,王武一張黑臉,穿上儒衫混跡在學子之中,頗為的矚目。
“真繁瑣,不如捕快服來的利索。”
王武撩著下擺,走起路來邁動著小碎步,差一點因為走得急了一些踩在儒衫的下擺上,摔了個狗啃屎。
虧他身手靈活,直接將下擺撕扯下一塊,讓他肉痛不已,畢竟這套衣服可不便宜,花了一錢銀子買的。
這讓一旁的趙奇笑的差點岔了氣,看著穿著儒衫的王武,頗有點老李學繡花——裝模作樣,趕鴨子上架的意味。
楚懷心在一旁,也是會心一笑,武夫走路大大咧咧,步伐較大,沒有什么束縛,此時穿上儒衫,小碎步走起來,到頗有點小媳婦的架勢。
一旁的學子韋柏,看著滑稽的情形,不免拉起身旁的人,指著王武笑著說道:“你這情況,臉上涂個粉,基本上可以去青樓艷壓群芳了。”
聽到韋柏這樣一說,周圍的學子紛紛看了過來,齊刷刷的目光映在王武的臉上,黝黑的臉上憋得通紅,看過來的學子指著王武都不禁笑出了聲。
王武臉上一直紅到耳朵根,見到一旁側(cè)目大笑的學子對他們又不能破口大罵,一張黑臉都快糾結(jié)在一起了,神情不悅,“看什么看,不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嗎!”
雖然他天天睡青樓,可不希望青樓來睡他!
王武面露狠厲之色,駭?shù)闹車鷮W子紛紛避開其目光,徑直向著前方的望月亭走去,眾人都在心中感慨,這個粗鄙之人枉讀圣賢之書了。
“老王,怎么還急眼了。”
趙奇一把將王武拽出隊伍,生怕他為了維持面子,和學子們起了什么沖突,那樣的后果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老王,百無一用是書生,何必和他們置氣。”楚懷心也急忙走了出來,給王武做開導,接下來還是要給這群學子做護衛(wèi),不能夠起沖突。
在楚懷心和趙奇的勸說下,這才壓下心中的怒火。
“這位兄臺,說話切勿狂言,我等讀書之人,十年寒窗一朝中舉,便可為政一方,上安社稷下承黎民,我等書生怎會百無一用?”
只見剛剛嘲笑王武的學子韋柏,昂首闊步,此時他絲毫不避諱,對于楚懷心的一句話,讓他抓住了把柄,自是揪住不放。
“我只是安慰兄弟之言,沒有他意?!?p> 楚懷心沒喲和他做口舌之辯,而且他當著這么多學子的面,說出‘百無一用是書生’的話語,確實有些不切事宜。
“呵呵?!表f柏輕聲一笑,頗為不屑的說道:“粗鄙武夫,哪里懂得我等讀書之人的遠大志向?!?p> “你……”
王武剛平下去的怒火,瞬間涌了上來,黑臉都被急的通紅,指了韋柏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辯解之詞。
明顯是吃了沒讀書的虧呀!
“爾等何曾為天下做出貢獻,只不過是庸庸碌碌的拿著大夏王朝的飯桶罷了?!表f柏昂著頭,望著半天不發(fā)一言的王武,臉上的哂笑不加掩飾,袖手一揮,似是羞于與之為伍。
“我艸你……”
王武何從受過這樣的氣,被人罵的還不上嘴,氣的他暴跳如雷,張口就要國罵出口,擼起袖子,就要暴起傷人,還是趙奇眼疾手快,將他拉住。
“呵呵?!表f柏臉上沒有絲毫的懼色。
在其身旁的學子,紛紛支援,這讓他一時之間有些得意忘形,望著王武、趙奇和楚懷心三人,鄙夷之色更甚。
粗鄙的武夫,只會國罵而已。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楚懷心上前,抱拳問道。
“在下姓韋,單名一個柏字?!表f柏傲氣寫滿臉上,連手都不抬。
“敢問儒者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何為首?”楚懷心緊逼著問道。
韋柏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修身為一,身心相合方得本心?!?p> “格物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修身。韋兄可知是何意?”
楚懷心話音剛落,韋柏便瞬間神情大變,這段話來自圣賢的《禮記-大學》中的句子,是他再熟悉不過了,以他剛剛諷刺王武的話,已經(jīng)違背的其中的宗旨。
“我,我自是知道。”韋柏自是方寸大亂,也不如剛才般神氣,氣勢瞬間弱了下來。
楚懷心冷笑一聲,道:“爾等既不修身,亦不治心,此沒心沒肺,與豺狼何易!”
“你……”
韋柏怒目圓睜,他自知被楚懷心抓住破綻,幾句話下來,已經(jīng)是讓他一敗涂地,極度的憋屈感聚集在胸前,讓他差點背過氣去。
“枉讀圣賢之書!”楚懷心輕飄飄的再次加注,說道:“君之體當甚輕!”
韋柏被剛要捂著胸口喘氣,聽到楚懷心的話語,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嘿!”
王武喜笑顏開,也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只得當空一揮拳,嘿嘿笑個不停,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竟然憑著一張嘴,就可以將人氣到混了過去的。
不過想想剛剛自己的情形,只怕沒有楚懷心的出手,自己也會落得個韋柏的下場,一瞬間心中后怕不已。
在眾多學子七手八腳,掐人中的掐人中,噴水的噴水的情況,這才將韋柏重新喚醒,不過他也不敢再和楚懷心等人對峙,轉(zhuǎn)身融入人群之中。
一旁的學政將整個過程看在眼里,擼了擼胡須,笑了笑沒有說話。
……
“在下酒九,不知這位兄臺如何稱呼?”
在楚懷心安慰王武的時候,在起身后卻傳出了一道溫潤的聲音,這讓他不禁有些好奇,是何人會來像自己攀交情。
楚懷心轉(zhuǎn)過頭來,便看到來人風姿綽約,儀表堂堂,簡單的裝扮下,自有一股超然的氣勢,尤其是其頭上的墨玉簪,以及腰間的極品的羊脂玉,一看便知價值不菲,此人必是非富即貴之人。
“在下姓楚,名懷心,不知閣下有何指教。”楚懷心眼睛瞇了瞇,現(xiàn)在這個時間段出現(xiàn)的陌生人,讓他不得不慎重。
“指教談不上,在下聽說春闈在即,炎康縣學子要前往望月亭集會,這讓在下十分向往,故而希望能和楚兄結(jié)個伴。”
酒九抱拳,頗為灑脫對于剛剛楚懷心和韋柏額交鋒看在心里,心中大感有趣,心下已經(jīng)起了結(jié)交之意。
“客氣客氣,有酒兄相伴,自是一番別樣的體驗?!?p> 楚懷心摸不準來人的身份,能夠?qū)⑺粼谏磉?,自然是最好的。見他主動提出來,自是欣喜不已,省了他過多的費口舌了。
同時他用眼神,給身后的王武和趙奇一個眼神,兩人瞬間明白楚懷心的用意,在這個貴公子的身后,一左一右的跟著,而楚懷心則和名叫酒九的男子肩并肩。
跟著酒九的中年人孫和想要上前,被酒九一個眼神喝退,便跟在四人身后,距離不遠也不近,能夠保證他第一時間趕到酒九的身邊。
酒九和楚懷心兩人一路走一路聊,一個見多識廣博學多才,一個前世的經(jīng)驗加獨到的見解,兩人越聊越是投緣,頗有點惺惺相惜之感。